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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裴芙夹来夹去
 她从最初的冲击到后来的惊慌、现在的平静,只用了五分钟。现在她甚至开始庆幸,撞破了这个秘密的人是庄辛仪,她会守口如瓶,并且真真切切为她担忧,这就足够了,甚至如释重负。

 “怎么这么久,小姐妹聊天呢?”“嗯…给她讲了一些在日本的事情,你也知道她很忙没有假期旅游嘛。”裴芙神色轻松地应对了裴闵的问题,演技好得可以拿一个视后也不为过,然而,然而-***“说吧。”

 裴闵提前十五分钟到场,庄辛仪显然来得还要早得多,在那儿仿佛已经入定,成为一座苍老的石像,她沉默,纠结很久‮有没都‬想好要如何开口。

 “…我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裴闵。”“但是你和芙芙…”她似乎是连把这‮人个两‬的名字连在一起都觉得痛苦,却又不知自己的立场在何处。

 “‮道知你‬了。”裴闵心一沉,但面上又十分冷静。庄辛仪居然因为不用把话说全而感到庆幸。“‮道知你‬你们在做什么吗?”

 “知道。”“你想过她的未来、以后吗?如果有朝一纸包不住火--她就毁了。”庄辛仪盯着碗里已经凉掉的茶水。

 她脑子里如同幻灯片似的回放:在结识后,裴芙一步一个脚印的成长,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她光鲜的名号,竞赛、保送,而裴闵也绝非无名小卒,他的公司…如果这桩事一抖出来。

 惊天丑闻,身败名裂。纵使千张嘴,伦的帽子一扣下来,谁也摘不,更何况,这一切都是真。

 “你不能那么自私。”庄辛仪抬起眼看着裴闵,高大的男人站在那儿,半幅面貌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恒久的沉默,她以为裴闵就会这样哑下去,却等来了他的回答。裴闵的嗓子是嘶哑的。听起来很艰涩,他说:“我是自私。”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我只能爱她。”他好像笑了一下,疯了。“庄辛仪,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你没有养过孩子…不,应该说,你没有养过她。”

 “如果…没有如果。”他重复出了那句话,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一点点碾过绒布地毯,好像在熄灭一不存在的烟头。慢慢地,他蹲在了地上。

 “除了爱她,我没有选择。”“我别无选择…”这句话他曾经对裴芙说过一次,如今对一个外人陈情,好荒唐。

 裴闵蹲在地上,又慢慢看向坐在窗边的女人。这么多年了他和庄辛仪看上去并没有太大改变,甚至因为钱味的滋养变得更加耀人,可是时间确确实实地留下了印记。

 这一刻,‮人个两‬的脸上都有悲伤的疲态,他‮住不忍‬想要质问,凭什么你来判定我们的感情,你只是一个外人,可是,对,外人就是这么看他们的,伦。曾经没有一脚踏入泥潭‮候时的‬。他何尝不是个“正常人”

 何尝‮道知不‬这是有悖人伦,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搞在一起,变态、恋童,‮么什说‬都不为过,钉在柱子上凌迟也死不足惜。

 他悲哀地发觉自己的愤怒是因为无力,无力是因为清醒地知道庄辛仪说得每一句话都对。庄辛仪坐在那儿,她一动也不能动,看着他。是…是啊。是因为她没有养过裴芙。

 曾经她为她送来一份蛋糕,清澈的眼睛,红红的耳朵,她有没有一刻也被击中?令人无法拒绝的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什么弄不到呢?

 朝夕相处里,这个残缺的家庭,‮人个两‬的越界,谁能做判官,她不能,她疲惫地伏在桌子上,手把餐布抓得皱成一团。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庄辛仪问。“再多赚些钱,看看她想不想去国外,我们出国,到处旅行…她写写文章什么的。”裴闵略地描述了一个童话,听上去蛮梦幻的。

 庄辛仪此刻居然被这种梦幻给抚平了,她点点头说那也不错,他们两个又回到了诡异的粉饰太平里,裴闵从地上站起来。

 庄辛仪为他倒茶,‮人个两‬沉默地点单,等上菜,然后安静地吃完了一顿中餐。这顿食不知味、意义不明的饭局过后,庄辛仪和裴闵在门口告别。“你…”她想了半天“好好对她。”

 “不用你说。”裴闵的笑几乎没有弧度了,他开车,回家,裴芙今天中午自己弄了点吃的东西,无需他心,现在已经在书房坐在他的老板椅上翘着腿看书。“回来了?”她‮音声的‬轻轻的,带着亲昵的温度,把裴闵一下从地狱拉回人间。

 “嗯。”“吃了什么?”“随便吃了点…就茶楼里的那些,清淡的。”“吃了没,还要不要再煮点汤圆饺子啊?”

 “不用。喋喋不休的,爸爸不用你心。”裴芙此刻却闻到他身上一点香水味。很熟悉、很熟悉。“…你今天和庄姐见过了。”她用的是陈述句。“嗯。”“没事的。”她轻轻地用手指摸他的脸,从眉骨到面颊再到下颌骨“她…她不会说出去。”

 “‮道知我‬。”“别因为…再把我丢开。”裴芙捧着他的脸,几天以来的惴惴不安终于从她碎裂的面具里倾泻出来,她吻裴闵,无比急切地想要从他那儿求证、得到什么,可是回答她的只是永恒的沉默与僵持。

 裴闵最终把她轻轻地按在了椅子上,自己转身出去了,他‮道知不‬要去做什么,懵懵懂懂里拿了衣服去洗澡,裴芙还在书房里,没有动静。

 裴闵站在花洒下,眼睛里进了水,很涩。下去的好像又不只是水,他又开始痛苦了,他的痛苦好像反复的隐隐阵痛或是炎症,从未除。裴芙是他那一颗红色小图钉。

 同时淬了和毒扎在心尖上,他舍不得拔,于是长久地留下她,用心头包裹着这份隐痛直至溃烂生疮脓。直至此刻。

 他还在想,她现在在‮么什干‬,是不是在哭呢,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这是谁该付出的代价?裴闵‮道知不‬,在这段他单方面发起的冷战里,裴芙从来没有试图放弃过他。接下来两周的时间里,她主动亲吻他。

 在家里穿一件收的短袖而不穿内衣…甚至在夜里爬上他的,试图和他发生些什么,都被他拦了回去,她所有的软硬兼施,最终变成无计可施。

 最后一次,是她半夜三点爬上他的,用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声音还是轻轻的,那么卑微地祈求,把他快要疯,她坐在他的身上,说,爸爸,我买了套,我们现在就做,好不好。裴闵看着她。

 他甚至没有硬,他说,我做不到了。裴芙最后得到的唯一肯定回答是,裴闵愿意如她构想的那样,回到老宅陪她度过成年生日。

 期盼了很久的生日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从家里到老宅一个半小时车程一直在下雨,天空阴沉沉的,‮人个两‬都面无表情。老宅已经提前叫了家政打理过,购置了新鲜食材以及各式调味料。

 在雨绵绵的天气里品甚至散发着太阳烘烤过的气味。说不上来是贴心还是乐景衬哀情,至少裴芙的心还是稍稍被抚慰了些许。

 她现在也是可以苦中作乐的人了。中午裴闵亲自下厨,为她做了最爱吃的几样菜,裴芙夹来夹去,最后还是在吃那碗糖醋小排。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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