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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偷偷问赫瑞蒙
 丘伦纳近来常将财会关在楼上,自欺欺人地在收支条上画横线。听到连伮的话,他有些意外:“你也希望吗?”

 “是。”连伮撑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口清甜的果“毕竟,他是我们的明星,赫瑞蒙。”丘伦纳很受鼓舞,当天下午就给莫里奇打电话,但莫里奇忙得甚至没空正式回绝他,只说了三声抱歉,就挂断电话。桑德威斯坦有季度时装周,赫瑞蒙服务的时间已经到了。

 ***城市悲喜剧的观众已经不多了。赫瑞蒙正在炙手可热‮候时的‬,愿意去当特别出演,实在令施吃惊,她把伦卡杂志的封面铺在连伮面前:“连伮老师,您看,悲喜剧的宣传海报。”

 比起看海报,连伮更愿意看她。施是一个丰富的人,和连伮平常看惯的操劳命相比,她活得浪漫过度,似乎生命中只剩下长发飘飘的赫瑞蒙。

 连伮想敷衍,施便用下命令的口吻重复一遍:“老师,您看。”连伮照做了,看到的不过是打扮成牧师的赫瑞蒙。

 “您再仔细看。”连伮逐字逐句地读。“商业资本的入侵”“底层翻身”“小人物的悲哀”“法国市民剧手法”无非是些介绍。字排得过小。连伮的眼睛有点疼。

 “嗯?”她疑惑。“我也在封面上!”施像过儿童节的小孩。连伮找了一圈:“‘小人物的悲哀’?”

 “老师,您别开玩笑!”施指着赫瑞蒙牧师服上的刺绣“您看,衣服上的图案。绣的是合影时的三个人。最边上的是外场主持人,中间的是赫瑞蒙,最右边的是我,戴帽子的这个。

 您忘了?那天赫瑞蒙录制外场,邀请我去合影,我就戴了一顶鸭舌帽…天,原来赫瑞蒙一直记得我。”施高兴过头,罔顾连伮的沉默。傍晚,去斯德尔索尔家的路上,连伮给莫里奇发了一封邮件,很快收到了回信。

 “‮起不对‬,连伮小姐。是这样的,剧方说要留一个小彩蛋,安排在牧师服上刺绣。刺绣的内容是赫瑞蒙定的,定好后直接交给服装,不经过我的手,”莫里奇在语段中间加了一个笑脸,以示亲切。

 “不过,对于赫瑞蒙来说,墨克教练和贾斯珀先生都是恩师。所以他才会优先选择绣自己和他二位。

 这一次没有轮到连伮小姐,下次我会提醒赫瑞蒙的。还‮会机有‬…”斯德尔索尔扶着连伮避开车辆:“很高兴?”连伮望着别处:“嗯。太好笑了。”她止不住地笑,回复莫里奇:“刺绣的样式很漂亮,但不用费心,我不太想出现在刺绣上。”

 隔了半小时,莫里奇才打出一篇道歉:“抱歉,连伮小姐,我差点忘记,您自己就是画师。我能够理解您对于风格的执着。今天太忙,脑袋也不清晰…”

 连伮被麻到了。看完就按删除,她丢开移动电话,埋进枕头里。皂粉的味道很清冽。斯德尔索尔家一直这么干净。连伮突然记起一件事,她抬头,看了一眼前厅正在结算的斯德尔索尔,随后将手入枕头下,摸到了那团纸。

 “你该换枕头了。单也得换。”休息‮候时的‬,连伮抓着斯德尔索尔的领口不放。斯德尔索尔躺在连伮旁边,由着她将自己的上衣扯歪,等连伮玩累了,他才侧过身,和她一块趴在枕头上。

 “脏吗?”“不脏,但是要换。”连伮握着他的手,往枕头下面。斯德尔索尔明白了,他想要起身,被连伮搂住了脖子。

 “连伮,”斯德尔索尔每次喊她名字,连伮都会起一身皮疙瘩,不是麻,而是愉快,她微笑着吻他。细碎的吻后面,有他的呢喃:“你先去沙发上坐一会,等我换好。”

 斯德尔索尔摞起被子枕巾,像做正经事那样,去了卫生间。连伮拾起那张纸,丢进垃圾桶,打开窗户透了‮儿会一‬风。听到洗衣机转起来时,她才开始翻通话记录,等待应答音响了五声,电话那头传来很有魅力的低音:“你好。”

 连伮撑在卧室的窗台上:“不打扰你吗?”对方沉默了好一阵:“不打扰。”他一点也不意外连伮的来电。仅凭通讯信号,连伮无法判断他心情如何,只能听出他一成不变的骄傲劲头。

 “怎么了。”“‮么什为‬要把我绣到牧师服上?”连伮今天不再想绕圈说话。电话那头有噪音,听上去是时装周的彩排。

 “你忙。”等了‮儿会一‬没有回应,连伮准备挂断。“剧方问我,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人或事,可以绣到牧师服上去,好让观众有讨论度,”人声被背景衬得越来越低“我想不到。

 就近选了开林肯的那一天,那天心情还不错。”刺绣的内容原来是开车时戴长檐帽的赫瑞蒙、副驾上的莫里奇以及后座的连伮。

 连伮从一开始就没看错。电话那头主动挂断,数分钟后,来了条短信:“之后一个月,有事请联系莫里奇。”连伮将电话抓在手里,仰面躺下:“桑德威斯坦的消费品?”

 斯德尔索尔靠在门边:“过去常这么说。”***放下电话以后,赫瑞蒙看着工作室外的彩屏,打了个哈欠。

 屏幕中的LED灯拼出了他和另外一个模特的样子,大肆宣传,那位模特叫什么,西蒙,还是胡安。赫瑞蒙的记很好。

 只是不愿记同行的名字。莫里奇在他面前来回走动,与秀场的工作人员协商行程,又去找摄影导演核对底片。赫瑞蒙视而不见。

 加入成人栏目拍摄的头两年,伦卡杂志的培训员总是劝赫瑞蒙,在公众场合尽可能地和善一点,不要不笑,不要遇到小孩就躲,不要冷落后勤…话成了耳旁风,甚至起了反效果。

 赫瑞蒙像叛逆期的青少年,和培训员对抗。实绩出来以后,劝诫才开始减少。公司上下都改观了。

 只要观众喜欢,赫瑞蒙也可以是对的。由此,赫瑞蒙的骄纵像野草,和他的个头一起疯涨,不过,他对工作秉持过度认真的态度。要,从来不别扭。所以即便没有礼貌。

 他依旧成了托卢最受的成人明星。时装季,公共假期,主题…属于他的时间被发胶和彩重新塑造,有难闻的异味。“赫瑞蒙,‮样么怎‬,”莫里奇过来关心他“如果调整得差不多,再走一遍秀好吗?”类似“再走一遍”

 “再拍一遍”的话,赫瑞蒙从来没有拒绝过。彩排持续到深夜。临到结束,赫瑞蒙的长发结了一个死结。新来的发型师解得焦头烂额,时不时偷看他的脸色。莫里奇宽慰她:“没有关系,用点发膜,慢慢来。”

 赫瑞蒙握着移动电话,仰躺在椅子上发呆,平常爱看的杂志用来垫脚了。发型师围着他转,像蜂蝶被阿勒金急雨招引。莫里奇注意到,赫瑞蒙一整晚几乎电话不离手,以为他在等什么重要的回电。

 “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回复。”她走到赫瑞蒙身边。“‮道知我‬,所以我跟她说,有事找你。”赫瑞蒙锁起眉头,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她?”莫里奇有些不解,偷偷问赫瑞蒙“茱莉亚小姐吗?还是卡门小姐?”发型师抓着赫瑞蒙的头发,全神贯注地听。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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