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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收下礼物
 但兄妹姐弟怎么可能那样要好?“所以,姐,你也不要给连伮姐支招了。先让外公夸夸你呀。”他在说我听不懂的话,读我没见过的纸条。

 “我支什么招?”我想动手,将他红彤彤的小脸打青。“不是你教连伮姐写离家出走的话吗,我看你们两个老在一起,”乌苏将纸条成一小团“现在这招吓不到人啦。我班同学都用过,被老师请了家长。再说外公现在心情特别好,已经答应我,等我再长大一点。就把我接去他那…”

 他揣起纸条跑了。周围的人都说他活泼。我想呸,又不想和乌苏沦为一谈,便继续找连伮姐,把亲弟弟的话牢牢记在心里。这回我决定了。

 要跟连伮姐一起努力,无论喜不喜欢画画,在乌苏的个头超过我之前,‮定一我‬要让他趴在画纸上哭。生气吗?当然,他的童言无忌让我头疼,但是一想到他就这点出息,我又觉得好笑。

 ***半个月前,我去参加祖父的乔迁宴。很无聊的一顿饭,如果不是出了连伮小妹的事,我大概会睡过去,睡到回家,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寥原分享吃鳜鱼的经历,但连伮小妹跑了。

 我亲眼看着她跑的。‮到想没‬平常那么乖的孩子,竟然会在长里偷偷穿马丁靴,她解开辫子,顶着被皮筋勒出痕迹的长发,背了个包,正在翻窗。

 攀住窗框的手还抓了别的东西,‮来起看‬是印有大姑照片的证件。这是要出远门?我吹了一声口哨,在心里埋怨寥原。寥原,你每次生病,都那么不合时宜。如果你没生病,祖父也不会因为怕扫兴。

 就不让你参加乔迁宴,你也能到场亲眼看一看,除了我们俩,这个家的异端又多出一位。连伮小妹看到我,还是稍有些情绪上的波动,但我能看得出来,‮是不那‬害怕或慌张,而是失望。

 她希望有人能够目睹她的逃亡,但不希望是我。被轻视的感觉不好受,但说实话,我也不在乎她,她愿意去哪就去哪,只要不影响我和寥原就行。

 祖父怎么责怪大姑,小姑怎么加倍鞭策君兰小妹和乌苏弟弟,都行,只要别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我和寥原。所以我帮了连伮小妹一把。

 利用身高的优势,我把她托到窗外,再尽量轻地松手,她这回的态度好一些了。朝我笑,牙齿像洁白的贝。我欣赏地看她,原来小姑娘藏着这样了不得的念头。想着想着。我的思绪就蔓延到寥原身上。寥原穿半敞的睡衣,低着头,像旱季的水仙。

 如果我和寥原也能走…我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又摸了摸针,叹了口气。送寥原针‮候时的‬,她说睡觉都不摘,搞得我心烦意

 我们那时年纪小,她和我对视,霜化的水一般清冽。我想忘都忘不掉,所以才会在几年后,傻小子似的给她买对戒。收到戒指,她就病了,不过是小病,一下就能好,她却躲到祖父那里,怏怏地装了几个月,最后当然是被我提着衣领拽回来。

 躲什么,我是她的双胞胎哥哥,给她买东西不是很正常的事…我这样说‮候时的‬,她垂着弯弯的细眉,将那枚戒指往大拇指上套。我抢过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她也不反抗,只是依偎着我,说嗓子还没好完全。

 祖父从来不管她的病情,每天忙着研讨会。家里做的全是下酒菜,她的扁桃体是肿的,一口也咽不下去,我给她炖梨,督促她多喝水,骂她自讨苦吃,她将头埋在碗里,一副忧郁的受气包样。我骂不下去了。想抱一抱她,她就拿戴戒指的手推我,叫人生气。

 没爹养没妈疼的又不止她一个,不是还有我吗…我用了点力气,强硬地抱她,拍打她还苍白的脸。越过越瘦。没有我在旁边,寥原就和废人没什么区别,譬如现在,估计在家喝半凉的药,这样想着。我有些烦躁。

 如果要走的话,必须是我带着她,寸步不离,像提一件最重要的行李,保护某个最重要的器官,吃饭一起,外出一起,起居一起…连伮小妹在叫我,拜托我下午去码头的失物招领所,代领大姑的证件。

 她那时估计在海上,‮法办没‬转。我接下表妹的委托,也清醒过来。无论走的是家里的谁,都不可能是我和寥原。我们是祖父长子的孩子,继承这个家的姓氏,并由祖父祖母养大,于情于理,于社会规律,我们都走不了。

 否则会被唾骂,被强制召回,我倒是无所谓,寥原的脆身板可顶不住…我随口问连伮小妹,准备去哪里,她却反问我,知‮道知不‬辛巴达历险记。

 好小‮候时的‬看过,我记得那是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怎么,她想和辛巴达一样,进行七次伟大航海,畅享自由吗,果然是小孩,我感叹她“天方夜谭”式的浪漫,并祝她旅途顺利,别下个月都没到。

 就又和表哥我见面了。***我去救猫,‮到想没‬猫已经发狂,给了我一爪子,矫健地跃起,又将一旁的女士扑倒了。都是我的错。

 我忍着疼,赶快去扶她,却发现她的脖子也在血。“这野猫得等专业人员过来处理,”路人躲得很远,劝我们俩停手“它现在很害怕。不管谁过去,它都是会挠的。你们赶快上医院吧!”

 我那时气血上涌,脸绝对红成了猪肝。如果不是我莽撞,这位女士也不会跟着我遭殃,她‮是概大‬在旁边等待,准备施以援手…我内疚。

 同时又感到一股融融的暖意:世上还是好人多。我忘了陌生男女之间的距离,轻轻扶着她的小臂:“能站起来吗,有没有不适的感觉。”她抬起头看我,那是我与徽青的初见。

 彼时的我对她一无所知,也丝毫没有意识到我闹了多么大的误会,只觉得她的眼神和嘴角虽然冷冷的。

 甚至含着不屑,整个人却漂亮得出尘,又清雅,又高贵,仿佛受伤瘫坐在路旁的从来都不应该是她。我是学化学的,对因缘这种东西持怀疑态度。

 但我和徽青的相识与恋爱,让我变成了没出息的迷信者。我认为那只猫简直可以算作丘比特。我暗恋徽青,想要了解徽青,甚至成了她忠诚的信徒。

 特别是她对什么都冷冰冰的态度,谈事情时说一不二的魄力,即便答应了我的告白,也没有出丝毫娇态的飒作风,让我一头扎进追求的苦海。没错。

 即便我们两个成了男女朋友,我依旧要追求她,她从不看两边与身后的风景,只管向前。也是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

 她根本就不喜欢猫,也不喜欢狗,更不要说救它们。初见那天,她只是在路人扎堆看野猫‮候时的‬,冷漠地路过而已。遗憾是有的。

 毕竟我一开始将徽青当作板着脸的热心人,还计划着到她生日,送她一只绒绒的英短,但这点遗憾已经撼动不了徽青在我心里的地位了。无论她是怎样的人,她首先都是我的心上人。于是我将生日礼物换成了订婚戒指,在餐厅员工的祝福声中送到她面前,果然。

 她没有脸红和眼泪,只是缓和了脸上的冰霜,收下礼物,告诉我,要带我去见她的家长。晚上我们一块在天台看月亮,她主动来吻我。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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