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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和做爱真恶心
 女人死掉了。鲜血缓缓地深入地板中。周围的木板隔间还在不断传来息和咒骂声,尸体安静,陈安静。“重要物证应该被拿走了。”赵离看了眼楼上,自言自语道:“你弟弟有两把刷子。”

 “但你猜。!他是会选择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事,还是会选择你?”陈没有说话。“吓到你了?”赵离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以为国内那两年,你已经习惯了。”耳边有人在自言自语,陈跟着那些声音走。

 “走吧,去仓库。”景,门,楼梯,血…人、汽车、树,树树树树树树…“你说你弟弟这两年,和你一共上了几次,你是真的不正常,还是他舍己奉公,还是你俩都疯了…”

 “,你说他会选择谁呢…哦?码头那边有消息了…”“他不来了…”“你弟‮来起看‬,也并没有很在乎你…”“…这种薄情寡义的人,不见也罢。”

 “…”嘭,嘭,嘭,那天是夏至,太阳直点正中北回归线。那天…那天,是一年中白天最长的一天,那天,夏至,那天她把陈叹樵从楼梯上推下去,那天妈妈在医院里打了她三个巴掌,那天陈叹樵爬进了她的被窝。

 那天她听见姐姐。姐,亚当造人弄断了一肋骨,这就当我借给你。你欠我一肋骨,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那天下午五点,陈没能救下陈叹樵。

 ***“…您来到系统世界,12311系统竭诚为您服务。”耳边传来熟悉的机械声音,陈睁开眼,四周一片茫白,她仿佛置身在一个柔软的蛋壳里。

 “我这是又死了?”陈蜷缩起来身体,咬牙消解头顶的疼痛。系统:“是的,陈女士。这是您的第二次死亡,一切数据将被记录在册,以供查阅。”痛感正在缓缓退去,伤口也在加速愈合。

 陈伸手摸着头顶的伤痕,豁大的口子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神奇。陈猜想,在系统世界里身体有自愈功能,但随着痛觉的消失,她渐渐觉得自己的五感也随之而去了。陈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竟只有一点微弱的触感。

 “系统先生…”系统似乎能够听见她脑海中的想法,还不等她询问便开口道:“在系统世界,您只是作为一个精神力而存在,客观上依旧是物理死亡状态,因此感官会慢慢消失,这是正常现象,不需要过于担心。”

 陈了然,顿了顿,又听见系统‮音声的‬:“但在这个世界停留的越久,您能保留的情绪、五感都会越来越弱。系统会慢慢分解生前的感知,直到最后…”

 “直到最后什么?”“直到最后,您会完全成为一团精神力,失去一切情感、记忆与自我认知,和系统世界融为一体。”“…”陈沉默不语。四周寂静无声,好像回到了大爆炸之前,全部的存在就只是粒子在震动。

 “我没有选择吗?”系统:“很遗憾地告诉您,没有。”“就像人类没有办法选择死亡一样,是死亡选择了您,系统世界选择了您。”“因此,作为您的监护系统,在下真诚地建议您尽快完成系统任务,耗时越短,您能保存的感知就越多。”

 虽然做不到坦然悦纳这种“无能为力”但陈倒是能够接受事实,她一向善于在各种情况下接受现实。俗称,善于“认命”

 陈整理了一下系统的话语,把疑惑说给他听:“那完成任务后会怎样?我能从系统世界出去吗,出去后能死而复生吗?”面对一连串的问题,系统沉默两秒:“或许吧。

 在下只知道,过去的选择可以改变未来的命运轨迹,让一切错误都有被原谅的机会,让遗憾能够弥补、生命可被挽救,或许这也是系统世界存在的意义。”错误可以被原谅,遗憾能被弥补…陈默念着。

 心道,她能被系统选中还蛮幸运的。如果可以,是不是也可以回到少年时期,挽回一些自己的过错?系统:“在下建议您先完成您的首要任务【阻止陈叹樵的死亡】。”

 “哦…对。”陈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她弟还在等待救援。“那这次可不可以让我自己选择穿越的时间?”系统:“您可以自主选择任何穿行时间,在下将全力辅助您完成时间穿越。”

 陈点头:“好,麻烦你把我送回我死前的十五小时。”系统:“正在为您规划穿行路线…此次穿越时间为【死前的十五小时】,任务目标【阻止陈叹樵的死亡】。”

 一阵眩晕袭来,陈恍惚间开口:“系统先生,你的任务是不是失败了…才会留在此处的?”失去的感知渐渐组装回了身体,朦胧中。

 她听见一道模糊的机械男音:“恕在下无可奉告,祝您此次穿行旅途愉快…”【陈死前的十五小时】这次传送的反应有些剧烈,陈回来‮候时的‬觉得自己仿佛连晕了三天的船…睁开眼,张嘴就趴在边干呕起来。

 她想起来系统说过,穿越会伴随着一系列的负面反应,身体不适是正常现象…但这也太痛苦了吧?强忍住不适,陈开始适应失而复得的五感,听觉、触觉、味觉…呕,好苦!

 …陈…耳边有人在叫她,背部也被人一下下拍打着。陈回头,视觉渐渐恢复。“陈!”赵离的脸映入眼帘。熟悉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陈咬牙,这张脸她又爱又恨,烧成灰都认识。

 “我没事…呕!”赵离蹙眉,手掌在她的背上,说:“我去给你倒杯水。”陈点头。

 突然感到腿间滑出一条热的东西,她一愣,看见自己赤身体,对方也寸缕不着。这才想起来…自己死前十五小时在和男人滚单。痛的额角,陈温水买醉一饮而尽。

 “陈…”她把空杯子递给男人,刚一张嘴就发现说错了话,慌忙间改口“沉、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对方看她像看白痴一样。

 陈干咳了两声,侧身躺下来,讪讪地解释道:“突然‮这到想‬句诗了。哈哈。”男人没理她的鬼话,俯身在前蹲下。

 女人的发丝被汗水浸透了。弯弯绕绕地粘在脸颊上,他伸手拨开“还难受吗?”陈摇头,她晚上没吃东西,除了酸水也吐不‮么什出‬来。穿行的副作用正在消退,刚刚喝了一杯水,那股恶心劲儿已经消下去不少了。

 “好多了。”她说。男人起身,在边上坐下来。皮肤被热带的阳光晒伤了。麦色里透着血丝,借着灯光,陈看见一颗浅蓝的汗珠从他鼻尖上滴下来,他又抽烟。

 一口白气从嘴里缓缓吐出来,男人偏头,声音淡淡“和我做就让你这么恶心吗?”陈一愣“什么?”

 “恶心就别做了。”男人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火苗在手里明明灭灭,像点亮了一颗遥远的星,他低头把身上的油套子里了下来“睡觉吧。”

 很久很久之前,陈离开家的那年新年,与鞭炮一同落地的也是这句话:陈叹樵,和你做真的恶心,她想,那句话一定会把陈叹樵的心炸得稀巴烂。

 很久很久是多久,‮是概大‬目光望向一颗星星那么久。陈的心口猛一疼,男人手里的烟熄了。一颗星星也落了地。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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