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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火车在铁轨上奔驰,卡卡嚓嚓的铁轨声,从车厢外传来,总显得有些不够真实。整个车厢只有我和子两人,舒服的坐在长沙发上,面前是一方长桌,端端正正的摆在车厢正中间,地上铺了红色的地毯。

 车厢门被轻轻敲响,一位侍者,穿着西式短背心上衣,西,头发以头油梳得一丝不苛,开门进来,说了声打扰了,端着两支高脚杯的酒盘,走到近前。

 “林先生,林太太。”他半弯下,看不清脸,只有那盘红酒,递到我的面前。我满意的取下一杯酒来,玻璃的杯壁,在我指尖传来凉凉的触感。

 突然间,又觉得这触感仍然不够真实,低头望去,原来是隔了一层白色的薄丝手套。我冲子笑了笑,将酒杯递给她,看她抿起红,浅啜一口。我又从侍者的盘里取酒下来,微笑着与她轻轻碰杯。

 侍者一弯:“林先生,很快就要到上海滩了,法租界的马先生,在您上车前就打来电话,说他在车站等着接您。”我淡淡一笑:“老马不跟法国人谈生意,还倒有闲心跑来接我。”子不认识老马,唯有微笑。

 我这才看清,她画着淡妆,略扫黛眉,更加突出清丽的双眸。她直直的鼻梁,略微有些西方女人的洒气质,皮肤却细腻得像是一块美玉。

 鼻梁之下,巧小的嘴抿起,轻轻抹了淡淡的红色,更显娇。她长发挽至脑后,头上戴着西式的白色淑女宽沿帽,帽上垂下白纱,把她的脸孔隐隐的遮起一半,更添神秘美感。

 一套白色的呢子风衣批在她身上,却挡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她将杯子放到桌上,端坐着,两手相叠放回膝盖,对侍者说:“辛苦你了,下去吧。”

 目送来人离去,我抓起她的小手,只觉她皮肤的温度,隔着我的薄纱手套,不真不切的传递到我手心上来。我却不急于下手套:“苏蕊,你今天很难得的讲了句话,却是对侍者说的。”

 见我拿她打趣,子苏蕊低下头来,浅浅一笑,还未及她开口,只听广播响起:“上海,到了。”我拍了拍她肩膀,扶她起身。早有侍者进来,帮我提包。一行人下了火车,举目四望,只见一对对彬彬有礼的绅士淑女,鱼贯而出。

 一位全身西装,戴着低沿礼帽的男人,急急的走到面前,对着我脸端详几秒,才满脸笑容的与我招呼:“林先生,可把您盼来了!到了上海滩,一定要跟我们好好玩玩才行,正事不急谈,不急谈!”

 我想要下手套,与他握手,不知为何,一时不能成功。心急之下,只听子帮忙打了个圆场,递过手去,微笑的回应:“马先生来了,辛苦您了。”

 马先生下礼帽,轻轻捧起子的手,在她手背上一吻:“林先生身边的女人,知书达礼,真是美人配英雄!”子微笑答礼,只微嗔着瞪了我一眼。

 马先生也不急于和我握手,便当前引路,我们一行人离了车站,乘了他的汽车,直往法租界而去。西洋风格的银行,庄严肃穆的天主教堂,来来往往的黄包车,奔来跑去的卖报郎。

 车子开得很快,却十分平稳,我几乎没有感觉到有真实的震动,就听老马下了车,帮我和子打开车门:“到啦。”我下了车,却没有见到所谓的目的地。“这里是?”

 “利生赌场啊!”老马热情的说:“你忘啦,老林,咱们早就约好要在这赌个输赢!哈哈,今天别想跑,正事等到明天再说,咱们走吧!”

 老马说话间,我才定睛看见,就在眼前,立着金壁辉煌的西式双层建筑,利生赌场四个烫金大字,竖排着挂在高大的入口处,被霓虹灯映着,更加醒目。不知何时,天已是夜晚,我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有些犹豫,因为子平时最忌我赌博。

 望向她,无声当中,子并未反对。四周的人突然多‮来起了‬,一群一群的富豪商贾,挽着各自带出来的歌伶舞女,往赌场入口而去。我们被夹在人当中,半推半就的,也走了进去。水晶吊灯,饰金壁廊。

 富丽堂皇的利生赌场,其内部远比外面看上去还要气派。场内几排赌桌,早有几路绅士各据一方,纸牌落地,筹码易主,轮盘疾转,子声声,各种赌声充耳不绝。

 “哦,老马,你来了,这位就是林先生?”朗‮音声的‬从耳畔传来。一位穿着浅黄西式背心,下穿浅色西的男人,来到面前接。朋友立即向我引荐。

 原来这人姓高,是这里的经理,说他精明老练,建议我多与他玩几手,‮定不说‬还能多学几招。

 随着老马的介绍,我打量着的高先生也越来越清晰。这人短头发,二十多岁,身形健硕,动作老练,目光锐利。老马说:“小高,我订好的房间还留着吗?”

 “有,这边请!”小高打了个手势,把我们一行人引往赌场深处,原来这里四周还有楼梯,通往二楼。小高带着我们上楼,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冲我们点头行了礼,就出去了。

 这里有些昏暗,窗户关着,几有几缕外面的灯光,从窗进来。老马打开落地灯,淡黄的温暖光线立即充盈上来,将屋内照亮。房间中央摆着一张赌桌,几张远比大堂里那些更要精致和舒服的靠椅,整齐的分列两旁。

 “最近忙什么呢?”我打量着四周,见有酒柜,便取出来,是一瓶上好的威士忌。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老马。

 “做生意,跟你一样,”老马站在我面前,比我稍低半头,一手进西兜里,另只手晃着酒杯:“英国人和日本人越来越不和睦,美国人又没有表态。现在唯一不得罪人的,只有法国人了。”

 “听说你和法国人走得很近,有没有生意介绍呀?”“哈哈,哪有,要论发财,谁能比得上你老林?”老马打了个哈哈:“不说这个,我最近学了个新玩意。”

 “什么?”我抿了口酒。酒香不浓。甚至几乎没有味道,就像什么也没有喝到一样,我心中暗骂,将酒杯摆至一旁。

 “靠说的,你肯定不信。”老马神秘的说:“这是个西洋流行不久的新玩意,我恰好跟一个法国朋友很,在他身边练了两年,才算出师。”“变戏法吗?”我笑‮来起了‬“哈哈。”老马陪笑着。

 也放下了酒杯:“我先不说这是什么,你让我演示一遍。就从这位女士身上吧。”他一直‮道知不‬我子的身份,我也乐得懒得告诉他底细。明天还有正事,透的真实信息越少,对我就越有利。

 “怎么开始?”我有了兴趣。子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抓起她的小手,以示抚慰。她的体温,仍然无法真切的传到我手心上来,可能真该了这副手套,我想。

 “这样。”老马随手出一张舒服的靠椅,摆在墙角灯光不易直的地方:“有请这位女士先坐下吧。”我对子点了点头。后者不知要做什么,只是顺从的坐上了那把椅子。老马来到椅背,说:“请问可否先下风衣?我要给您按摩呢。”

 我对她点了点头。子便揭开面纱,了白帽,将娇的面容完全展现出来,看得老马脸色一愣。子没有注意到背后的事情,只是接着下呢子风衣,递给了我。风衣内穿的是一件素的长旗袍,袍底到小腿位置,在膝开叉。

 旗袍的领口一直竖到她白皙的脖颈,是非常保守的设计,尽管如此,旗袍的贴身绸布料,还是将她前的酥轮廓完全展了出来,又在间形成两个光滑的内弯曲线,真是引人瑕想。我这个以贤淑闻名于朋友圈中的子。

 此刻还‮道知不‬将要发生什么。我转身将她的风衣挂到衣架上,回头再看,老马已经在按子的双肩了“舒服吗?”他问。子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

 “你今天很不爱说话哦?”我关心的问。过了一会,她才开口:“嗯,舒服的…马老板还有一手。”老马笑了:“承蒙您的夸奖!”

 按了会肩膀,又问:“要不要睡一会?林先生说您有些累了呢。”子又是过了会才开口:“好吧,你们去玩,我睡着了,也正好不用打扰你们。”

 老马客气的说:“您这是哪的话,怎么会叫打扰呢!”说话间,老马说:“您闭上眼吧,放松些,才能更舒服呢。您就想,这会在一片绿色的草丛上,天很高,很蓝,风很轻,特别轻。空气很新鲜,气温也正凉爽,你特别放松,所以就躺在了草丛上,你想睡一会,那就睡一会吧…”我脑中立即浮现起“催眠术”

 三个字。很奇怪,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它!可是就在此时,我不知从何突然就知道了与之有关的知识,同时很确定,老马在演示的新玩意,一定就是催眠术!看着美丽端庄的子,一点点进入语言织绘的场景当中…

 我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子正被别人掌握着命运,我却不知是否想要阻止。想像着美丽的子被他人催眠,植入意识,并执行他人的指令…我脑中突然涌入大量资讯,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对对男女,互相换玩伴,玩起香又刺的游戏。

 这些画面不知从何而来,它们就像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那样,进行旁若无人的表演。又似乎曾与别人文字交流,一排排工整的黑色字迹,如同打字机打在彩纸上,像西洋画片,在眼前一闪而过,我不确定那是什么。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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