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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年纪尚小
 裴仲寒自然知晓此事,不光‮道知他‬,大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她从未用这个身份惹过什么大祸,又常与燕怀瑾呆在一处,无人敢招惹她,久而久之,便都由她去了。

 裴长枫跟过来,趁她与裴仲寒说话的空隙上下打量一番:“绾绾,你这扮相真是越发看不出破绽,若我不是你大哥,在外乍眼一看,只怕真会觉得你是哪位大人府上瘦弱的小儿子。”

 饶是再厚的脸皮,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害羞起来“大哥你别取笑我了。”“瞧这俊俏的模样,小妹,你别出趟门,不小心拐个姑娘回来啊。”她男子装扮的模样,裴仲寒不比裴长枫,只见过一次,眼下再看,不啧啧称奇,顺带调侃几句。

 兄妹几人说说笑笑好一会,走前裴仲寒表情古怪地打量她,直至将裴筠庭看得面红耳赤,又被裴长枫出言打断,才依依不舍的放她离开此次出行,裴筠庭老老实实带了丫鬟。

 即使扮作男子,故意描浓了眉,也难掩她的好风华,瞧着并不突兀,反倒生出几分少年气。“小公子”面如傅粉,若施脂,引得不少小娘子侧目,有胆大的,还朝她身上扔香帕。裴筠庭打头一回觉得大齐民风太开放不是件好事。行至潇湘馆附近,她抬头望见门口仍在客的鸨母,脑海中便不由自主浮现那的场景。

 其实她去潇湘馆,是为了打探消息,故带足了银钱,准备大展身手,只是一切都被燕怀瑾和那两人打断,实在可惜。今她不打算去潇湘馆,领着银儿轶儿拐过一条街,往烟雨阁去了。

 近年来大齐在茶叶种植上已颇有建树,朝野上下,寺观僧道,饮茶成风,盛极一时。裴筠庭儿时闲来无事,常跑去太傅府的藏书楼里看书,也在林太傅那耳濡目染了不少饮茶之道,故对此有不少了解。

 烟雨阁在燕京开了不过半年多,却远近闻名,是燕京达官贵人常来的高档茶馆,是文人雅士聚会、叙谈会友、诗作画、品茗赏景之地,也是富商巨贾治谈生意之所。

 更重要的是,烟雨阁的顶楼,坐镇着这儿的阁主,只要给足他想要的物什,就能打听到所有你想听的消息。

 裴筠庭人还在阶梯上,便隐约听到身后有谁在唤她的名字。循声望去,就见周思年半只脚在门外半只脚在门内,扭过身子看她,笑得傻里傻气。见她看过来,忙道:“你怎么‮人个一‬来了。怪可怜的,要不要与我一起?”

 裴筠庭犹豫两秒,嘴上说着“我一点都不可怜”却还是抬脚往他的雅间走去。说起来。还是周思年与她说烟雨阁的茶水很不错,醇香馥郁,沁人心脾。还讲了些有关烟雨阁顶楼的故事传闻,令她有了印象,才想过来一探究竟。进了他的雅间,发现跑堂小二竟端了三盏茶具上来。裴筠庭道:”

 怎么,你还有客人?我方便继续呆在这儿吗?”周思年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都认识,有什么可忌讳的。”“我认识?”“是呀。”周思年一脸无害地点点头:“永昌侯府的小侯爷,你认识吧?”

 何止认识,简直是不打不相识,让她见了这小子就想跑。永昌侯老来才得了这么个嫡子,自小捧在手心,还是仁安帝敕封的小侯爷,身份尊贵。这小家伙比他们小了几岁,燕怀瑾和裴筠庭这两位“传奇人物”在翰林院结业那年,他才初入院。

 此后在院中听了不少两人留下的丰功伟绩,竟生出心驰神往之意,又不知从哪打听到裴筠庭剑法了得,要她做自己的师傅。裴筠庭自然不答应,他见状便往镇安侯府递帖子求见,回回被拒。此路不通。

 他又天天派人守在镇安侯府门口,等她憋急了自投罗网。瞧着是定要拜她为师,将她这身剑术学了去才罢休。

 裴府的人怎么劝也劝不住,唤了永昌侯来也没有,这是他唯一一个嫡亲儿子,平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故而他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这可苦了裴筠庭,足足一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在屋里头闲得慌,燕怀瑾又不知去了哪里,她险些憋死在琉璃院中。

 某实在‮住不忍‬,让蹲守那小厮将他家小侯爷叫进镇安侯府,了袖子准备打得他心服口服,不敢再来。

 好在燕怀泽听说此事,亲自来了趟镇安侯府,还带着仁安帝的口谕,叫傅伯珩不许再胡闹,这场闹剧才不了了之。这才消停了多久,不会又要卷土重来吧!

 裴筠庭打了个寒颤,想起那些天被支配的恐惧。“什么?!”她失声叫起来,片刻气得牙:“周思年,你还是不是好兄弟!连这点事都‮道知不‬,你大理寺少卿白当了!”

 “啊?”周思年顿住,迟疑道:“也没这么严重吧”你懂个啊!话音刚落,雅间的门便被推开,一个玉簪束发的少年郎探出个脑袋,对上她的眼。

 裴筠庭心已凉了半截。完蛋,逃不掉了“到底是谁与你说我剑法很厉害的?”裴筠庭看着越靠越近的傅伯珩,往旁边一躲:“知道此事的人不多,燕怀瑾不能说出去,周思年”听见自己名字被提起。

 他连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不是我啊不是我!”裴筠庭撇撇嘴:“所以这些话到底是谁说给你听的,你居然还信了?就不怕那人诓你,我其实是个空架子?”

 傅伯珩道:“不可能,皇帝伯伯说的话,怎么能有假呢?天子是不会说谎的。”裴筠庭如遭雷击。仁安帝?竟是仁安帝?!这回她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他无心的一句话,真是将裴筠庭给害惨了。

 见她表情难看,周思年忙解围:“傅小侯爷,你不是说想听我讲案子吗?快坐下来吧,别耽误了时辰。”裴筠庭闻言觑他一眼。

 确实,周思年读过不少案宗,身为大理寺少卿,这点口力还是有的,有时他将案子当故事来讲,连燕怀瑾都听得入神。小侯爷瞧着不为所动的裴筠庭,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功,便转头周思年讲故事去了…***

 周思年给傅伯珩讲案子,裴筠庭就在一侧旁听。不得不说,烟雨阁的茶,确实更胜潇湘馆一筹。

 “今有一刑部官员,名唤阿黎,某次主审两大地主荆霄和雍子的土地纠纷案,雍子听闻阿黎此人贪财好,为打赢官司,竟主动将自己美貌如花的女儿嫁给与他。”

 周思年像极了茶楼下的说书人,傅小侯爷和裴筠庭都被他绘声绘的故事吸引,放慢呼吸,等他继续说下去。

 “阿黎得了好处,不问是非黑白,判荆霄有罪,田产全划到雍子的户头上。刑霄身为热血冲动的莽汉,自然不从,他受了冤屈,便计划着直接将阿黎和雍子砍死。”他在此处顿住,打算抿口茶润润喉。

 傅伯珩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后来呢?那个阿黎死了吗?”裴筠庭在一旁斟茶,没说话。

 她记得自己似乎在燕怀瑾那听过展昭汇报这个案子,但当时并未听得很认真,故而现下只能忆起一些模模糊糊的细节。傅伯珩不知此事倒很正常,朝中官员大臣多如牛,他年纪尚小,不可能将每个都记得一清二楚。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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