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顺利回到雍京城
弥空只帮他刻了一遍便住不忍哭了:“师尊,弟子真没用…”“吾自知罪孽深重,如有一
,吾不再是吾,你便拿着光明殿中的无明智慧剑杀了吾,莫留情。”此剑可将人之神魂彻底斩碎,无法再生。
“可是师尊,你走了弟子怎么办?”“吾死之后,你不再是吾之弟子,大可以做你想做之事。”“师尊,弥空只想做你的弟子!”“听话些,吾知道,弥空一直是个很好的孩子。”
芙姝心中有苍生大义,而他如今已深陷我执无力断除,再过些时
,他或许就会做出无法被自己原谅,亦无法被她原谅之事。将自己彻底杀死,不破坏她在人间的安宁,这是妙寂最后能为芙姝做的事。
“道知我了师尊,道知我了。”然后,妙寂就不再说话了。沉默地接过刻刀,一笔一划,从黑夜至白昼,两边的手心手臂上全数刻满了芙姝的名字,颇有些血
模糊。时间一
地过去,妙寂只要记忆稍微有些模糊,便会用小刀在伤疤上重新刻一遍,弥空发现他手臂上
的血就没有干涸过。
那夜之后,弥空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大人了。所有人似乎都被命运裹挟着向前走,不愿长大的人总会在瞬间长大,他来到蒙尘许久的大光明殿,净空山的僧众他已经遣散得差不多了。有些年纪较大的不愿走,便在这殿中自缢而死。
他平静地跨过几位师兄的尸骨,取出座上那把宝剑,用布将它擦得发亮,他想起芙姝的面庞。
她身上所携带的神
,似乎与当初的师尊很相似。不,其实此二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才会走到一起…弥空十分难过,都说僧人受了五戒之后便会大彻大悟,为何他仍然会如此难过?
生冬死,秋实夏荣,弥空精心策划了一场死亡。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颇有些疯疯癫癫,总有什么东西要从肺腑里冲出来,也难怪师尊会难受。不。
或许…或许妙寂看似是全太华山最为平静之人,实则早就疯了,只是从来无人察觉,无人在意,那些人只在意自己的悲苦喜乐,自己人身上求不到的,便到他那处求。
他们可从不在意神佛是否喜乐,只一味地向神佛索取,索取,无尽地索取…弥空不再抵抗孽莲对自己的炼化,以此骗取掌门的信任。
他又假冒师尊的名义,将那老东西骗至万佛塔内,趁他不注意,将他踢进孽莲的蕊心深处,那蕊心里头散发着恶臭,另有无数颗锋利的利齿,一嚼一嚼,直接将掌门
了。
孽莲将他吐出来时,他只余下半截身子,他又急急唤来师尊,想把大逆不道的弥空杀了。师尊姗姗来迟,乌沉沉的眸子一片清冷。弥空心中颇有些无奈。看,某些人到死都要求一个庇佑。师尊似乎已经不认识他了。挡在他的面前保护掌门。
那双臂却仍旧血淋淋的,上面芙姝的名字已经被他划得不甚清晰。“师尊,你是不是忘记了谁?”师尊沉默良久,冷然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他反问弥空:“你可知我有一个娘子?我已经数年未见过她了,那年我随父亲征战归来,她好笨,别的女子都投手帕。
她却夜半三更爬我的墙,向我丢了把剑,害得我府内的家丁追杀她了半条街。“她出身医术世家,样样都很好,我不想将身上的煞气过给她,只与她相敬如宾,要是她因为我而治不好病人,没人敢买她的药,她要怪我的。”他双目有些失神,说完这一通后又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后来的事我已记不清。
可道知我我注定要死在此处,这是我的军牌,你拿着我的军牌给她,告诉她不必再等我,我家就住在吴郡江
县。”“将士出门不知死生,我却蹉跎了她半生,实在是罪过。”人总是得到了一样东西,便要失去另一样东西。
他得到了生前身后名,却失去了性命,失去了她。“我不曾起不对天下人,却唯独起不对她,我真是坏。”妙寂仍在自言自语,说的都是弥空道知不的事。弥空沉默地接过他化出的军牌,捏着宝剑,将妙寂与他身后的掌门一起捅了个对穿。掌门这回是真正地魂飞魄散了。
而妙寂还处在弥留之际,他强撑着站直脊背,伸手抚上弥空的头,对他笑道:“弥空,你师娘出门练剑马上就要回来了。你随我去她的禅房,将禅香掐了。换上安息香罢。”
听罢,弥空心
瞬间有些崩塌,他看着师尊身形逐渐消散,强撑着将孽莲砍了,可是他好累,方才那一剑已经耗费了他全部心力,他已经砍不动了…怎么办?师尊,怎么办?他转头看去,偌大的万佛殿内只余他一人,再没有师尊了。啊。
那他便以
身作印,能封几年是几年罢…***那
之后,芙姝成功重塑了识海与丹田,而后又一跃成为吴王的首席军师,未料头一次上阵,便被派去跟躲在凤鸣郡的箫禹和谈。芙姝倒觉得,直接杀了他会让局面更有利,而且这本来就是她的地盘呀!
原本就四处碰壁的箫禹见到那样意气风发的芙姝,惊得瞠目结舌,在军帐中战战兢兢地抱住了芙姝的大腿。
“姐,阿姐,救救朕…他们都欺负朕…阿姐!”芙姝却一手将他提起,将他提出军帐外,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按在原地。
他那十二旒冕从头顶滚落下来,芙姝一脚踩上他的脸,狠狠地蹂躏了几下。帐外的众将士惊呆了,他们见证了一次史无前例的策反。
“阿姐,你当真这样恨我吗?”不得人心的帝王被芙姝按在地上摩擦,痛得涕泪横
。“我不恨你,我要杀了你。”芙姝瞥了他一眼,从
间
出一柄寒光剑。箫禹还在挣扎,忙指挥道:“乔玉!杀了她!”
可下一刻,乔玉便挥剑斩杀了身旁的御林亲卫的主将,鲜血从他的腹中
出,主将轰然倒地。乔玉若无其事地摘下头顶的盔甲。
那高束的乌发上,系着一个粉
的蝴蝶结,
风飘扬。御林军倒地音声的接连响起,还有几个胆子小的兵崽子直接被吓
了
子,跪在原地,不敢直视芙姝。
“盼了你许久,终于肯来了。”乔玉面容沧桑许多,可那一双眼仍旧像先前那般,闪着意气风发的光。“我们可都在等你。”乔玉又说了一句话,令箫禹的心一瞬间跌到谷底,原来从始至今,皇姐才是人心所向。
芙姝笑笑,眼见军帐外又赶来一波文臣,顶着他们震惊的目光与滔滔不绝的辱骂,芙姝举剑将箫禹就地斩杀。这天夜里,芙姝提着箫禹的头,挂在城门之上。吴王自撞见杯中蛇之后,精神便愈发衰弱。
时常一惊一乍,杯弓蛇影,被北地的寒风一
,原本水土不服的他更是只能强撑着起来处理军事,权力就这样逐渐转移到了芙姝手中。
他缩在营帐内,听着兵卒传过来的消息,方知芙姝与他从来都不算是君臣,而是博弈关系,敌退我进,弱
强食。翌
清晨,几个小兵在营帐中发现了
药自缢的吴王。
他衣冠整肃地躺在
上,似乎安详地睡过去了。芙姝从他的腹中剖出吴郡的虎符,又命人将其火化。
此后的二十余年里,芙姝率领着一支由女子组成的军队,杀出北地,一路
并其他郡县城池,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最后,她顺利回到雍京城,坐上她梦寐以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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