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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泊孤舟又遇佳人
 诗曰:碧天夜静思悠悠,一点芳心不自由,月浸珠帘留冷院,残烧银烛入朱楼。断金良友因疏远,如玉佳人可网求,塘上别离旅店合,途从此正无休。

 却说花方才睡下,陡然想起那月下美人,思道:“这两因伤事身误我的佳事,今夜月明如水,何不再到那边去眺望一回。”遂披衣起来,但闻柳莺鼻息呼呼。正在酣美之际。因念道:“乔迁真无情人也,当此年青竟无待月风之想,方才就枕,逐入睡乡,此我所不解也。”

 遂轻轻启扉而出,心中想道:“我看今折桂的女子,殊有顾盼与我之意,料她进去心与千金道及,若此夜美人依旧出来,此事已谐八、九。”

 遂往那边行去,步上假山眺下,杳无佳影,停立良久,叹道:“前偶然闲步得遇仙姿,乃今夜有意重来寻访,竟杳乎莫接矣,岂不令人怆怀不已。”

 无奈只得回下假山来再步将过去,只觉风吹詹马似玉人之,杂佩遥闻月映疏帘疑金兽之,连环忽动院沉人静,何来巫峡之缘,碧落香消难作银河之渡,遥知杨柳是门,似隔芙蓉无路。

 徘徊久之,景况凄然,遂口沾一五律道:惆帐黄昏后,行上枉自劳,浓香径。云淡月轮高,不见人如玉,空怜脸似桃。朱门深杏口,鱼钥锁牢牢,任尔敲棋子。

 何缘听剪刀,三更犹悄立,望断手频招。罢正步归卧室,只听得院门呀的一响,就将身躲在梧桐树下,看走出其么人来,原来非别人,就是前夜玩月的俏美人,那婢子就是间出来折桂的,她二人携手行来,过了小小木桥径往那边而去,就一时不见了。

 那花急得践迹而行,听那女子叹道:“花郎啊花郎,你际此良夜,寓此芳园,不知寂寞否,奴红葵未曾亲见芳容,据瑞芝之言说来已觉卫介重生潘安再世矣,故不静夜来园祈与一会。

 但恨为礼法所拘不敢投尔室,看来此事,指望瑞芝为我玉成了。”那使女道:“小姐不必费心,此事揣在婢子身上,明就有佳音,此时月轮已午,恐凉风寒小姐弱体难回阁去罢。”

 花只觉二个影子穿过回廊曲径而去,不由一步步接影而赶,又听得红小姐口中念唐人诗二句道:月出西南气秋,牵穿肠断为牵牛。

 花听罢忙遂续二句道:须知化石心难定,韩寿香薰亦任偷。那小姐听了这二句诗,惊谓瑞芝道:“谁人在此和我诗句?”瑞芝望后一望答道:“此即是寓在我园的花相公。”

 那花不待说罢上前作楫道:“小生花金谷因赴试暂寓尊园,今夜爱着月溶溶星河灿烂,故尔闲步至此,耳闻佳句有动于衷,因逐集语以续其后,唐突之罪祈乞海涵。”

 葵闻言忽见眼前闪出一书生,月光下巾履翩翩,丰容秀美,正是如意郎君,慌忙倒退几步,闪影遮身,羞羞答答半掩娇容轻谓道:“妾肺腑之言已渎君耳,不弃效频之陋,顾奉箕帚。”

 花道:“小姐乃绣阁千金,小生乃篷门寒士,幸蒙青眼,愿谐琴瑟,此乃真是天赐之缘。”

 言罢度步上前,深深一揖,又道:“小生久慕芳姿,渴见一面,以续相思之情,今幸逢小姐,真乃平生之慰也,小姐如不嫌,我愿与小姐指月为盟誓结百年之好。”言毕双膝跪下道:“万望小姐垂怜。”

 葵初见花俊美如玉,芳心大动,只碍着瑞芝,瑞芝早已窥出小姐怀,忙拉葵道:“小姐人家相公如此痴情,不如乘月夜了却了心愿罢。”

 葵顺势跪在了花旁边,二人拜了月,红小姐解下一方白玉鸳鸯赠与花。花道:“小生旅寓,别无他物相赠,唯有一幅美人图,乃是小生亲手描画的,明于瑞芝姐姐转致香闺。”

 葵道:“君既专于词赋,又擅美于丹青,真天下才士也,妾何幸焉得唱随佳偶。”言罢遂分袂,花忙拽住她,将她紧紧搂住道:“既订百年之约,须尽一夕之,小姐毋得见外。”

 边言边凑前亲葵嘴,葵忙推道:“妾与君相逢月下,两订鸾俦诫以俊美如君者世所罕靓,故不嫌闺之羞,暂窬礼法,君岂可以视妾桑间边女哉。”

 花道:“古来才子佳人又当别论,崔莺待月,贾氏窥帘先成巫梦之,后咏河洲之好,今相逢洵非偶尔,岂可负此良宵,小姐请三思。”花葵默默无语,似有允意,忙用嘴对着樱亲一阵,双手伸向酥,抚一阵摸一阵。

 花此时已火如焚褪衣求葵虽心已,毕竟是大家闺秀,见状急以双手推住,娇声道:“君何心如此,妾终身既属于君,岂敢自受。

 不过谓天成花独究效于飞,恐于礼有碍耳,如心一赴高唐之梦,君既多情妾岂草木,可至妾卧室聊叙绸缪,但与君同行恐多不便,妾且先往,请君暂立片时与瑞芝同至可也。”

 言罢遂匆忙而去,花想到,始则待我以礼,继则待我以情,吐同委婉,移步风,如此佳人注可多得。遂同了瑞芝而来,谁知行至院门,院门已紧闭,瑞芝道:“花相公今宵看来好事难谐,且请回去罢。”

 花见今夜无望,谓瑞芝道:“小生自回寓矣,姐姐何以进去。”瑞芝抿口笑道:“婢子自有径路可通,相公不必虑及,只今夜小姐不知何故,待奴婢明探明,定能逐相公心愿也。”

 花见其满面堆笑,含情不尽,玉质冰肌,雅趣天然,不让葵几分,不由飘然,就把瑞芝搂在怀中,做了个吕字,含笑道:“此时望陇不得,岂可弃蜀,只求姐姐将桃代李了。”此刻瑞芝芳心已动。

 也不推辞,将花引至傍边一座亭子内,半卸罗裙躺倒亭椅上,花‮弄抚‬瑞芝一阵,下面那物儿突突而翘,霎时坚硬如铁,花把那物儿对着瑞芝门一顿顶,不觉耸进寸余。

 瑞芝黄花为何甚快道,只因瑞芝对花早已唾盼,适才见花与小姐搂抱亲嘴已得动火,此时一给调弄已是出,那物又是坚,沾易进,待再进便觉赞眉退缩,花初赴阳台情发如狂,又觉头被瑞芝牝户裹得紧紧,遍体通畅,不由身没而入,肆意出入,弄得瑞芝娇啼婉转,弱不能,花弄百余,自觉心醉神怡,爽快难言,头一阵酥麻,一阵突突,不住已春光漏

 瑞芝起来把云鬟整好,相视而笑,伸手轻捻那软软的玉茎,嗔道:“相公这东西刚才真吓人,弄得我酥麻痛。”花笑道:“不畅么?”

 瑞芝双腮羞红,笑而不语,花想到为何葵既诺而去,又把双扉掩上却是何意,寻思半晌道:“她与我萍踪猝合,遂同人香闺共眠鸳枕,此光景殊觉难为情也,怪不得她诺而复悔了,且待明与瑞芝划一妙策,潜入香闺自可图美事。”

 又与瑞芝温承了一会,嘱明假山一会,是夜归寝不题。明袖了一幅画图,专待瑞芝出来付她,眺望未几瑞芝果至,二人共入假山内,见里边有一亭子名曰留云亭,四边俱是假山围住甚是幽静。花拽住她手问道:“昨夜小姐既许我又闭门不纳,姐姐可知其故否?”

 瑞芝道:“我亦曾问及,小姐谓非有意拒你,实是为赧颜故耳,密令婢子今夜潜引花相公入闺,不可说是小姐的意思,我既坦怀以告,切不可把语言漏。”

 花喜道:“姐姐之意他决不有负。”瑞芝偎至于怀低声谓道:“昨身已付于相公,别无奢望,唯小星之位愿相公留以侍妾。”

 花搂住瑞芝道:“此事不劳姐姐挂怀,小生决非薄情之辈,逐出袖中之物,令伊转红小姐。”瑞芝藏好对花道:“今夜于双柳亭静候,初更妾当作红娘耳。”

 花喜极,再三至谢,二人嘻笑成一团,又在亭中聊尽娱之情。正是:昨宵刚云雨场,今朝重开食庄,轻勾玉肩相偎抱,接呷舌火狂。颅突起探细,颠鸾倒凤翻桃,罗裙半卸承恩,倾尽风谢红娘。二人云雨已罢,相别去。

 花回至轩中见柳莺整理铺呈有行之况,并谓花道:“兄在园中玩了多时,尚未汤乎,何不将物件收拾,以便捡发下船。”花道:“兄何急以,且在此间游览数,待放榜后赴了鹿鸣宴席然后归去未迟。”

 柳莺道:“既如此兄且留寓,弟因有小斡,遂返舍不得奉陪了。”花因与葵有约,若柳莺先返,殊便于出入,故遂任其先归,二人握别。

 花遂留了诗囊画箧在寓服伺,柳莺自同老仆童子回家不表。且说那花在轩中寂坐,唯恨那红不肯西坠,因想那今夜赴约的景况,成一律道:鸟鹊填风万里桥,朱门专待二更,犬依篱舍人吠,门掩桐趁月敲。

 半点银灯帘外,一声绣剪阁中抛,不知今夕为何意,春风何时送柳梢。罢又闻陡一曲,侍至黄昏时候,用过晚膳步出轩来,见月已渐渐透起来了。

 一路行来,想道:“我昨夜未能久敌,殊不畅意,今夜且将仙人所赠之灵丹在口中,不知果有佳验否?”

 行至双柳亭畔停立未几,见瑞芝已悄然出来,花极得意,上前拥住瑞芝又是亲又是摸,瑞芝笑唤道:“公子这会小姐只怕等急了快走罢。”边推开花,引路一重重转弯抹角,行至楼下,遂步上扶梯见葵正在倚窗望月。

 花作揖道:“昨蒙金诺,深信玉言,谁料不纳,使小生怆惶无地,今夜特来践约,毋使天台之客徒问津而返也。”葵微笑道:“夤夜入闺本该相拒,念君蓄意殷勤,妾不忍拘此小节,使君有凄清之感。”

 遂令瑞芝暖酒相与合座,桌上别无他肴不过清洁果品,二人对酌瑞芝在旁斟酒,灯光照耀此在月下时尤觉风尽现,那时传杯弄盏直饮至月影将开,葵粉面晕红微有醉意,此际芳心漾,千般娇羞,面似桃花,真令人魂消也。

 花葵酒后愈显娇媚,‮得不恨‬一口进肚内,按捺不住一腔火,拽葵坐在膝上相搂,劝酒摸捏,抱着亲嘴。葵虽假微拒之态,见花俊美丰致,早已如醉如痴玉容无主,任凭花呷舌摩其双

 花见她星眸含俏,轻一口酒擅口轻轻津送,手游到她小肚下,只觉细松下二瓣中已乎乎,启开二瓣微捻其蕊,葵蛮款摆身颤颤,瞑目口吐娇媚声,纤手紧勾花颈,玉脸斜偎,羞笑道:“郎君我们进房罢。”

 言毕二人逐入闺房,笑解罗带拥入香帏,花先将丹药口中备久战,谁知一经入口,遍体舒畅,口内生津,强神旺,孽猛暴,铁般硬,又长,葵见花那硬硬铮铮的一,约有六寸余长,五指多,青筋漯历着红润润的一个尖头,惊惧万分耳语道:“此物可畏人也。”

 花葵肌如凝脂,双,香馥袭人,腹下稀松松丛,颅突起,人,甚可爱,花亦耳覆道:“一经入内,可爱煞人也。”

 随以手抚其妙处,其双,花此时意悠悠浓兴叠叠,手把物放在软软腹下细逢户口,抹弄抹弄摩擦了半晌,只觉户中出许多水,知她兴动,把物颠了两颠,头认准往户内一耸,葵往后一缩叫声痛,怎奈花火难消,又着实往里一送,送进寸余,还有三寸多长直在外边立着,葵觉得一个锥子剌在里头一样疼痛难,连声叫:“痛,痛。”

 花怜其不胜,退身将物缓缓将出来,葵见他将这个东西退出来,就像里去了大刺,微觉快活,户也不痛了。

 待会又觉满里头无常,极想此物摩蹭,花见状兴复燃,随以手架其足,以指拨其,复以唾涂头,缓缓浅进浅出,足足了百余。

 葵觉又痛又舒畅,齿咬衾角强忍之,花又耸进少许,才着点化,腥红已盈褥矣,葵复觉体内若迸裂,不觉泣而啼,花急掩其口。

 恐外人听之也,退身物,葵声亦寂然。花物在葵腿边不住的暴跳,葵知其未尽其兴,娇言道:“妾身有负郎君美意,郎君着实火难,妾冒死一承也,只求缓进怜之。”

 花闻言无奈,只因丹之妙火难消,轻抚其,捻其峰,复语道:“非不知怜,实下体发罢不得,我定轻进缓出,不负小姐之情。”

 重用唾沫在头上着上,慢慢用手将其户往两边一分,把头缓缓的钻进二寸余,花知她不能全受,便止用了二寸长缓进缓出,足有百十余葵不似先前麻痛,只觉愈愈快活异常,不由水浸浸,声括括,声娇气微,颠,歪。

 花知她已得趣,复用九浅一深之,葵只觉痛一阵麻一阵一阵酥一阵,直觉入骨之妙,不觉忍着痛娇唤道:“郎君弄我快活煞也。”

 花也觉浑身通畅阵阵麻,不由兴起,尽狠拨出,直头耸入,或缓或猛,一连五、六百椿,椿得葵身颤息微,口呻气,神魂飘,酥酥溜溜,痛痛,扭又不是,不扭又不是,眼闭手摊体颤,娇唤道:“杀我也。”

 花听此语,一发显手段,覆其上,温双,将头钻在内一顿扭,扭得她不知如何方好,那葵牝中如蛆钻狗,花又将她两腿拉开,物在户中来回,一口气足足了五、六百得个水直,香汗沾沾,真是笑不得哭不得叫道:“罢了,罢了,饶了我罢。”

 花此时麻,酥阵阵,哪里肯罢,不由紧慢拽,愈进愈力,又了五、六百下还多,眼见葵已被弄得晕死过去,忙口中吐出仙丹,方才火大

 葵被这一,只觉一股热冲花蕊,魂飘飘,意,晕去移时方醒,道:“弄煞人也!”此时闻更唱晓,花未尽,叹道:“真是娱嫌夜短。”

 转想今夜酣战,全仗仙丹,此丹真乃是兵戈九丹之妙,果如那道人所言,花喜不自胜。二人一夜未曾合眼,遂起身叫醒瑞芝,一路往后园而去,引至院门,瑞芝自回楼去了。

 花出来见月朗星稀,东方渐白,一路花枝夹道寒浓浓,不觉衣巾尽,步至轩中重解衣就寝,睡至午当窗方起来。

 静坐轩中遂集句成回绝道:半通商略半边字,莫到成却恨迟,才动眼波心便会,人间方信有相思。隔花何路可登楼,未见思量乍见羞,赖有软言堪入骨,笑谈时颇涉风

 珍重闲情莫痴,行踪唯许月明知,睡中唤起肩梢重,已是红窗照时。歌尝酒珊瑚,笑秋娥一世无,残烛解衣教缓缓,月穿衫楼见凝酥。罢无事,又迈出轩闲步,待至黄昏依旧瑞芝出来引至楼上与葵小姐重叙旧。此夜葵已能承战,直弄得通身大畅而归。此后是夜赴朝返,竟无寂寞之宵。

 停放榜,果然花是元柳莺是亚。那葵道:“小生已居榜首不免要上都赴试,小姐请待数月,自有冰翁到府,小生决不会负情也。”

 遂赋诗一律以赠葵,云:销魂怕见远山尖,话别殷勤酒更添,三叠关催去去,半年芳约更淹淹。秋残驿路风吹树,人倚雕栏月帘,他泊舟杨柳岸,晓钟梦醒韵重拈。

 葵见诗,亦和韵成一律以赠花云:离愁不合上眉尖,得乡家恨转添,才许东墙窥宋玉,哪堪南浦赋江淹。声茅店郎惊梦,月影回廊妾掩帘,惆怅鹧鸪留未住,无情无储酒先拈。

 赠毕,二人相拥相抱,曲尽温存。是夜,双双入闱你贪我爱,你替我宽衣解带,我替你卸裙衫,主,全无一丝惧怯之态。一个是娇‮体玉‬阵横,叉‮腿双‬,金莲双翘。一个是壮玉茎硬,探,紧拽慢遥情到浓处。

 只见那玉茎发威一柱到底,提,提得那水淋淋,顶得那哼哼叫叫,足足了二千余下,弄得葵小姐发,死去还魂,这一夜乐事尽情恣意,几度香汗透,牡丹着。至晓临别,葵殊有恋恋之意。

 却说花赴了鹿鸣,下落舟船,想道:“我虽画成十幅图以赠美人,但图上美人不能与所遇之美人形容相肖,莫若一幅画图遇一美人,即将美人的姿度态,并遇美处之形景况细细绘上,使美人图十幅赠完,十美得以朝夕展玩,怡情岂不甚妙?”

 遂命画箧启匣,取一幅素质的手页,遂将以与红葵月下相逢,偷依树影遮面的光景画了一幅。是夜舟泊河溏,因月光未上,无甚观玩,只得闷坐船舱中酌酒而已。

 又因一人独酌殊少兴味,命家童拾去残肴,把衾稠整好,和衣而睡,追忆在晚对楼中与葵小姐绣被香浓云雨合,何等快乐,此夜孤航独宿倍觉凄凉,略寐片时重又起来,步出舱中,推窗而望,只见明月已照耀得如水如银,观玩未几反增感慨。

 正是:别离一如三秋,怎耐孤舟泊渡头,酒醒愁多情脉久,月明江水隐朱楼。正进舱,忽闻邻船有人诗道:长途万里水淌淌,从此销魂暗自伤,两浆绿波冲断岸,一帆暮雨锁横塘。

 夕阳凄草悲人去,衰柳寒蝉惹恨长,南北睽违程正远,云山缥渺隔家乡。听罢,举首回顾,见有一号大船停泊在江中,想道:“此分明是女子声音味,她诗是感叹离别家乡,即景悲怀的意思,她诗才因俊逸可佳矣,未知姿容美否?”

 盼望久之,听得莺声娇语唤道:“小姐你看云敛晴空,月光清皎何不步出舱中,赏玩一回,以消愁闷。”一会舱门呀的一响,步出一位丽人,因月光照耀过去,看得十分亲切。

 只见那丽人指着月光与侍女说道:“一月普照万方,万方不齐,若乐使畅怀得志之人,玩月则月清辉,欢乐之景像耳,若使离人,羁客,怨妾,弃姬,际此深宵玩彼孤月,觉月光惨淡,难解闷怀,玩之也愈增凄测耳。

 我想在家时,楼上之月与此夜江边之月犹是月也,而景况已大为之一变矣,能不凄然泪下。”

 花听她论得亲切不出声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频妙人奇论触予愁怀,不必听江上琵琶而,已使我青衫泪矣。”

 那女子闻言回头见了花,不注目良久,若相与接言,光景闻得舱内有人叫唤,只得向舱内步进,见她进舱时,回头数次,那花见美人进去也,只得进舱安睡,心中想道:“曾不多时,已遇着一位佳人,天怜才子信有奇缘也,此女姓氏未通,怎能与她作合,且待明乘闲细盘舟人便知着落了。”

 岂知明绝早起身,只听得一捧锣声,那邻船已开去了,连忙出舱一望,那只船只离得数尺多路,见内舱纱帘之下,坐着一位年近五旬的命妇,与一位绝佳人,就是昨宵月下相见的,对了花秋波微转,眼角飞心有恋恋之意。

 无奈舟船渐渐离远,霎时间已望不见了,花此时唯是对着江心,呆呆盼望而已。既而回进舱中,想道:“我若不见倒也罢了,既已亲见其人,而空使两厢无缘,人孰无情,谁能遭此,唐句云:好树有花难问兴,御香闻气不知名。

 其予今之遇乎?然此美虽在水月镜花,而画图上必须置彼一座,以表缱绻之情。”取过画幅展开,于红葵之下,又画就一幅舟泊河溏月夜遇美的图。不数到了家中,自有亲邻贺喜,络绎盈门。

 冗忙了数,遂打点此北上,花想道:“我此去访美之事,急求名之意缓,若与迁乔同行,岂能任我沿途寻花问柳之事,不若辞彼先行,则途中行则行止则止,若遇佳人便可迟迟留恋矣。”

 主意已定,明知这几迁乔冗事未及动身,遂遣人去约迁乔,果然不及同往,花将家中出入总账托总管钟炎管理,备好行李,多带金银,随画箧诗囊,两个童子,一径下舱开发。

 舟至维杨,遂寻寓住下,寻到一个寓处,主人姓逢号社来,他家屋亦颇宽阔,安宿四方商客,热闹异常,花因外边甚是嘈杂要寻一个幽雅清洁的卧房,房金不论多少,那店家踌躇道:“小店宿客的房间多是这样,中中庸庸的,相公既要清洁,不论房金,里边有个小的坐室,可以下榻,却从不曾留宿商客的,今在相公面上只得权且破例。”

 遂引花入内,举目细视,果然小小结构,甚属幽静,室中诗画虽非名人之笔,却也可观,庭外种着几盆名花秋尚未凋零,缸内又养着几尾金鱼,倒是名种。花道:“原来里面有如许清洁所在,老丈肯容情宿,我真乃小生之万幸也。”

 命家童把铺呈运进,那店主人宿与花,细细盘问一翻,闲文少表,花自寓在此,暗想维杨风土秀美,人物俊丽绝美人自然此地多生,我留心寻访见这须庸庸妇女,俱是脂粉妆成,就从不曾遇着一个倾国的姿容,注不可叹,又转念道:“红楼中处子,粉阁内姣娃,静守深闺,岂能易观,焉知此处无绝女子,自古道:蛇无头而不行,觅佳人,须要寻一个惯走大户的媒婆,与她串通计议,自有遇合。”

 遂寻店主人问道:“你这里近处可有走大户的媒婆否?”店主答道:“有就在那边百福街梅柳巷中,有一个姓梅的婆子,就是在下的姨姐,惯在缙绅富户人家出入,若有人托她干事,总无一件不成,为人倒也老成,办事颇属妥当。”

 那花问明店家,径望梅柳巷而来,问到梅家见一婆子在内,约有四旬外的年纪,见花进内,遂启口问道:“相公尊姓,今特临地,有甚喜事作成老身干办?”

 花道:“我姓花乃浙江禾县人氏,因会试北上,慕你贵处风景繁华,香生罗绮,故在此寻寓,哪晓在城中遍访数,却不曾遇着一位佳人,老妈妈耳目甚广必然得悉何处藏娇,可称国,肯与小生作合一美,自有重谢。”

 那婆子道:“若说相公要见别的东西,老身不敢领教,至于红粉丛中唯老身的眼中见得多,耳内闻得广,妍丑美恶,直鉴别得分毫,不错,相公若要娶妾,只要肯出重资包在我身上,访几个绝出来。”

 花道:“我乃访求佳偶,以结琴瑟之,并非为抱衾奉帚计也,你城中不论乡宦富家,若有女子生得如巫山神女者,乞妈妈指引小生一一,后事成决不有负于你。”

 那婆子道:“相公既非聘妾,这平寻人家的妇女,须一概略去,老身想起来我城中丽女子却也不少,若论超群拨萃的佳人,要算濮太守的小姐濮紫荆为最,因濮太守要访人才出众的佳婿以配千金,这须碌碌庸木皆不能入目,故紫荆小姐,尚在待宇。

 我看相公青年貌俊,雅度翩翩,若与赵太爷一见,定留一座东以让相公,老身愿效其劳。”花道:“妈妈的赏鉴谅无差谬,但须得与濮小姐一面,我心始放。”那婆子笑道:“相公既是访求正配,岂得如娶妾一般必先见其人。

 然后议价,况官宦千金森严闺训,府中童仆辈且谨守规矩,回避不敢相见,以相公陌路生人,焉得窥其半面,相公切莫作此想。”

 花踌躇许久,袖中取出三锭银子付与那婆子道:“我闻得妈妈干事,无有不成,还祈你老人家与我画一妙计出来,玉成其事才好,事成后另有重谢。”

 那婆子然接去,遂追内唤女烹茶,又与花闲谈多时,用过香茗问明寓处,谓花道:“如此相公且请回寓,待老身慢慢留心,若有机缘得能相见,即来通达。”

 花遂别了梅婆,竟回寓处静坐移府,无甚消遣,握笔,忽听窗外姣声轻唤梅香,遂握笔步出,见一美人甚是丽,柳眉没扫,蓉粉轻涂,樱桃小口堪与樊素争妍,杨柳细直与小蛮比美,明肌绰约,几疑化月而来,玉骨轻柔还恐乘风而去,果然秀可餐。

 若问芳年正启口,见一丫环走来,美人儿随即飘然离去,行时几番回首飞眉微笑,显而见了花,殊有凝眸顾盼之意。不知此女与花有缘会合否?且看下回分解。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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