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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浓重鼓点声中
 丢人现眼。幸好还是用了一个杜撰的代号名字做这些,否则,南洋裴家的颜面都要被丢光了。裴枢站到穿衣镜前,松弛地打了个响指。

 “桑,放松点,就当是度假休息。”柏桑一眯狭长凤眼,挥手让小弟过去开工。“您大度,我倒担心家族祖上的棺材板盖不住。”

 小弟还是刚才那个演戏的小弟,连忙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特化白胶和肤蜡,恭敬走到裴枢身边,把已经褪的“毁容”皮肤重新修饰得可怕些。

 裴枢又问事情处理得‮样么怎‬。“爆炸案啊?我正叫了几个人帮忙挖废墟,没有发现什么证据。”柏桑端得是毁尸灭迹的口气,极其熟练。这就是裴家在南洋最拿手的生意。裴枢再次没了表情。

 “爆炸案不是我干的。”“我会干这么蠢的事?”柏桑挠挠头,他们这帮人,都是从南洋走水路上来的。海洋里的嗜血食物链,本来有一套独特的信息交流方式。上了岸,就稍微有点不灵了。

 “家主,真不是你干的?”柏桑忽然觉得牙酸“那是谁干的?”事情变得诡异起来“所以我才让你查这一年城里发生的事,”裴枢的语气全无慈悲“还有那个蒋驹尧。”

 鲨鱼拥有生物里数一数二的灵感官。可以在百亿分之一的浓度里嗅出血滴,也可以在茫茫海里,第一眼感知到自己的爱人。

 他的姜医生,苍白虚弱地让人心疼。明明当初离开‮候时的‬,她还鲜活得像是刚血的巫妖。短短一年光景而已,他要查明原因,然后,处理掉所有人。再寻常不过的事。

 柏桑正以为话题要严肃起来,赶紧示意正在查,裴枢却不接着问下去,反而在镜中端详起脸侧的“新伤”“化得淡一点,别那么丑。”“剧烈运动‮候时的‬会掉吗?”“去把我那套西装拿来。”

 “发胶呢?”…柏桑是真的服了。窗外,夜闪过喧嚣霓虹。对街的酒吧里,荷尔蒙热闹舞,是不死之夜的开始。

 ***维尔酒吧是医院附近的猎胜地。复古装潢在暗中闪着霓虹,乐队腔音叫嚣着此夜不醉就不归,吧台端出的一杯杯酒也不负众望,微醺酒香浸软人的神经,剥离人的理智。

 今晚,上好的卡座全被医生们包了。压抑的原始情感在劫后余生的今夜得到最大化释放,男男女女搞在一起,成一团。姜泠坐在最靠侧的位置,独自一人安静抿着俄式酒,心不在焉地翻着手机,她的眼镜在爆炸现场摔碎了。

 临时借同事的备用眼镜用,度数不准,看什么都像有重影,她给裴述发消息,裴述说他来不了酒吧,有实验研究要补做。

 她便这样落了单,在酒吧里,觊觎外科男医生的美女姑娘数不胜数,也有不少男人对着高知清冷的女医生起了心。来和她借酒搭讪的名讳无一乏味,毫无铺垫,甚至暗含风尘诋毁。姜泠兴致缺缺地看着舞池中央的某对男女热吻。

 漫天霓虹灯光里,她的肤是近乎透明的苍白,眼尾泠泠妩然,红却失血,下巴精致骨感,清冷无到了极致。黑白世界之中,酒保给她端来一抹洋溢潋滟的光亮。“小姐,这杯酒是曼诺先生请的。”

 “名叫…鳏夫之吻。”她清浅抬眸。透过冰雕酒杯的折光影,她一眼看到站在斯文沼泽里的男人,他游着鳞纹,徐徐行至她身边。

 “晚上好,姜医生。”落下的亲昵耳语,是蔓延在空气中的热吻。美人晃着酒杯,微眯美眸望着他。醺无边,冷情冷心。“晚上好。”“你是哪位?”“我是你男人。”

 斯文过度到痞坏只需要一瞬,细微失控也许并非其本意。被巫妖了心。没有心肝的美人抿着酒,慵懒戏谑。“我确实醉了。”

 “但不是傻了。”“黑衬衣先生,你是刚从医院里逃出来,跟我炫耀点酒的学识天赋异禀么?”清清冷冷的挖苦,魅惑又勾人。

 裴家研制军火确实天赋异禀,所以从来没人敢挖苦裴枢。唯独她,傲娇地不肯他,不让他坐。一旁的医生堆里正在玩猜拳游戏,看见男人出现,连忙热情招呼。“曼诺先生?你也来这找乐子啊?”

 “快快快,一起坐一起坐!”前呼后拥里,美人医生的抗议再次失效,他理所当然地坐在她旁边。空间浓缩。冰雕酒杯剔透轻晃。是气氛升温的征兆。是暗涌动的寓意。男人低沉的声线娓娓道来,磁气音落在她耳畔。

 “根据南洋的旧闻,这款酒曾经被用来救助体力不支的远游者。”“或者说,即便她忘记了帮助她的面孔,却依然会记得那股令她得到救赎的味道。”独特、无可替代的味道。

 甘苦入喉,夏翠丝香药伶醉,献与,神秘魅惑的爱人。一杯,风情万种的事前酒,在暗含侵略的目光里,冰霜于她的间融化。不知,她是否也会想起当初香的感觉。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遇,也是在酒吧,那晚,她了小。今晚,香甜的汁,再一次溢了她的衣,她在,他在咽。背景音又开始吵闹,他和她于声犬马之中漫长地对视,又默契地收回目光。

 各有所求,各怀鬼胎。卡座内的八卦氛围热烈,一群人的肾上腺素已经被拉到顶点,全然抛弃规则,只剩下有问必答。绅士儒雅的男菩萨,无疑成了众人争相提问的目标。俗话说酒壮人胆,第一个问题直接掏家底。

 “男菩萨,你靠什么赚钱?”“中彩票。”男人很大方地回了一句。封建糟粕尚未落幕之际,裴家已是南洋的传说。军火,不是谁都能学着造的,就像中彩票。是由死人敬仰的传说。清澈守法的医生们怎么懂这些,笑呵呵地把他的家底掏清楚了。

 第二个问题就变得十分劲爆。“男菩萨,你多大呀?”瞬间引来起哄呼声一片,在场的都是成年人,用裆想想都知道,问得不是年纪。是尺寸。这个挑剔的问题足以让所有亚洲男人倒一口冷气,当众揭短无疑很伤雄自尊。姜泠轻吹杯中酒,若有所思地望着男人。

 她的二十三的病患。桌子底下,纤薄如脂玉的手背轻轻颤栗。乐队的音乐嚣张劲爆,浓重的鼓点声中,男人缓缓比了一个手势。数字“九”安静的沉默。

 几个当场男医生尴尬轻咳,女孩子则难掩失望。像他这么有钱年轻的富豪,估计没毁容‮候时的‬也帅气的,怎么那方面就不行呢。才九厘米。

 脸不行,做‮候时的‬可以挡住,那方面的硬件不行,都这么普通了。比划数字‮候时的‬还自信,是真的拜拜了。猎场地里的各种模特辣妹也颇为“势利”纷纷默契地不去理男菩萨,转移话题聊别的了。

 卡座的角落,瞬间门可罗雀。姜泠也在这个角落,静静打量身侧的他。男人似乎是很善变的生物,上一秒还在和她分享酒的故事,下一秒被伤了雄自尊,就很郁闷地想要借酒消愁,一句话也不肯说。理智告诉她。

 她不应该安慰他。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实验,如果她想和他保持距离,借机到此为止是最合适的选择,但是在他端起酒杯的那一刻,姜泠还是升起阻拦他的冲动。“你是病患,不能喝酒。”“其实你…好的。”“至少你很诚实。”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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