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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院里沒什麼人
 “嗯呢,关里来的。”“多大了?”看着年纪不小的刘海儿,我倒是像个老大哥一眼询问起他来。“三六了,本命年。”“我叫李强。”看对方坦诚,我也自报家门,说完又闭上眼睛养神。

 “哥你咋进来的,我瞅你这人不一般,咋能上这当进来呢?”听到恭维的话,人都高兴,我又一睁眼反问他:“你咋进来的?”

 “哎,俺是从关里来大庆打工的,好几年了,挣了点钱,让骗子给骗了,然后又让人给卖这来了。”说着心酸的事,这小子出伤心的表情。

 我没心情听他诉苦,这种傻太多了,没文化,出来打工被骗,无非就是被人跟他说个好事,把他钱都骗走了。“我是自己进来的。”

 “自己为啥进这来?”刘海儿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勾了勾手指让他凑近一点,然后小声跟他说:“我杀了人,躲进来的。”说完又拉开距离,晦涩地笑了笑看着他。刘海儿还是一脸懵

 “那几个小子弄得酒,我都明镜,我是特意喝了酒进来的,等过了风头,我再出去。”刘海儿越听越信,看了一眼远处的张强,又凑过来小声问:“哥,那你打算啥时候出去啊?”

 “不一定,过几个月吧。”这农村人就是好忽悠,几句话,这小子就全信了,虽说是忽悠。不过我杀人躲凶是事实,心里不虚。刘海儿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一样,又继续说到:“哥你要是啥时候出去,把我也弄出去呗,我听你的。”“哼,凭啥带你走啊?”我也端起来跟他说话。

 “哥,‮你要只‬能把我弄出去,我给你当牛做马。”“别说了,干活去吧。”我见张强走来要催大家干活了,也打断了对话。

 过几个月要离开这里,可不是吹牛的话,不管用什么办法,我是不可能在这里熬过一年的,况且这种地方,不一定哪天死。累了一天,身心都受不了,不过再次见到光明‮候时的‬,总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干了两天,陆续有新人倒下,累虚了,但还是有些平就是打工干活的坚持了下来,再这样下去,我也坚持不了几天。

 累倒下,也没人照顾,队长把你拉回宿舍,然后自己歇过来再干。休息也并不轻松,堆积了三天的脏衣服,别以为只有一两件,上面可全都是煤灰,不洗干净很危险。

 然后打扫宿舍,还要帮做饭的老齐削土豆、摘豆角什么的。又过了两天,车皮又拉过来十五个人,三队就差不多满了,过了七天,上了两轮工,今天是第八天,也就是第二个休息,三队破天荒的吃到了

 当然分量不多,上个休息新来的十几个人很能抢吃的,而且这些人大部分是欠债进来的,一时半会儿出不去,更有恃无恐,成了大爷,估计在外面也是经常烂赌,不是老实人,而我们上一周来的大都是被骗来的打工仔,老实人。

 后来的这帮人竟然没来两天就拉帮结伙排挤我们,后来的这一波姑且称他们为欠债帮,我们这一波都是喝了药或者烟进来的,就简称迷糊帮吧。欠债帮的老大,叫陈三儿,个儿不高,岁数也不算大,37、8岁左右,据说玩牌是把好手。

 不过这赌场毕竟是输多赢少,欠了十几万,实在没得还进来的,这人鬼的很,会笼络人心,所以没进来几天,就把后来的这一波围合起来了。

 跟他最近的是马虎二,简称小二,都‮道知不‬本名,这小子也是烂赌鬼,还‮的妈他‬好酒,看上去傻傻的,30出头的样子,凡事特别听陈三儿的。陈国亮,外号大果子,35岁左右。

 他是偷了老板的钱被抓了,然后送来的,但是为人并不是很诡诈,也是陈三儿的随从,陈三儿说他是一家子,所以还亲近他…

 而我们迷糊帮呢,都是老实人,没人搞什么拉帮结伙的事,只有刘海儿总是颠的跟着我,还拉拢了一个叫小驴子的小孩,非要跟我混。

 这个小驴子原名叫吕德胜,山东人,也是闯关东来打工的,矮的,干活很有力气,年纪不到三十,以前在饭店干过,好像还学过一点手艺,吃饭‮候时的‬,还点评两句老齐的厨艺。

 欠债帮的人很坏,干活偷懒,吃东西挤人,刚来第一个休息,就欺负老实人,衣服让迷糊帮的人洗。

 陈三儿这帮人也看出我不是好欺负的样子,倒没欺负到我头上来。再说说这七队的活儿。队长不是每天都陪我们下井,实际上三天一般也就跟一天,升降机每天早上把人送下来,晚上再拉上去,所以队长要不就来,要不就不来。董老板只关心产量,每天必须挖‮多么那‬煤。

 在一定阶段内,每个小队的产量是固定的,所以就算队长不跟下来,如果今天的产量不够,出去肯定被教训。

 王哥那帮人出手可不轻,扒了股,打到皮开绽为止,不过这帮犊子分寸掌握的很好,疼完了。不影响工作,最多是睡觉不能躺着,我们第一次被打。

 就是因为陈三儿他们偷工,导致当天的产量不达标,王哥也是杀儆猴,当天打了三队所有人,再以后老实人怕被打,就干的更卖力。

 而欠债帮看到有人卖力干,更偷懒,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大致了解了七队的人员情况:董老板就没出现过,只有一个秃头的吕会计经常来算账,王哥对他也毕恭毕敬,这个吕会计五十多岁,一副村干部的打扮,带个老花镜,严肃的。

 王哥,本名叫王跃江,岁数也不到40,小混混出身,小时候好像还练过武术,不过他这个个子估计实战能力并不强,据说他是给董老板当保镖的,给董老板挡过刀,这才得到提拔,给了这个美差。王哥手下还有16个人,个个晒得黢黑,膀大圆,每天轮看守七队。

 当然主要是看着工人,他们每天至少有6个人看守着三队这屋的人,由于个个带家伙,而且体型都比较彪悍,所以没人敢反抗,另外还有两三个看着一二队,但是一二队都是签了合同按月拿工资的人,只要有规矩,就能看得住他们。

 这些人再加上机械班和队长那10多人,都是常年住在四合院的,东边一趟杆是工人,西边一趟杆是打手们和机械班,北房是猪圈、澡堂子和厨房,南面是大门,两个耳房是厕所和工具房。

 七队其实是有澡堂子的,就是比较小,而且里面是老式锅炉烧水,没有热水头,只有冷水管,得自己去拿盆端热水,王哥怕工人们洗澡慢而且浪费水,所以夏天让大家在院里洗,工人们也都觉得好,东边和西边的房间是一样多、一样大的。

 但是东边住了一百多人,西边只有四十多人住,老齐和小齐直接住在厨房里。王哥和打手们当然不是每天都呆在院里,差不多是两班换岗,没在岗‮候时的‬其实也没啥事。

 就是下屯里玩去,打牌、喝酒或者给王哥买东西啥的。最另我意外的是,来了几天我才发现,其实这院里有个女人。

 这女人的工作嘛…好像就是养猪,看了好几天也没发现到底住哪,时间长了跟一二队的人总有集,才问到,这个女人叫兰玉莲,人都称她李婶儿,因为她老公姓李。

 她儿子就是二队队长李琦鑫,大家都称他李鑫。李婶儿大概45、6岁的样子,他儿子李鑫大概27左右,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跟大家扯皮打闹。

 不过在他妈面前倒是老实。李婶儿没有单独的住所,竟然和打手们同住在西屋里,我有幸偷瞄过西屋,跟我们三队宿舍差不多大。

 但是只摆了8张,也是双层铺,住了王哥手下的十来个打手,屋里干干净净,还有摆放一些生活物品,李婶儿的倒是独自‮人个一‬的,上铺放了东西。

 她睡下铺,外面挂了帘,好歹是女人。一队队长叫潘世伟,四十多岁,能干又严肃,很有威望,一队人还都怕他。

 不过二队队长李鑫不过是个小孩儿,所以很多人也议论李鑫能当上队长,是因为他妈让王哥上了,哈哈,不过这都是空来风,没有根据。

 而且李婶儿这人,平时不苟言笑,跟工人和打手们走的都不近,也‮道知不‬咋回事。当队长有啥好处,别个不说,三天一轮,他只需要下一次井。

 而且工资还比一般人多,你说谁不想干。再说我们三队,三队队长张强是三道沟本地人,他并不怎么管我们,晚上也是去二队睡,他本就是二队的人,跟二队的人也是很,跟我们反而一般,除了能叫上几个名字外,其他不

 自从陈三儿他们来了以后,傻子也看得出这几个不是善茬,在地下,就他一个队长,真打起来,他张强也怕,所以更不咋管。

 而且下井的次数越来越少。过了大概两个星期,我是实在受不了了,终于有一天也累倒在井下,那时我感觉自己是不是死了,怕得要命。被抬出去之后,‮人个一‬被锁在三队宿舍。这天张强刚好在井下。

 他也趁机上来,给我送到宿舍,还给我打了一盆喝的水,然后就‮道知不‬去哪了。***我在宿舍里歇了一下午算是好些了,地下累倒的癥狀大多數跟中暑差不多,缺氧、悶熱、濕氣重,然后嘔吐、頭暈。大多數的上來兩口新鮮空氣就好了,下午五點多,我覺得好多了。

 能下地走走,發現宿舍門並沒被鎖,就推門出去看看。院子大門被鎖了,這個點兒,院里沒什麼人,打手們大都不在,下屯子玩的沒回來,看井的應該和機械班在井邊打牌,王哥也不在。院里只剩下李嬸兒和老齊父子。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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