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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馨香馥郁
 他的手却兀然抬了一下,就在此时,马车轮碾到了道中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子,重重地颠簸了一下,她本就是倾身向前递荷包的姿势,被这突兀的一震带倒了身子,重心一歪,脑袋就要向马车中央的小几磕去。

 姜绍钧下意识地将伸出去的手朝倒下的她一捞,便握住了她的肢,少女娇软的身子落在了他怀中。

 她的曲线尽数贴在他的膛上,隔着厚厚的冬衣,他却一下在脑中描绘出了她的温软起伏,甚至那夜里半梦半醒间肌肤相贴的柔触感也一同涌现。

 “多谢王爷,妾身失礼了。”少女香腮坨红,纤长的羽睫轻颤,两瓣弹软的在他坚实的大腿上蹭了几下。

 她坐稳后,便用手撑着他的手臂,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他侧过头,修长如冰竹的指尖开车窗一角,冷厉的寒风立即从隙中钻入,扑上了他清贵冰冷的俊脸。

 ***亥时一刻,南菱院垂花门的守门仆妇打着哈欠按时落钥,院内众人也都伺候着主子做安歇前的准备。唯有今方入府的张嬷嬷将眉头蹙‮来起了‬。

 望着正在卸着钗环耳铛的定王妃,开口问道:“都这般时刻了。王爷还不回寝安歇吗?”此话一出,屋内伺候的人皆动作一滞,有志一同地屏住了呼吸。

 除了房那夜,王爷就没在入夜后踏入这南菱院,更加没有在这里留宿过,虽然王妃都会让人候到亥时一刻再落锁,但无一例外没有一夜能等到王爷。

 她们这些伺候王妃的都已习惯了。如今这位太后娘娘派来的张嬷嬷竟挑明了。丫鬟们不由暗地里悄悄打量着灯下那眉眼温淡的少女。少女似也被问得怔了怔。

 接着笑得有些勉强,极力描补“王爷政务繁杂,若是事多,便宿在书房里。”张嬷嬷盯着她抿起的角看了许久,装作没发现她的不自在,一板一眼地说道:“书房哪有寝居里歇起来稳妥?

 王妃理当奉劝王爷注意身子,按时歇息,莫要过劳。”“这…”少女的模样十分为难,甚至从妆台前站‮来起了‬。

 不好驳了张嬷嬷好意,言又止了半晌。“王妃贤惠识大体,此等情形,合该规劝王爷一番。”张嬷嬷依旧板着脸,从妆台上拿起被她卸下的玉簪回她的发髻上,又拿了披风裹在她肩上,双手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握。

 亥时已过,书房里的灯光却明亮依旧,透过薄薄的窗纸透出晕黄的光,依稀印出伏案的憧憧人影来,在看到少女身后跟着的张嬷嬷后,姜绍钧就明晰入夜后从不来打搅他的她为何漏夜前来了。

 少女的神态有些局促,在他清冷黑沉的眸光中她细的指尖在小腹前来回绞着。期期艾艾地开了口“王爷,时辰不早了。早点安歇罢。”她的话落,一直在她身后紧盯着她的张嬷嬷这才出了稍许满意的神色。

 “知晓了。我自有分寸,待会便在书房歇下。”他淡淡道。少女便不知要再说些什么好了。求救的目光看向张嬷嬷。张嬷嬷垂了眼皮,缓缓道:“前院书房寒凉,伺候的下人又都是脚的侍从,王爷还是回后院安歇罢。太后娘娘若是知晓王爷如此不爱惜自个的身体,怕是要心疼坏了。”

 姜绍钧的目光陡然冷冽,如玉石相击般的声线也低沉下来,透着一股肃潇的意味,向张嬷嬷“即算你是母后之人,也无资格对孤指手画脚。”张嬷嬷在他极具的视线中凛然不惧,面容严肃,张口还再说,却被一道甜濡的女声打断。

 “王爷,妾身有话想对您说。”对峙的二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张嬷嬷看了她片刻,未在多言,躬了身告退,唯留了二人在内。桌台上的烛火爆出一个小小的灯花,她的身子动了动,朝他靠近了一步,她脚下的灯影也随之摇晃,轻柔地拢在他身上。

 姜绍钧将面颊侧了侧,避开她落下的影子,凝声问:“你想‮么什说‬?”“王爷,太医为母后诊治时,曾说母后这病是心病,忧思成疾、肝气郁结,才导致了心悸气短。”她忽然提起了太后的病情。

 他角抿紧,抬眸看她。少女神色忧虑,眸中对太后的关心忧虑情真意切。“妾身伴在宫中时,也留意到母后若是心情愉悦,凤体状况便会好上许多。”

 她咬了咬,眸光瞥向方才张嬷嬷离去的方向,声线低了些,那双静美黑漆的眸望着他“母后在病中也还担心记挂着我们,这才派了张嬷嬷过府。”

 她顿了顿,眼睫微垂,本是直视他的眸光落到了他的领口,低低道:“我们,且别再让母后心烦忧了罢。”张嬷嬷就站在书房外间的廊下,眼观鼻鼻观心,直到听闻了内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她才侧身转过了头。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从里间往外行来,男子清俊高大,女子娇小柔美,端的是一对般配佳偶,看着姜绍钧虽面色冷淡,但却往后院行去的身影,张嬷嬷边微微翘起一个笑意,又很快下。

 踏入南菱院后,姜绍钧隐隐有些不自在,这样的不自在到了她的寝房内更甚。除去外出公干行军,在京城的日子中。

 他已有很多年,都未曾在书房之外的地方过夜了。软菱纱帐、柔花温玉,不论是铺了粉蓝色单的架子还是雕了莲花的精致黄梨木妆台,无一不在昭示着这是间女儿香闺。

 室内熏着一丝清甜的幽香,清淡好闻,是她身上独有的桂花香味,置身于她的闺中,仿佛无孔不入般将他包围。

 张嬷嬷叫下人打了温水,亲自替二人净面洗漱,对他们道了句安歇,才带着众人退了下去,转眼间,内室又只剩了他们二人。姜绍钧身子有些僵硬,他还未有所动作,眼角余光发现身侧的少女身形一动,朝那扇足有一人半高的衣柜走去,他的视线默默跟随着她。

 她的外袍已经褪下了。如今仅着一件单薄的雪白中衣,勾勒出她温软纤瘦的曲线,她拉开了衣柜门,从最里面的衣箱里翻出了一褥子,转身铺到了架子对面的矮榻上,一边铺一边抬眸对他浅笑道:“王爷睡上罢,妾身就睡这里。”

 他未曾明言,她早已明白他不会与她同榻而眠,同意和她回南菱院,不过也是为了不让母后忧心、病情加重的权宜之策罢了。

 “你睡。”沉默了半晌,他说道。她看着朝矮榻走来的男人怔了怔,忙摇头推拒道:“怎能让王爷睡矮榻呢,这矮榻太短了。您睡这会不舒服的。且夜里冷,榻上比上要凉。”

 他已走到了她面前,沉沉地看着她“你就不会冷?”少女张了张嘴“妾身…”她垂头拈了拈衣摆,濡软的声线轻轻“妾身宁愿自己冻着也不愿王爷受寒。”说完后。

 她在他反应过来前揭开了矮榻上的褥子,飞快钻进去裹紧身子,只出一颗小脑袋来,又大又亮的黑眸扑闪着望着他,瓣抿出一个笑意,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王爷,不早了。且安歇罢。”她说完后便闭了眸屏息等待。

 感觉到拢在她身前的身影停顿片刻,慢慢地移向了架子的方向。***天际刚透出一缕蒙蒙的光线时,姜绍钧便醒了。昨夜刚躺上她的架子他就后悔了。软纱帐内她的气息更加浓郁,馨香馥郁,如她的人一般温软。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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