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游泳。”安白绝望了：“也不会使用潜水器具。”林木木立刻震惊：“那你是怎么参加试考的？初筛时你的体育成绩作假了？”天知道安白是靠贵族的推荐信进的终审，却不会任何正常人该会的技能，只是一台无情的做题机器。
崩溃中，安白突然想起墨正卿，她不会，墨正卿还不会吗？都说良师益友，墨少爷既然能年年试考第一。
那把她教个及格分肯定不是问题。＊＊＊周二下午没课，安白没去参加学生组织的展览招新，直接去了玻璃房。墨正卿方才结束一曲，他手指按在最后一个尾音，抬起眼问：“遇到解决不了的大麻烦了？”
本就有求于人的安白羞窘至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怎么回事，末世后读心术已经是人人标配了吗？“你没询问我的通讯方式，是像不会主动找我的人。”
墨正卿翻过一页乐谱，侧颜沐浴在明亮
光中，金色的眼眸沉静无比：“上次进来求助的原因是迷路，而不是脚踝扭伤。你意愿不麻烦别人，还没开口就脸红紧张。”站在门口阴影里的安白身形伶仃，瘦瘦小小的一团，他说一句，她便后退一些，瑟缩颤抖，活像被他一层层剥开取蕊的花苞，脸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粉。
“我想让墨学长教我游泳。”安白低声恳求：“这周六就要试考，真的很着急，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拜托墨学长了。”安白本以为要向墨正卿解释一长段。
但墨正卿合拢乐谱，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唤来保镖吩咐几句，拿起擦手巾轻轻擦拭说：“跟我上顶楼。”
顶楼阳光灿烂，满园绿植中有一处人造大泳池，奢华得离谱。“设计初衷是培育水生植物，后来被并入海洋馆，我就让人改造成了泳池。”
墨正卿俯身试了试水温，甩净手上的水珠说：“换泳衣。”安白没有泳衣，但保镖递来一套淡粉
的比基尼泳衣，封装袋都没拆，明显是刚刚受命去买的。“多谢。”安白不敢挑剔面料不少，换上后有些冷，挪着小碎步走到泳池边。墨正卿穿了一件同样普通的黑色泳
。安白很难不注意到他劲瘦的
肢，小腹的人鱼线，每一寸肌
线条的完美比例，甚至连布料包裹下鼓起的轮廓都很漂亮。但他双手拿着三角形的浮板，看上去有些滑稽。“有下过水吗？”墨正卿发现安白忍笑的表情，淡声说：“没学过，还是学不会？”
“没学过，定不说是旱鸭子…”安白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就有些害怕。“人在母体中由羊水包裹，天生会游泳。”墨正卿将浮板
在安白
前：“下去游，努力回忆那种感觉。”安白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下水把浮板放在前头，照视频里蹬腿拍水…咕嘟咕嘟咕嘟…墨正卿眼看着瘦瘦小小的女孩以完全正确的姿势沉进水里，头一次感到疑惑。不应该啊。
她那么瘦，哪怕不会游也能浮起来，难道是那两团
太沉，所以浮不起来？他一把将喝了个
的安白捞起来，用力抖两下。安白呛得泪眼朦胧，抓紧他的手臂求救：“这个好难，太难了！我学不会！咳咳咳…”呛了水音声的又酥又软，眼睛也是水蒙蒙的，在他手里弱小可怜又无助。“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墨正卿想甩开她的手，但安白抓得死死的，比树袋熊还粘人，他晃了晃说：“放手，我拿别的给你。”“还有更大的浮板？我觉得这个太小了。我都没法趴着…”毕竟视频里也有上半身趴在浮板上学习的办法。
虽然是给笨学生用的。安白紧张兮兮地扒在岸边，反复纠结许久终于要承认自己是个笨学生，忽然看见墨正卿拿了个游泳圈走过来。一个
黄的、小黄鸭游泳圈。在安白震惊的表情中，他将游泳圈放在水面，
水泼呆愣的安白：“钻进去。”钻…哪里去？这个儿童玩具里？“我不是小孩子！”安白急得跳起来，脚下一滑险些摔水里。她扑棱两下才站稳，两手扒在岸边，咬着
愤愤地看他：“这样子是没法学会游泳的。”那根本就是水上乐园的玩具！哄小孩那种！“别逞强，真溺水了会留下心理阴影。”墨正卿同传闻中一样无情：“你想周六弃考吗？”安白：“呜…”她强忍着羞
挪过去，结果小黄鸭被水
越推越远。渐渐漂向深水区。安白急得眼角泛红，干脆往前一扑，连人带鸭一起栽进水里。被水花拍
的墨正卿只能下水救人。天旋地转中，安白被人整个抱起，稳稳地放在泳圈上，她全身半陷在泳圈里，一动也不敢动。墨正卿抹去脸上的水，似乎有些怒意，他用手指推游泳圈，直到两米深的深水区。
＊＊＊安白被推到深水区，瑟缩着咬紧
，可怜兮兮地看向墨正卿，她连一
手指都不敢动，开口说话都害怕，无助得像是会溺死。稍有同情心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水中的墨正卿一语不发，金色的眼眸更显神秘孤冷。他伸手将安白推远，人鱼般潜入水中远离，上岸后接过保镖递来的浴巾包裹身体，将一本笔记本丢到安白身上：“你会游泳，不会应该是忘记了。慢慢想。”
“我完全不会！”安白僵硬地摇头。“因为你忘记了。”墨正卿确认她刚才标准无比的动作不可能是从书上学的，如果没有切身经验，她就是一个看书就能会的天才。
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人。哪怕输出程序就能执行的机器都要经过多次调试。保镖送来的资料上说，安白是‘幸存者’，患有严重失忆，他将重心从‘教导’改为‘引导’，又想到安白要强的
子，摆摆手告辞，说儿会一再回来。瞬间安静的泳池让安白很不喜欢。水波晃晃悠悠，相比于无所凭依的无助感，心中的孤独更深。
“墨学长也是体贴我。”安白低声安慰自己，拿起他留下的笔记，他的字迹清晰工整，字体也是印刷体，竟然没有一处笔误，像是一份完美的印刷品。安白来来回回地翻，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反
的水光很晃眼。她忽然困了。用书盖住眼睛睡觉。梦里，她梦见了从未见过的海。似乎只是比这个泳池更大一些的水域，她轻飘飘的犯懒，突然看见溺在水中的人，她想靠近看看。梦里动身，现实也动。
安白突然翻进水里，被水淹没后恍惚瞬间，立刻清醒，一手拽泳圈一手举起落水的笔记本，游到泳池边上岸，匆忙抖水，将笔记一页页撕下分装擦干。
“你会游泳不是么？”墨正卿走过来说：“还会抢救遇水书籍。我见过许多古籍的修复师，不比你利落。”安白看着面前被她一页页分开的纸，一时无言，她究竟忘记了多少东西？
“我是不是很奇怪？”安白小心翼翼地看向墨正卿，生怕他也以为作弊，以为自己偷偷使了小心思。“你是
奇怪的。”墨正卿点头说：“人们看我也奇怪的。”安白猜他是想安慰她，很想解释墨正卿那个不是奇怪，是太过优秀所以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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