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假难辨
在回叶家的路上,我得不恨自己身上长了翅膀,能够早早到家,可到了大太太屋子的门口后我却迈不开步伐。
蓦然间我明白了,原来我潜意识里很排斥被一个本以为和刺槐一样是姐姐的人的利用,无论她本意是出自什么,我都很能接受的了。
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婆子见我呆呆站在门口,不由
天喜地道“三姑
您回来了,刚太太还叫我出去看看三姑
您回了没。太太和大姑娘都在屋里等您呢。”三姑
?这个称呼让我茫然,随后我才明白过来,出嫁的女子若再叫“姑娘”
就是对夫家的不敬,改称呼是必然。在电脑游戏里我也听叶家的家仆这般叫唤木槿,以我能够快速入戏的状况怎么会茫然呢?我不着痕迹地闭了闭眼,今儿我真真是奇怪了。“三姑
?”“知道了。”我对婆子笑了笑,抬脚跨过门槛进了屋去。
“大太太、大姑娘,三姑
回来了。”身后跟进来的婆子亮着嗓子禀报道。“槿儿回来了?”大太太高兴音声的由内室传了出来。我快步的走,立在内室门口的两个丫头见我来,曲膝行了礼后,连忙一人
起一边的珠帘
我进入。
进了璀璨的珠帘门,抬眼只见鸢尾向我
面走来。她挽了我的手走向大太太道“不见妹妹一些日子,妹妹越发的漂亮起来。”
“大姐…哪里有人这么夸自己妹妹的?”会被利用的阴影让我不习惯她这般的亲热,我佯装乐呵的噗嗤一笑,
出了手,向大太太曲膝行了礼后踩着木屐砰砰地跑到大太太的身边跪坐下身子,随后转头环视一下四周后,侧头凝着大太太,笑问:“不么怎见那谢姑娘经神人托梦设计出的椅子、桌子呢?”
大太太愣了一下,笑回道“那是神明托梦之物,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没那么快就有。”鸢尾双眸亮晶晶的跑到我的旁边,扯着我的衣袖急急问道:“妹妹见过神人托梦的椅子、桌子了?”我愣了愣,鸢尾不是“穿越女”吗?一个“穿越女”
怎么会对常见的椅子、桌子这般好奇。难道是要在我面前演戏吗?我眯眼一笑,也装出一副兴致
的样子,回道“我今儿刚在太夫人屋子见过,不过我不敢拿眼认真去看,怕太夫人和大夫人会说我没见识。”
大太太听了拍拍我的手,笑道“好孩子,总算没给叶家丢脸。”“谢母亲夸奖。”我弯起眉眼,娇娇地懒在大太太身上。“你这孩子,刚夸你一句就原形毕
了?”大太太哭笑不得地戳戳我的额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哎哟,母亲,您就不能让我多高兴儿会一吗?”大太太抿着嘴,做出了妥协“你呀,真真是被我宠坏了。在自各儿家里由你
来,到了侯府那边可不要犯毛病,知道吗?”
“就知道母亲疼我。”我大大的给了大太太一个拥抱。大太太宠溺地摇摇头,笑道“你这孩子,真道知不该说你怎么好。”
随后我从大太太身上直起了身子,转脸向鸢尾望望,再回头看向大太太,假意拧着眉,佯装苦恼道“母亲,我听太夫人说谢家的那位姑娘会嫁给姐夫的弟弟,这是真的吗?”
“你这孩子,净会说胡话。从太夫人嘴里说出来的事儿还能假的了吗?”“啊!”我瞪大眼睛,双手捂住了嘴巴。“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大太太嗔怪地睨了我一眼。“母亲,大姐有那么厉害的妯娌,会不会吃亏啊?”
“不许
说话!”大太太捏了颗梅干
进我的嘴里。“你姐姐可不是你。”我不理会,一转脸,双手抓住鸢尾的手臂问道“大姐…你对这件事有怎么看法?”鸢尾安静垂眸,捏了颗梅干
进嘴里咬,吐了子儿后,抬眼表态道“我是大房,她是二房。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妯娌而已。”
见打听不出想要的信息,我再接再厉,道“若是一般情况还好了,可是她是经过神人托梦的,再说她的家世地位也能够
人一大截。姐姐啊,不然你也去庙里午睡一回,让神人也给你托托梦。”
鸢尾双眸凝向我,像看怪物“你的脑袋里怎么净想些奇怪的东西?她啊,要
我一截那要看她有那个本事才行的,毕竟嫁过去后,我是长嫂,我夫君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她名声、家世再好也不过是个二房而已。”
鸢尾顿了顿,眼睛向上望,双手合十,向往道“不过去庙里午睡一回倒是可以试试,定不说还真给妹妹你言中了,我也能得个神人托梦。”鸢尾此时向往的表情是那样的真实,根本是像不在做假。
“这想法好,我们择个好日子进庙里上香谢神明,顺便在庙里午休儿会一,若有神明来托梦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若没有也没什么遗憾的,毕竟神人托梦也要个时机,不是所有人都能撞到的。”
大太太这话的意思是说谢家那位姑娘充其量不过是好运,正遇到神人想要到人间来托梦,而她正巧在庙里面而已。看来这个时空的人真的很向往得道成仙,对神对仙的崇拜比现代人对偶像明星还来的疯狂。
“嗯,母亲说的有道理。我们就选在这个月初五去庙里吧。”我眨眨眼,反对道“择初五去,庙里人太多了吧?”鸢尾白了我一眼,道“初五本来是酬神还愿的大日子,选择这天去不会太招摇,以免被好事者编排说是我们要去学谢家的那位姑娘。”
我小声嘀咕道“可我们本来就是学她的啊。”鸢尾重重敲了我的额头一下,嗔道“你怎么有时聪明有时迷糊的?什么学不学的?酬神还愿不是只有他们谢家才能做的。”
“是是是是。是妹妹说错话了。”我连连认错。大太太摇头叹息道“鸢儿处事倒是让我放心,倒是槿儿你…唉,槿儿说说你的事吧,侯爷待你怎么了?”
傅雁竹啊,这只变态,根本没把我当媳妇,一直把我当丫头奴隶使唤。但这样的话是不能搬到明面上讲的。
“新婚夫
哪有不恩爱的,母亲您别为我
心了。”我笑笑,却故意把笑脸做苦了。“看看你,竟学会对我假笑了!”大太太气的手背上青筋直冒“我本以为你虽然是个没手段的,但好在脑袋倒是转的快。不曾想你竟然…”
“母亲,我过的很好啊…”我垂下头,喃喃低语。“你还敢说谎!哪个女子过的很好过会是你这个样子的?”大太太捏起绢帕擦擦眼角。
“姐姐…”我转头向鸢尾,未料想见到鸢尾一脸的疼惜。鸢尾抿了抿嘴,纤长的手指头戳了戳我的额头,道“你现在回娘家了,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好让母亲和我为你出出主意。”
“姐姐,我真没…”我的话未说完就被鸢尾截断了“好了,母亲和我并不想听你说些敷衍的话。”“也没什么的,就是傅…就是夫君明明有丫头在身边却不用,就是喜欢使唤我做这做那的。”
我温顺地垂着眼,瘪着嘴,一副想哭却又不能哭的样子。有时候暴
自己弱点是博取他人信任、牵挂的最佳武器(这就是么什为会闯祸的孩子比不会闯祸的孩子要让父母上心的原因所在)。
再则木槿是个备受宠溺的叶家嫡女,上有大太太和一个精明的姐姐护着,在家时是谁也不给欺负,可以说是十足十的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如今嫁了人了,就好比屋里的娇花突然被移到郊外去,不适应一阵子就花开灿烂是很容易让人怀疑的。
我可不想将来有被烧死的命运。“傅雁竹把我女儿当什么了?!本以为他是个病秧子,不会捏花惹草的让槿儿心里堵。到想没却是个…”大太太砰地一声,一个巴掌砸在小几上,放置在小几上的瓷器嗡嗡做响。
“母亲,您别气。”鸢尾顺了顺大太太的后背,柔声说道“可能是妹妹表现的太乖巧温顺了,让侯爷以为叶家的女儿是可以随便使唤。”
唉,我怎么听鸢尾这话里有话呢。“敢情是小瞧了我们叶家去?!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还要借我们家的关系和宫里的那位扯上关系!”
大太太的这句话让我心脏突突直跳,侯府娶我的目的不止是
离鸢尾拧眉劝说道“母亲,您别一生气什么话都往嘴里冒啊。”
大太太侧脸看向鸢尾,拍拍她的手欣慰道“还好你是个能干的,你妹妹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撬开她的鱼木脑袋,把她应该会的东西系数教授给她!”“母亲,您放心,我会的。”鸢尾淡笑点头。
“嗯。你们下去吧。”大太太摆摆手,她这么急要我们下去的目的,恐怕是为了多点时间让鸢尾教我一些在侯府里生存的规则吧。入了鸢尾的屋子,鸢尾拉着我的手坐在临窗的榻子上,道“看你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有什么话要问我的?”
我嘿嘿一笑,道“我有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姐姐。”说完这话,我就垂下眉,手指勾着手指相互把玩。鸢尾挥了挥手,让在屋里伺候的丫头退去出了“有话就问。”
我捉着她的手臂,问道“姐姐,刚听母亲么什说‘他们还要借我们家的关系和宫里的那位扯上关系’,这话是什么意思?”鸢尾的纤长手指又戳了我的额头一记,道“你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这样的事儿还要拿来问我。”
我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好了好了,我就你诉告吧,镇北侯府能娶你,一则是为了不想卷入朝堂拉
结派的纷争里头;二则恐怕他们也是为了和宫里头的那位皇后娘娘扯上关系。”
“这么复杂呀。”我
额角装头晕,其实心里很明白这个时代女子最大的功用就是为家族的利益而联姻,不讲爱情,只讲利益。
鸢尾含笑地挽住我的肩膀说道“所以啊,你不要因为我们叶家的家世不如人就兀自忍让。当然,适当的忍让夫君是女子该做该为的,但是太过的忍让就成了一个软柿子任人拿捏了。
你心里要把握一个度,分清楚什么是该忍让他,什么是不该忍让他。你要记住我们叶家和镇北侯府是家族联姻,你在侯府里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整个家族。”
“嗯,道知我了,姐姐。”我点点头。看来这一个月来我因为害怕被傅雁竹休掉而对傅雁竹的种种忍让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
哭无泪,说到底我还是对封建时期的这段历史不了解。
“知道就好。”鸢尾把下颚撑在我的肩膀上。“大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儿。”我佯装突然想起某件事情似的转过脸去,面对着鸢尾。
“嗯?”鸢尾嘴角浅浅含笑。“沈国公府为了什么理由要娶姐姐的?”这个问题很关键,我非弄懂不可。“呵呵!”鸢尾低低笑起,道“你这丫头,怎么总是不用脑袋想东西啊。我刚才不是你诉告了吗?”
“你哪里有说?!”难道是我漏听了什么吗?“怎么没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鸢尾一副要锻炼我小脑袋瓜的样子。我转了转眼珠子,结合了游戏资料猜测道“难道说沈国公府也是为了不想卷入朝堂拉
结派的纷争里头才要娶姐姐的?”
“嗯,孺子可教也,对了一半。”“啊?才对了一半呀。”我转着眼珠子结合鸢尾前面说的那些话儿再猜“难道是为了宫里头的那位,所以要避嫌,不让皇帝对他家多心?”
“嗯,不错,全猜对了。”“可是也不对啊。”我想到了谢家姑娘那只穿越女就不由地摇摇头。鸢尾挑了挑眉,问道“哦?什么地方不对了?”
“竟然是为了避嫌,国公府为何还要娶谢家姑娘?”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嗯…妹妹真了不起,学会结合问题思考了。”
“好了姐姐,你别夸奖我了,快告诉我原因。”“谢之章只是内阁大臣,虚有名声,却无实权。再则将来是沈如净继承爵位,沈如冶虽说也是嫡子,但是身份永远不会比沈如净重要。”
“大姐,到想没你怎么厉害。什么都懂。”我装出一副很崇拜的样子。“你这个鬼丫头,为以你每人个一都像你一样整天除了绣花、绣草外什么事都不挂心呀。”
“我没有不挂心,只是我看不懂男人的世界罢了。”我摇摇头。要做木槿必须单纯,除了绣花什么都不须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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