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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已经忘了
 “疯子!”他说。坠落的声响和汽车鸣笛把周围的人都吵醒了。附近的居民打开灯从窗户里探身,‮是其尤‬一楼的小姐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来查看情况。陈和陈叹樵都没穿衣服,一丝不挂地坐在卡车顶棚。

 “三、三哥?”有几人提着电灯围聚过来,看清楚了两人,一时间瞠目结舌,‮道知不‬该怎么打圆场。

 陈蜷起‮腿双‬,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脯。陈叹樵说了一串越南语,语速很快,陈没听懂,但效果卓群,人群很快就散去了。

 夜晚又恢复了寂静,陈看着人们离去时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自己也尴尬地讪笑两声,脸一直红到耳朵尖尖。

 “你也知道丢脸啊?”陈叹樵拈了一下额角的破口,偏头看她。陈清了清嗓子,顾左右而言他“你‮么什说‬了他们那么怕你?”“我说再看保护费就翻一倍。”

 “哦。”陈了然。那确实很有效力。江湖有名的赵三刀,半夜光着股和老婆办事办到坠楼,她想,陈叹樵“三哥”的名号以后会更响亮。陈叹樵缓过劲儿来了。

 撑肘从卡车跳了下去,张开胳膊“下来吧。”陈稳稳当当地落在男人怀里。深更半夜,两人一高一矮,赤条条地站在大街上。陈叹樵抬脚走,陈扯了一下对方的胳膊“等一下,我有话给你讲。”男人看她“我没穿衣服。”

 (能不能先回屋?你不害臊吗?)陈“我也没穿。”(不害臊,就现在!)“…”童年时期的陈叹樵还好拿捏,长大后就不行了。

 陈察言观,见她弟的脸已经不能再黑了。便直截了当地抛出重点:“我见到赵离了!”陈叹樵脚步果然一顿。

 陈把他拉去卡车的后面,人罩在阴影里,场面稍微体面了一点“赵离在越南。”陈道:“我见到真的赵离了。所以今晚能那么确定你是我…你是陈叹樵。”

 “你在哪里见到的?时间、地点,周围还有什么人?”“我…”陈哑然,重新打量起陈叹樵来,她弟保持着职业的审慎。

 她又拿的‮么什出‬来回应呢?那张看过无数遍的、熟悉的脸,在夜里透出几分陌生的稳重。陈叹樵似乎把自己的职业做的很好,把人生搞得一团糟的好像只有她一人。

 陈摸了摸鼻头,‮道知不‬该怎么解释,毕竟见到真赵离的时间要比现在往后十一个小时,她总不能说:明天,下午两点,你去市场活捉赵离吧。

 “嗯…在市场…”模棱两可的说辞,显然不能让人信服,她也没脸对着陈叹樵再说出:你要相信我,我是你姐,我怎么会骗你!可能恰恰因为她是陈叹樵的姐姐,陈叹樵对她嘴里的话会更不信任。

 “嗯…知道了。”男人点头,没有再提出任何疑问。陈觉得有些难过,倒是希望陈叹樵能多问几句,这种无须多言、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不信任,比质疑更令人难受。鬼话说的太频、缺德事干得太多,总会被反噬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陈跟在陈叹樵的后面,低着头,毫无办法:“还有左边倒数第三个房间里的女人,她也知道赵离的存在,并且和赵离合谋了要算计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陈咬牙,心道:我还知道明天下午五点我就要死了呢!可最恨的就是她不能说。陈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如果在进入系统世界之前,陈叹樵突然告诉她:姐,我已经死了。

 你现在看到的我是重生版本的陈叹樵,我通晓过去、预知未来,我是来救你命的…她大概会一个巴掌甩过去让人滚。这事倒‮是不也‬没有。

 陈想起来很多年前、陈叹樵还是她忠实的小哈巴狗‮候时的‬,经常告诉自己他能听见星星说话。姐姐,你说的真没错,星星真的是人变的!我真的可以听见星星说话!

 我们真的可以变成星星永远在一起!陈翻白眼:那你去许愿吧,看看星星怎么说?陈叹樵低头,手掌合十,无比虔诚地抿着嘴。许久。

 他睁开眼咯咯地笑了:星星说它答应了。呵呵,白痴。收回思绪,陈咽了下口水,她现在早就不是相信星星许愿的年纪了。

 这些话说出来不会被当作白痴,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好吗!而且,陈仍旧无法抛除的一个顾虑就是…【过去的行为可以去改变未来的事件。】她想起来系统的话,自己经历的两次死亡也印证了这个事实。

 “过去”已经在此刻被更改“未来”是否又重新变成了未知?明天赵离还会出现在市场吗…陈思虑万千,没注意脚下的路。陈叹樵已经停下来‮候时的‬,她还在往前走…

 “砰”一声闷响,陈撞上了陈叹樵的后背,疼得她捂着鼻子呲牙。“你干嘛停下来?”好痛,好痛好痛,她弟的身板怎么那么硬。

 “自己不看路还怪别人。”陈叹樵在水井前弯身,捞了一个木桶出来了。陈从他身后探头:“什么东西,鬼鬼祟祟…”“芒果。”他说“放水里给你冰凉了吃的,事一多就忘了。”陈抿着嘴,心里闷闷的:“好哦。”

 上楼后,陈叹樵在卧室里转了一圈,翻箱倒柜。陈看着他趴在地上往底下看,满头问号:“你在‮么什干‬啊?”陈叹樵把胳膊探向底,摸索了一阵,再拿出来‮候时的‬手里多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纽扣,他看了一眼,打开窗户丢‮去出了‬。

 “找窃听器。”陈心里咯噔一下,沉了半截:“我就说…那怎么办,你暴了吗?”“‮道知不‬。”陈叹樵搬了凳子坐下,把芒果从水里捞起来,开始扒皮。

 “会不会有危险啊?你要不要现在就走,可以走吗,或许…”她要急死了。陈叹樵已经死过一次了。

 怎么死的、在哪里、什么时候,她全然不知。该如何做、该怎样避免…哪怕没有系统任务,她也想要陈叹樵好好活。可对方却没什么反应。

 陈被他看了一眼,讷讷地止声。陈叹樵扒了芒果皮,把果递给她“赵离能在这里,就说明我应该已经暴了,但我现在还活着。如果不是组织有别的目的,那就是赵离现在还没能力要我死。”

 “所以别担心了。把芒果吃了睡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真的吗?”“嗯。”陈叹樵神色淡淡,其间笃定却不言而喻。陈再一次审视她这个弟弟,再一次地觉得陌生。长大的“一瞬间”

 是许多年的事情,可许多年逝去也在一瞬间。陈不再说话,接了芒果慢慢啃。很甜,很凉。吃完一个,陈叹樵又递给她一个。“你不吃吗?”陈看他。

 “不吃。”陈叹樵继续扒芒果皮。陈把啃了一半的芒果凑到他嘴边:“你不要不好意思哇,我吃两个就够了。很甜的,你尝尝!”陈叹樵抬头:“我芒果过敏。”

 “…”陈那所剩无几的愧疚心又跑出来折磨她了。“对、‮起不对‬…”屋里静得人发慌,她想说,太久没见面,她已经忘了,可是她怎么能够…哪怕她不爱他,哪怕陈叹樵仅仅是一个弟弟的存在,她也不应该忘记…芒果能要了陈叹樵的命。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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