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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肩上一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眉目疏淡的男人神色未变,手却捏了把沉枝有些发红的鼻头:“把衣服穿上。光着身子,想让谁看?”***沉枝一愣,头上被兜了几件男人的衣。于屹‮音声的‬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语气生硬:“穿上。我带你去。”

 话音刚落,沉枝只觉身侧榻一轻,衣柜处传来捣鼓摸索的细碎声,显然是对方也在换衣服。男人腹处的烫伤疤痕似一处被刻意遮掩的秘密,激励着沉枝换衣的动作加快。

 直到蓬着头发的脑袋从宽大的领口钻出…已经换好同系t恤工装的于屹一手着兜,挑着眉看着她。窗外的凄厉象哞催命般的一声接着一声,清梦被扰醒的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各个楼层的佣兵们。

 沉重军靴‮音声的‬不断踏在钢筋水泥之上,敲击得沉枝大脑皮层一痛,主动把半张脸埋入衣领,乖顺地跟在于屹身后,他们始终和佣兵保持五分钟距离,借着夜和障碍物掩饰存在。另一边,工厂内的角落处。

 几个手握强光手电的佣兵骂着脏话,默契地将光投向了笼子里、因为害怕蜷缩起短象鼻,硕大的脑袋完全埋在墙角里的小象。为首的表情凶悍,面上带着被吵醒的恼,抬脚就是往铁笼上一踹。

 每踹一下,躲在暗处的沉枝掐着于屹的胳膊,不自觉地往上迭一层力道。“想让我救它?”女孩点点头。“我这里,没有免费的午餐。”男人漆黑的瞳孔锁着她的,一手伸来逗弄那颗满的珠,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同意,还是不同意?”“…救它。”于屹眼底的笑意扩大,像是突然发现了一局新的游戏规则,嘴角勾起的弧度隐隐透着气,沉枝头顶的软发:“在这等我。”…也没让她等多久,男人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催命一般,提点着围着笼子泻火的那几个。

 一手捏上为首佣兵的肩膀向后一掀,对方踉跄着趴卧,褐色瞳孔里倒印出于屹的脸,他兜站在象笼前,弯起的拇指点着里头还在尖叫的小象。

 “这一头,以后归我管。”其他人默不作声,谁都不愿作被打的出头鸟。只有地上那个被当作下了面子的,狠啐了口唾沫,手掌撑着地一跃而起:“你别忘了。上头那位要是睡不好,腿疼起来…”

 “‮么什出‬事,我担着。”于屹出声打断。“现在,你们可以滚了。”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同伴手肘抵了几下后背,冲动的话咽回去,喉间压抑着怒火:“你别忘了。中国有句老话,叫…风水轮转。”

 于屹完全没理会这挠似的狠话,等到几人走远,背影隐入楼道化作几个看不清的小黑点,他招呼着躲在暗处的一抹衣角:“过来。”雀跃的一对鸟翅张开,扑棱着凑近。

 沉枝攥着栏杆,一丝眼角的余光都懒得分享给于屹…她看着小象,笼子里的那头,则是看着被猎狗啃噬后、剩下的那半个硕大的象头。空的象嘴里还没长出象牙,对着尸块凄厉地悲鸣。

 像在喊妈妈。女孩鼻子一酸,身边的人提醒她:“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我可以叫它cites吗?”《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合约》的简称。于屹沉默了几秒:“只有我们三个‮候时的‬,你怎么叫都可以。”***“cites。”

 承载着希望的一声,女孩蹲伏着身子,人往前倾,手在距离润象鼻一寸的地方停下,想要触碰又犹疑地收回手。

 那双蓄着泪的象眼里,逃避躲闪着沉枝,一点一点往笼子边缘挪。野生象并非各个都亲人,何况是被捉进笼子的。女孩遗憾地收回手,身后的于屹嗤笑了声:“想摸就摸。你真当它怕你?”

 “它是在怕我。”沉声说完这句,他望着那双由恐惧转向警惕的象眼,薄弯成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头三岁的小象,并不能把我‮样么怎‬。想弄死我,就别闹什么绝食…不想活了的把戏。”

 “你得快速成长到,不必惧怕我的程度。”沉枝一愣,一是有些难以把握于屹这句话到底是故意说给谁听的。

 “笼子角落里有瓶…”男人瞥了眼沉枝:“别让这畜生饿死了。”说完,于屹随手从地上捡了只覆过膜的编制袋,向工厂一层最中心、圈养着猎犬的那处走。

 几只猎犬兴奋地凑过来,男人一顿,宽阔的肩背对着象笼,微微屈身…他似乎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再次起身时,右手多了跟编织袋包裹着的条状物,军靴声渐远。

 “我很快回来。你要是跑了。我就把它耳朵撕了。”cites抖着对蒲扇大耳颤了两下,真跟听懂似的,有些糙的象鼻在于屹身影消失在眼前后,顺从地上了沉枝的手腕。

 “不怕啊。”她终于不是‮人个一‬了。即使被囚于牢笼,也多了一个让她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于屹再回来时,身上带了点土腥味儿,与满屋里响亮的咽声和四溢的香格格不入。沉枝吃力地举着足有半臂长的瓶,奋力伸长的细白手腕上还黏糊的象鼻。

 “这小子是公的。”沉枝有些困惑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于屹已经伸手揪住了cites短的象鼻,大刀阔斧地挡在一人一象之间,主动递上沾着泥的手:“闻闻?我刚把你妈埋了。”小象凶恶的表情几乎‮得不恨‬将他嚼吧几下吃了。

 奈何能力有限,反而成了男人手下蹂躏的玩物,鼻子上被反手糊了几层泥。被它视若仇人的于屹一把将香香软软、会喂它瓶的姑娘抱在怀里,炫耀似的一挑眉:“你吃完了。现在,该我吃了。”

 男人一刻也没多留,抱着沉枝就往外走,身后的工厂里,传来了cites愤怒地用象蹄踩踏枯草‮音声的‬。

 “簌簌、簌簌。”几乎是除了军靴踏地的脚步声之外,唯二‮音声的‬。怀里的人乖顺地卧着。在进入楼道里问出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么什为‬会这样?”她问的,是那声在半夜突兀响起,尖利得足以划破天空的象眸。

 “亲眼目睹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恐惧,对于一头小象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它那时候就明白,它们引以为傲的象牙,会给象群带来灭顶之灾。”

 于屹半张脸隐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下:“在每个回忆起噩梦的夜晚,它都会尖叫。”“这些事对于它来说,会记一辈子吗?”

 “当然,大象是记很好的动物,它们一辈子都会记得。”于屹意有所指地着女孩的手腕:“‮道知你‬的,不是吗?”说话间,三楼房间到了。

 沉枝被男人放下,话题却还没结束,她轻声质问:“记得什么?记得你们这群刽子手吗?”正低头开门的于屹抬起头和她对视,即使套上衣服,前的伤疤依旧惊心悚目。

 “你信不信,其实我们俩才是同一类人?***沉枝呼吸一滞:“什么意思?”她反问的同时,身后锁发出“咔”一声响,肩上一痛,整个人就被捏着推进去了。于屹没开灯,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锁着女孩,边漾着点儿笑:“我骗你的,怎么什么都信。”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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