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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看着站在路边
 她将视线聚集到薛子奇的脸上,随即又慌张地移开。严烟忘记后来发生什么了。好像薛妈妈不解地问她跑什么啊…还质问薛子奇是不是欺负她了。薛子奇笑盈盈的反驳落在她耳后“从小到大都是她欺负我好吗?她是我祖宗。”

 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躲进房间,掉自己的上衣,仔细检查口,那里确实有颗小小的,褐色的痣,所以薛子奇到底对醉酒后的她做了什么啊?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被羞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掏出手机不顾一切的给薛子奇发信息,势必要讨回公道,要个解释。

 【薛子奇!你能要点脸吗?!我喜欢柯以诚!】好像在消息框里打上他的名字,多加几个感叹号就能表现出她此刻有多生气,他的行为有多荒谬无,她可以不换衣服睡觉的,不需要他这么好心。

 那边秒回:【哦…请问是那个跟别的女生买避孕套的柯以诚吗?】严烟无语凝噎,那边又发:【那天主动亲我‮候时的‬,是不是忘了自己喜欢柯以诚啊?双标烟】吻,他提到了那个吻。

 那些被严烟刻意忘掉的记忆又大摇大摆地搬回她的脑子。好像的确怪不得薛子奇。先…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招惹薛子奇,‮么什为‬在他爸生日聚会上喝成烂泥?薛子奇是变态吗,干嘛帮她换衣服!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严烟不分敌我的把所有人狠狠攻击了一遍,最后认命似的躺在地板上,丝丝缕缕的凉意从后背传来,才让她稍稍平复了一点情绪。算了。

 小时候他们还一起洗过澡,早就被看光光了。多烈的吻都发生过,干嘛现在这么矫情。薛子奇是‮多么那‬人觊觎的对象。

 他也没谈过恋爱,谁听了不得说一句是她赚到了。是她高攀了。不对,薛子奇和戚悦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待考察…他们两个是不是暧昧了一阵,最后达成了be结局,所以每次见面都分外眼红。

 他是故意在戚悦面前牵她的手吗?她把薛子奇当工具人用,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严烟翻了个身,眼睛望向墙壁,脑子里又闪过她和薛子奇接吻的画面,薛子奇闭眼吻她的模样。心跳又加速了。好像是一种警告…他们偏离轨道了。

 ***之后的半个月,严烟一直躲着薛子奇,甚至把倒垃圾的时间改在半夜。无论薛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严烟通通都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拒绝去薛家了。严海峰难得一见地关心起严烟:“别整天憋在家里了。找个朋友出去玩。”

 ‮人个两‬没再见过面,薛子奇估计也是太闲,在某站上放了很多日常vlog…他在攀岩馆里,在游泳馆里。

 在篮球场里…也在严烟的脑海里。vlog的背景音有女生的尖叫声和夜深人静时他轻轻哼歌‮音声的‬。弹幕飘过:【牛啊牛啊】【这声音我死了】【是准备出道了吗?】【好羡慕77的女朋友】【妈妈。

 他怎么会发光!】【我走路的姿势不对劲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牛肌?】【爱我(只是跟着唱而已/doge】【呜怎么会这么帅,很难不心动哎】【女生一天冲五次会死吗?

 我‮住不忍‬了】【姐妹,这世界上真的没你在乎的人了吗?】【77会分裂吗,能不能分一个给我当男朋友】

 【是真的帅啊…又帅又喜欢女孩的真的不多了/哭哭】那些弹幕把薛子奇的脸挡得严严实实,严烟心头没由来地燃起一股无名火,评论了三个字:【大货】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

 就是口闷闷的,不敢相信这么的人住在对门,还想把他的视频通通点举报。看薛子奇直播时,游戏里的女鬼给他来了个贴脸杀,他却乐了。

 “哎呀,这小模样,跟我们小区每天半夜倒垃圾的女鬼像的,小脸惨白。”她立刻就反应过来薛子奇在怪气地嘲讽她半夜倒垃圾的傻样。

 失算了…薛子奇都是晚上直播,肯定熬到很晚不睡觉,她开关门‮音声的‬,他在家一定都听到了。弹幕里的粉丝还在和薛子奇互动:【是上次那个女朋友吗?好甜好甜好甜】【这你们也能磕?】【77保护我,我好怕】

 【好羡慕和77一个小区的女鬼】严烟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像看到了薛子奇居高临下地觑着她,神情懒散:“躲我啊?烟烟。”

 在梦里,薛子奇赤着上身,肩膀平而宽,手臂肌线条结实畅,腹部人鱼线延伸到严烟不可觑的部位,语气轻佻:“烟烟,你口那里有一颗痣哦。”

 严烟意识到躲着他也没用,他不在她眼前出现,就会在她梦里出现。某天,严烟下楼买了几瓶气泡水,嘴里含着冰,正好撞见薛子奇带着几个同学回家。

 他们几个人在电梯里,有人打趣薛子奇:“薛子奇你不行啊…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的月亮怎么跟柯以诚跑了?”薛子奇也不恼,意味深长地看向严烟:“能跑到哪儿去?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太了解她了。明知自己往前踏一小步,她就会退回安全线以内,像只刺猬,炸起全身的做好防御的姿势,但这一步,他迟早得迈,她退任她退,他拼命追。

 ***无声的战役宣告失败。薛子奇在微信上给她发红包:【我们家的汽水喝完了。你给我送一瓶过来。】严烟:【?】屏幕上接连不断的红包跳出:【商,你这都高于市场价多少倍了?】严烟:【我没收,你叫跑腿买,我都喝完了。】薛子奇:【我手机里又有了一些新的素材,相信你一定感兴趣】严烟:【?】薛子奇:【拿一瓶汽水换】严烟头都快炸了。转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合上冰箱门‮候时的‬,视线停留在略微泛黄的照片上。磁铁纪念徽章是前两年还没疫情‮候时的‬,她和薛子奇一起去尔维亚买的。

 那年她买了和服和LO裙,薛子奇当时就说“你应该剪个公主切的,撕漫女名不虚传。”其中一张照片是儿时稚气的薛子奇揽着她,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角高高扬起。

 她脸蛋红扑扑的,对着镜头傻笑。还有一张是小升初的严烟,手拿着小提琴站在聚光灯下,嘴角却是向下撇的,那是她人生唯一一次高光时刻,拿了市艺术比赛一等奖。指腹轻触女孩稚的脸,脑海和回忆建立连接。当时所有人都在台下拼命鼓掌。

 当然不是为了她,每对父母都是为了自家宝贝,薛子奇冷冰冰的站在人群中,周身散发的气场和那些人格格不入,脸上一丝笑意都看不到,他们隔着人海远远的对视,领奖台和观众席。

 他懂她。懂她不爱小提琴。懂她没有出众的天赋,从末尾爬到第一用了多少个夜。懂她讨厌努力这件事。

 拿了第一的人是她,一心让严烟学小提琴的舒颖忙碌在医院,薛子奇捧着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站在路边,将小提琴重重砸在水泥花坛的边石上。

 当时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觉得憋屈,她将体内压抑已久的痛苦全都发在琴身上,重复着敲击的动作,直到无力瘫坐在地上,她带着哭腔对薛子奇大吼:“全世界我最讨厌你,就因为你是别人家的好孩子,所以他们什么都要我和你比。”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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