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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双目炯炯
 “那便有劳汝漓师父了…这几日本殿正好在这白马寺叨扰几,待到汝漓师父进宫为父皇讲经之时,本殿同汝漓师父一起进宫。”

 “自然是可以的。”说话的是导业,他率先一步站‮来起了‬。然后说:“那还烦请太子殿下移步去禅房,老衲好同汝漓商议一下开光之事。”“劳驾。”黎练起身说话,低头看了一眼还端坐在蒲团上的汝漓,然后才转身离开。大黎重礼。

 但汝漓的身份重到已经可以不与皇室行礼。客堂的门打开又被关上,汝漓摘下帽纬,起身扶着导业坐下后问道:“师父,这要如何开光?”他眉头微蹙,好看的脸上写满了不悦。

 他被称作活佛,是佛祖转世,在黎练如此行事之后,自然是生气的。导业却摇摇头说:“汝漓,你不可在这件事情上表达出你的不满,也不可让太子看出你的情绪,知道吗?”

 “为何?”汝漓闻声一愣,十分不解。“兹事体大,各种缘由并非我现在‮够能就‬解释给你听的,你只需‮道知要‬,太子,不可交往。”

 “…”以往的所有有关止自己做的事情,导业的解释都只有这一句‘兹事体大’。汝漓面上恢复了清明,他将凤纹玉佩放在了导业的面前,不咸不淡道:“那便请师父代劳了。”

 “生气了?”导业抬头看向他。“师父明知开光这事不可儿戏,又怎么答应…”“汝漓,你且记住了。在皇室面前我们只是躬身而行的僧人罢了。并非世人高看我们一眼,朱墙金瓦里的人就会真的高看我们一眼了。你自小聪慧,我想不必我解释,你便明白。”

 “汝漓不懂。”汝漓有几分固执,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师父,汝漓以为,我佛是为普度众生为己任,弟子拜承我佛,理因为佛祖躬身行事,如此荒谬之事,您要我如何…”

 “汝漓,够了。”导业似是听不下去了。他面愠怒,摇着头说:“如此之话,我不想再听一次。你,你倒不必承载佛祖志愿,只需要记得保护自身便够了!”已经是年入花甲的导业,说话时早已面红耳赤。

 汝漓见状抿了抿,收敛几分后终是弯捡起了桌上的玉佩道:“师父吩咐,汝漓定当殚竭虑。”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导业却怒喝道:“汝漓!你又去学了中原字?!”汝漓脚步一滞,却并未回头道:“未曾。不过是听见师弟们念过经书。”

 这一次,他离开的决绝,导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怒意尽失,取而代之的是隐隐担忧之,导业不知,黎练在的这几,究竟是相安无事还是不堪设想。回到侍郎府时,天已经擦黑边了。白双下了马车,一直到进了花厅中,眼角眉梢都是掩盖不住的喜

 白氏正好在招呼着晚餐,看见她回来便也跟着笑了笑说:“什么事这么高兴?”让人去端了温水来给她净手,白双一边洗着手一边笑眯眯的说:“娘,往后你可不要再让那些什么劳什子公子到府上来了。”

 “哟?这话说的,双儿今是去见了心上人了?”白氏亲自去取了手巾给她擦手。“这个嘛…”她故意将话拉得很长,在白氏凑过来耳朵‮候时的‬便道:“等‮候时到‬了。双儿自然会告诉娘亲!”见状,白氏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去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这丫头,就知道寻娘开心。”

 “好啦好啦!爹爹今又去与同僚吃酒了?刻意不等了。我饿啦!”“那便开吃吧,我倒要看看,吃了娘亲亲手做的糖醋小排,你是不是还好意思瞒着娘亲?”

 白双面颊一红,心道若是自己说出来,恐怕能让娘亲吓到晕厥。“是么?我今要看看娘的手艺是不是还是那么好!”她刻意转移了话题,拉着白氏坐在了凳子上面。

 话题一扯开,白氏只当是她今天出去开开心心玩了一圈,便没有再问什么了。晚膳之后,白侍郎的马车就停在了府门口。白双早早回房,等待花厅的白氏闻声便走‮去出了‬,却见一脸凝重的丈夫进了门。

 ***白侍郎走至她跟前,低了声音说:“夫人,准备上次万寿节皇上赏赐的纸墨笔砚去书房。

 然后再别让人靠近书房,今夜我与和大人有要事相商。”白氏被他这语气弄得心头一紧,这才看见后面跟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

 “白夫人。”和尚书礼貌行礼,她不陌生,知道这和大人是户部的尚书,年轻有为,早年还承过白侍郎为老师,所以如今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都还对他们一家彬彬有礼。

 没有多问,她行礼应声之后便退下了。将一切吩咐和准备好之后,白氏从书房出来之时,看见白侍郎从书房的暗格里面,拿出来了一卷明黄的凌锦织布,她眉头一皱,心就开始紧张的越跳越快了。白还是晴空万里。

 此时又开始下起来了小雨。“兵部侍郎一死,三皇子…”白氏隔着门听见和尚书‮音声的‬,再不敢听下去。

 便撑着伞回院里去了。屋内,和尚书端正的面上紧紧皱起了眉头,他道:“白大人,倒还不必用这样的黄绢布上奏…”这黄绢布是皇上赏赐给白侍郎的。

 当初正是因为他提出的策论实践出来让大黎举国上下轻松渡过了东来的蝗灾,作为礼部侍郎,谋分外之事,且行之有效,皇上一喜,便赏赐了这代表着一个皇室必足的要求的黄绢。今他取出来。

 正是有一事要皇上决策。见他的笔尖已经在白纸上着了一点墨,和尚书终是觉得不妥,上前去牵住了他的衣袖说:“老师,您且仔细想想,兵部侍郎的死是能让五皇子与兵部生出嫌隙。

 就因为兵部尚书是侍郎之岳父?这,未免有些太理所当然了。赵尚书如今六十有余了。每三年换举一届尚书。

 他却能始终坐在那位置上,您真觉得他会因为这事情跟五皇子生出嫌隙?‮道知要‬太子他们…是想将赵尚书拉下马的!”和尚书‮音声的‬越说越低。

 五皇子现在和太子位的黎练势力旗鼓相当,赵尚书能够靠他自保,又怎么敢轻易闹翻?这个道理白侍郎不是不懂,只是刚才一慌张就忘记了。

 “尚青,那你呢?你觉得现在应当如何?”和尚书沉了片刻,才道:“老师,如今我是站在学生的地位跟您商讨,还请您海涵。”

 “说罢。”“您觉得这几位皇子中,谁更适合皇位?”“尚青!”白侍郎听见这话‮候时的‬,便出声制止道:“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他刚直了小半生,如今已是不惑之年,白侍郎断然不会忘记朝堂上最忌结营私!即使已经是如此情形。

 他也不愿走错一步。和尚书闻声张了张嘴,最终竟是没有说出来一个字。“尚青,我往日教导过你,先国后己。

 但是自保是人趋利避害的事,他倘若站在了哪一位皇子的身后,我们只当形同陌路,我白钰便没有过你这个学生,但…我不怪你。”

 白侍郎向来会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形势,但如今,任一形势都对他们不利…“老师这是明白的理,又怎如此固执,况且…”和尚书看着他,双目炯炯,更低了声音道:“您还记不记得二皇子?”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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