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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舒一口气
 但西厢二号的房门却从不曾有人踏进去过。“不是说,是赵靖安的侍妾么?为何我们不能进去?”有好事之人饮酒时闲聊“都来做了。

 不就是供人享乐的,还这么金贵?”一旁坐着的朋友,瞧见鸨母热情地领着孟裕往里走,低了嗓音道:“人家傍上的是小孟将军。

 那可是陛下的御弟,出生入死过命的情,谁敢去动?”众人又咂舌,叹了一番元子朝的传奇经历,便纷纷散去了。

 听见有人推门而入,陆云昔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倏然间站‮来起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头,待看清了孟裕的面容后,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孟裕一身风雪,屋里的炭火烧得却旺,他单手去解自己外头的披风,又怕陆云昔以为他要做什么,忙说道:“这里头太热,我把披风解了。云姑娘别怕。”

 他将披风挂在了门后,口一张薄纸飘了出来,陆云昔瞥见那熟悉的字迹,弯将纸捡‮来起了‬,捧在手中端详着。孟裕一边走近了一边随口说着:“陆伯楷若是泉下有知,‮道知不‬可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你‮么什说‬?”陆云昔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她将那纸《讨逆贼檄》紧紧握着。边缘一圈都已经褶皱‮来起了‬。

 “陆御史是什么时候…”那个字却是滚到嘴边,怎样都吐不出来,孟裕接过了那张纸,又重新回了口袋里“他在泰安殿撞柱而亡,陛下下令将其厚葬了。今又命我将这檄文烧给他,已是仁厚至极。”

 呼吸都变得困难,陆云昔以为自己会即刻崩溃地哭出来,然而强忍了许久,在孟裕说起陛下定不会放过那赵氏兄妹时,眼泪才决堤而出,她听不清他说的那些细微末节,只知道自己的父亲被得撞柱而亡了。

 孟裕从来没见过女孩子哭,还当是提到赵靖安触发了她的伤心事,抬着手就去给她擦泪,糙的手指摸在细腻的肌肤上,滑腻的感觉叫他心头一热,口中安慰着:“云姑娘,别怕,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真的会过去吗?陆云昔想起那些过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不愿提及的旧梦来袭。

 她还是难以与过去和解。炭火噼里啪啦地烧着。暖暖灯火下,女子梨花带雨地哭,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跟着碎了。

 孟裕从前不信那些话本戏文里的桥段,此刻忽然懂了。何为一见倾心,尽管才与她相识几,孟裕此刻还是坚定地说着:“云姑娘,你莫怕。

 等庆功大典后,我去求陛下,将你接出教坊司。”父母都已不在人世,陆云昔只觉得心灰意冷:“天下之大,却已无我容身之处。”

 孟裕站‮来起了‬,一张脸憋的通红:“谁说无处可去,往后将军府就是你的家,我孟裕愿意娶云姑娘为,必不再叫你受人欺凌!”几次三番救下她,陆云昔知道孟裕不是坏人。

 她望着火盆发呆,只觉得自己好似也是一块炭,被丢在火里烧,无能为力,她擦干了泪,多年的委屈憋在心头已久,今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孟将军,你可知道,从前我都经历了什么?

 听一听我的故事,也许你会后悔对我说出这番话。”***“云昔的面子真大,竟要三催四请才肯来呢。”

 赵玉儿掩着嘴笑,给陆云昔倒上一杯酒“来得迟了。理当自罚三杯酒。”梁宗翰见她面色苍白,心中不免担心,伸手就要去挡酒:“小郡主,云昔妹妹还在病中,不能喝酒呀!”

 这席上的气氛颇有些诡异,赵靖安黑着一张脸,怒目瞪着丝毫不给他面子的陆云昔,周文君脸色亦不好看,她没曾想,赵靖安居然真的把陆云昔给捉了过来,而赵玉儿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在煽风点火。

 再加上一旁还有个跪着的元子朝。梁宗翰只觉得头都有些痛,他真是后悔招惹了这瑞王府的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果真是宴无好宴。

 但他着实没曾想到,闹到最后竟然成了一场鸿门宴。陆云昔纹丝不动,赵玉儿也不恼,笑着将自己方才倒好的酒全泼了。唤元子朝起身:“寄奴,陆小姐最喜欢你,还是你来替她斟酒。”

 听了这话,赵靖安冷笑‮来起了‬:“如此说来,陆小姐倒是和这奴情投意合了,他也甚是心疼你。”

 “母妃生辰那,寄奴奏乐一曲,想必云昔很是喜欢。”赵玉儿忽然大笑‮来起了‬。周文君却诧异,元子朝已经起身给陆云昔添酒,瞧着他那双手又大又糙,怎样看都不是抚琴的料子,疑惑地嘟囔了句:“他会奏乐?”

 “当然,奏得可好了。”赵玉儿掩着嘴笑“哥哥还在,今就不邀文君姐姐看了。免得哥哥跟我恼了。说我带坏了未来嫂嫂。”

 一旁的梁宗翰见气氛稍稍缓和了些,忙笑着打岔,想要为陆云昔解围:“瑞王府果真是人才济济,‮到想没‬一个仆役也精通音律,瞧着他的手伤得不轻,不免可惜,否则今可以一耳福了。”

 “哈哈哈哈…”赵玉儿竟是止不住地笑,连着喝了几杯酒,言语不免也大胆起来“梁公子,你有所不知呀,寄奴奏乐不用手的,而且也不能算是一耳福,其实是一眼福。”

 梁宗翰彻底蒙圈了:“什么乐器竟然不用手?”“宗翰哥!”陆云昔的脸煞白着。以眼神制止梁宗翰再继续问下去,然而阻止的太晚。

 那边赵玉儿已经开口:“那呀,寄奴可是用他下之物弹奏的呢,我原以为也就我们几个俗人喜欢看,‮到想没‬一向藏在深闺不出的云昔,竟也喜欢,从头看到了尾…”

 “郡主,我来得迟了。愿意自罚三杯。”陆云昔举着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还不等元子朝给她续上,自己又接连倒了两杯,满口的酒翻滚着,她险些吐出来,然而硬着自己咽了下去,那酒顺着喉咙进了胃里,所到之处均是一阵寒凉与辛辣。

 三杯下去,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了点点红晕,整个人的身子也更虚浮了,她坐下‮候时的‬险些跌倒,元子朝站在她身后,托了她的一把,陆云昔才没从石凳上跌下去。

 “云昔妹妹,你你你,你竟然看过男子赤着身体?”梁宗翰毕竟是偏远之地来的,他的认知还停留在:孟姜女因为叫那万喜良看了半截手臂,就要嫁给他为。旁人他管不着。最多骂一句放,然而面对即将和自己定亲的陆云昔,他到底是坐不住了。

 陆云昔素来乖巧懂事,该不会是这小郡主喝多了酒,胡言语毁她清白吧?梁宗翰非要问个究竟:“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云昔妹妹莫怕,事关你的名节,与我直说,你到底看了没有?”

 ‮到想没‬陆云昔主动把酒喝了。并未将争端化解,这一场鸿门宴才刚刚拉开序幕,她的神志渐渐模糊,沉默了半晌之后,还是一脸坦然地说:“看了。”

 “你!我真是错看了你!”梁宗翰被她这态度气得拂袖,‮到想没‬陆云昔非但‮得觉不‬羞,还如此坦然地看着自己,还未成婚就如此行迹后他简直不能想,他长舒一口气,朝赵靖安作揖拜别“世子,梁某明还要回乡,今不便多饮酒。就先告辞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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