第225章 我已经让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萧遥逸埋怨道∶“早知道就不该放她们走。唉,如果我不听你的鬼话,一刀一个,这会儿也不用伤脑筋了。”
“明摆着你自己也舍不得动手杀人,这会儿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太不够意思了吧?”萧遥逸委屈地说道∶“你让我找个理由推卸一下责任都不行?”
“你准备怎么办?”萧遥逸振作精神∶“溪口右岸是那些世家大族的聚集地。我让人继续去查,看哪家的主人这么没用,让老婆出来做粉头。”
“左岸呢?”“左岸是宫城,用不着去查,倒省点力气。”萧遥逸道∶“至于画舫那边,程兄,今晚咱们一同去,让芝娘派船挂出花灯,看她们两个来不来。”
程宗扬道∶“今晚恐怕你要自己去了。我和云三爷约好儿会一要去云家拜访,只怕晚间赶不回来。”萧遥逸
言又止。程宗扬讶道∶“小狐狸,你还有事情瞒我?”
萧遥逸道∶“其实我在她们两个身上留了一点特殊香料,本来不会把人追丢,但只跟了一顿饭时间,香味就消失无痕。”
“也许她们是洗了呢?”“能洗掉还叫特殊?那种味道一般人闻不出来,要十二个时辰才会消失。”萧遥逸拧起眉头,用折扇敲着掌心说道∶“能把我的寻迹香去掉,那个人手段不简单。”
程宗扬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事情听到这里越来越像个圈套。“刺杀你的那个人找到了吗?”“找到了。”萧遥逸道∶“那个内史是个二十多岁的人轻年,主管文书,身长五尺九寸,面白无须。”
“江东五虎不是说他紫脸膛、大胡子,眼上带疤?”这会儿两人都心头雪亮,指使江东五虎行刺的人必定是冒用身份。线索到了这里已经全部中断,往后只能看运气。萧遥逸道∶“我来是想提醒一下程兄,你也要当心。那些人这次失手,后面肯定还有动作。我这边还好,进出都有人跟随。
你自己要多小心,是其尤紫姑娘那边多劳程兄费心了。还有,你别用
巾,把手掌放在离眼睛半寸处,隔空
上一刻钟,保你的瘀伤尽复。”***
仍然是云府的海蜃楼,不过此时楼内没有昨
的歌
舞女,偌大的堂上只摆了三张坐榻,周围的屏风全部撒除,只垂了一道纱幕,四面一览无余。这倒是防止窃听的好方法,无论是谁靠近海蜃楼都不可能不被发现。
而且楼内光线较暗,有层轻纱遮挡,里面尽可以看到外面,外面未必能看到楼内的情形,反而比一般的密室更安全。
云栖峰已经在座,开门见山地说道∶“三哥从南荒回来屡屡说起程公子。我们云氏是商贾之家,凡事以利益为先,公子莫怪!公子所言的器物,一年有多少收利?”
程宗扬已经反覆算过,
有成竹地说道∶“第一年销量不会太多,但五年内必能行销天下。一斤铜可以制作二十尺的链牙,每尺以一个银铢计价,可得二十银铢,所费铜料不过一百铜铢,利润在二十倍以上。”云栖峰摇了摇头“一斤铜料价值为一百三十铜铢。”
程宗扬讶然笑道∶“一斤铜制成铜铢也不过一百枚,如果值一百三十铜铢,那不等于铜比钱贵?作一百枚就要赔三十枚?”
云苍峰在旁
口道∶“程兄有所不知。纯铜色泽发赤,铸钱容易磨损,因此铜铢铸造时一般掺入铅、锡,以铜六铅三锡一的比例铸成。在我们云氏铸造坊,一斤赤铜可以铸造一百六十六枚左右的铜铢。”
程宗扬恍然大悟,这是青铜铸造的比例。与一般人以为的不同,青铜器刚铸造出炉候时的呈现出漂亮的金属白色,年代过久才出现青绿的铜锈。后世常见的黄铜则是在铜料中加入少量的锌。一般情况下,青铜比纯铜硬度更高,并且随着含锡量而提高硬度,用来制作武器也更锋利。
“那链齿也不必全用纯铜,用铸钱的比例就可以,”程宗扬从善如
地说∶“这样换算还是一样的价格。”
“公子认为这器物可以用在何处?”程宗扬毫不犹豫地说道∶“靴、衣物、包裹,只要需要扣紧的地方都可以使用。
拉链比系带和钮扣的密封
更好,而且更加方便。只要有足够的原料和工匠,我可以保证两年之内让建康人都用上拉链。建康城二十八万户,人口超过一百万,每人一尺就是一百万尺,收利一百万银铢。”
程宗扬兴致
还要再说,云氏兄弟齐声道∶“不可!”程宗扬一头雾水,只听云栖峰道∶“公子拉链构思虽然巧妙,但不难仿制,一旦
入民间,不出旬月必然有人制造出来。到时数百个商家与我们争夺销量和原料,利润必然大降,甚至还会拉高铜价。
因此我与三哥和六弟商议,销路仅限于军中,优先保证利润。”程宗扬哑口无言,云老五虽然拒绝市场营销,但是不也没有道理。在这里提知识产权无异于痴人说梦。拉链又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随便一个工匠就能仿制。
话说回来,这东西也就是不需太高的技术,自己才有可能仿制。高科技的东西自己带的也有,草原里还埋着两支手机呢,怎有可能纯手工打造晶片。
云氏把拉链推向市场,好不容易打开的销售网可能几个月就被人抢得干干净净!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如果算上对铜价可能产生的影响,云氏就要为这件小东西付出难以接受的代价。
晋国一半以上的铜铢都由云氏铸造,虽然目前有利可图,但铜价一旦上涨,铸钱必然出现亏损。云氏每年铸钱都有定额,到时赔本铸钱才是得不偿失。
如果把原料换成其他材料,铁容易生锈,重量也更大。铅更容易磨损。如果是纯锡,遇到寒冷天气可能变成粉末,铝就不用想了,要到十九世纪才被人发现。
在这个时代,金属以外可以选择的材料更少。程宗扬心里叹道,许多技术的失传可能出于这种原始的知识产权保护意识。
但站在云氏的角度考虑,维持小范围、高利润的制作销售,也许是他们唯一的选择。程宗扬虽然不甘心也没有办按,谁教自己不能白手起家,创造出一套完整的化工产业呢?程宗扬想了半晌,最后无奈地说∶“也只好如此了。”
云苍峰道∶“其一,我云氏商会出铸铜作坊一处,工匠三十人,每年供应铜料五千斤,制作拉链十万尺,将来如果不够,还可按需求追加。
制作之事由程氏全盘管理,云氏不再
手,如何?”这等于是云氏提供工厂、技术人员和原料,由自己全权生产,条件不可谓不优厚。程宗扬当即道∶“可以。”
“其二,作坊所有的产品由云氏统一收购,以每尺十枚铜铢计价。程公子,你看样么怎?”这一下是狮子大开口,以每尺一枚银铢的价钱算,等于云氏拿走百分之九十的收入,只给自己留百分之十。
程宗扬抗议道∶“这也太少了吧?我不说五五分成,至少也要四六分成。”云苍峰道∶“我们云氏出作坊、工匠和原料,等同承担所有的成本,让程公子坐收渔人之利。
三者相加,成本至少占五成,所得利润不过五十铜铢,程公子平空拿走两成已经不少了。”云苍峰与自己
情深厚,程宗扬相信自己向他要个上万银铢,他眼都不眨地就拿出来,白送也没什么关系。
但
情是
情、生意是生意,一谈到生意,云苍峰就
出商人本
,锱珠必较。这会儿自己如果太大度就是将
情和生意混为一谈。程宗扬笑道∶“云执事算得也太
了吧?五千斤铜制作十万尺拉链,相当于十万银铢。
原料占一成,三十名工匠,每人每月二十枚银铢工钱,不过七千二,作坊我便是租用,每月也不超过二百枚银铢,三者相加,成本最多只占两成。八成利润我拿四成,等于三十二枚铜铢。再去两枚算
情,一口价,每尺三十枚铜铢。”
云苍峰笑咪咪道∶“铸铜作坊哪里是随便能租来的?不瞒程公子说,那处作坊便是铸造铜器,每年还有一万银铢的收益。仅此折入成本就有一成,何况还有运输、损耗的费用,云某说成本占五成,并不算多。”
程宗扬打起精神,与云苍峰、云栖峰反覆争辩,甚至声称自己建造作坊、招募工匠、采购原料、销售货物,算下来也能把成本控制在四成以内,还能净拿六成利润。
云苍峰则道,白手起家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不要说作坊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建成的,单是熟练的铸铜工匠就不易寻找。
双方你来我往,一边争论,一边互相让步,最后把收购价定在二十枚铜铢一尺,超出五千斤的产量则是三十枚铜铢一尺,并且由云氏承担作坊及工匠的所有开支。敲定细节后,云苍峰亲自拟定契约,云栖峰则唤来仆从款待程宗扬。
三人谈论时都是并膝正襟危坐的架式,云家人还好说,程宗扬头一次跪坐这么久,这会儿松懈下来只觉两腿发麻,爬起来道∶“云五爷,我在院子里走走不妨事吧?”
云栖峰笑道∶“不妨,程兄便当这里自己家,尽管随意走动。”程宗扬也气客不,到了楼下看周围无人,立刻逾墙而过,按着上次的路径,
门
路找到那处院子。
院门仍然紧锁,墙角的翠竹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程宗扬抬指在门口的花瓶上一敲,指下发出一声清响,然后拾阶而上。那个披着狐裘的少女坐在楼梯尽头,水一样的眸子静静看着他,然后
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道∶“你来了。”
程宗扬笑道∶“道知你是我?”“每月望
前后,这个院子是不能进人的。”程宗扬看了看周围,小心道∶“我来没什么关系吧?”“没有。”程宗扬挨着少女脚边坐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少女沉默了儿会一,低声道∶“如瑶。”程宗扬夸张地拍了下手掌“真是好名字!
喂,你别笑,这名字真的好听。我要有个女儿就叫她程如瑶。”“你不是姓萧吗?”“哦,我是说顺口了,让女儿跟母亲的姓。”少女哦了一声。“原来萧公子已经有
子了。”
“
子倒谈不上…喂,说说你自己吧,么什为别人不能进来?还有,穿这么厚的狐裘难道不热吗?”少女慢慢道∶“我幼年时得过一场大病。每到望
前后就通体发寒,时常听到有人走动就会昏厥。”
“竟然还有这种病?”程宗扬好奇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好一些了?”云如瑶摇了摇头。“那你这会儿么什为没有昏倒?”“我也道知不…”云如瑶轻声道∶“有时说话就会睡过去。”“昨天你没事吧?”“睡一时就好了。有一次我昏了四天,五哥把棺材都准备好了。还是三哥请来一位高僧把我救转过来。”
“你三哥是云苍峰?”“你认得他?”程宗扬讪讪道∶“难怪云丹琉叫你姑姑呢,到想没云老哥还有个这么小的妹妹。”云如瑶低声道∶“我是庶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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