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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夜情对象
 以前在南洋‮候时的‬,她每天要睡足十个小时才有精神的。像是来热带冬眠的小动物,他喉结滚动,终究没有打扰她。安稳织的呼吸音,事后缱绻的摇篮曲。“对了。你是黑帮吗?”她含糊地问了一句,像是在说梦话。裴枢愣了下神。

 “不是。”“哦…我本来还想找你帮个忙来着。”她似乎很可惜的样子,打着哈欠,沉沉入眠。

 ***在久别重逢的爱人面前,无论哪种生物,都会下意识隐瞒自己的秘密。裴家一直都是南洋的传说,但如果有活人问起,只说世袭十七行商会的主席一职,守着十七卷账本过安生日子。

 故此,裴枢从不在活人面前恃凶,也从不澄清以讹传讹的事实,其实裴家的账本统供有十八卷。剩下的那一卷,比其他十七卷加起来还厚。不仅厚,死人看了都嫌晦气。

 黑帮首领,军火大亨。谁又能想到,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物,也会在深夜搂着雪白赤的美人,同共枕,亲密与眠。

 毫无防备的信任。***翌,太阳照进套房。像是勤劳的大臣劝谏,劝昏君应该有一点防备的。裴枢是被姜泠闹醒的。

 “你是不是关了我的手机?”眼前,美人一身凌乱,正音沙哑地质问他,她醒了酒,又恢复从前冷情冷心的态度。高冷的美人,一早发现耽误自己上班的罪魁祸首,就算他是黑帮首领军火大亨,也得乖乖挨骂。

 “二十三!你今天不准来医院找我!”她酸软地扶着,两腿颤颤地蹲着找衣服,找到了以后胡乱套上穿上。昨晚的纵情声显然超出了姜泠的预知,她懊恼自己大意,连眼镜丢在哪里都想不起来了。裴枢看着她气急懊恼的模样,不失笑。

 她是近视严重,但还没有聋。男人低沉宠溺的笑意,他听见了。“你还笑…我们关系很好吗?”没了眼镜的她就是个可爱的小瞎子,骂他‮候时的‬都没看对位置。

 “那昨晚…?”裴枢痞坏摊手。事后清晨的‮情调‬,一来二去,记忆复苏。“一夜情而已。”她冷媚地表明态度。出门前,地上似乎落了只袖箍,她实在赶时间,没工夫仔细辨认,就直接带走了。

 ***酒店对面的医院,是另一种形式的兵荒马。走廊上,消毒水气味醒神。萧言把一瓶早餐牛她手里,偷偷盯着她的倦容狂瞄。

 “哎哟姜医生。就让你早来五分钟而已,至于吗?憔悴成这样。”医院有着堪称古板的生物钟,就算讨论紧急事件也得在二十四小时以外另挤。医生办公室,难得锁上门。

 “出大事了。”周燮凝重的语气一锤定音。昨晚,普外科的一某位病人路感染,本来不要紧,结果扫描拍片检查以后…发现少了半个肾。

 那个病人做的根本不是肾脏手术,入院检查什么都好好的,结果莫名其妙少了半个肾。这事发生在医院里,就有点悬疑的意思了。

 “更要命的是,那个病患还是拳馆的人。”柳川带头倒一口凉气。所有人都默默回想起柏桑凶神恶煞的脸。这要是让柏桑知道了。岂不是要带着小弟们直接来把医院掀翻!

 “所以呢,上头的意思是先封锁消息,秘密展开院内排查。三甲复审就在眼前,不能出纰漏。”周燮顿了顿。“根据手术记录,逸雯那天被普外科临时叫过去帮忙了。”“手术的护理记录,是她写的。”

 本来普外科和骨科的关系还没有很密切,这样一来,两个科室直接变成同船的蚂蚱。爆炸案之后,还没来得及消停,就是医疗事故。简直是兵荒马的多事之秋,把医院里的人打得措手不及。该怎么办?四个人左看右看。

 “先别跟黄逸雯说。”姜泠忽然道。小姑娘还要转正的,她记得人家曾经说过。另外三个风倜傥的男医生虽然玩得花,但在关键时刻还算靠谱,纷纷统一战线。

 “行了。散了吧,干活去。”拧开门锁的前一秒,外面偷偷溜走一串脚步声。***兜兜转转,天空上盘旋的白鸽又从医院绕到酒店。纹着大花龙的病患猛男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逃出医院通风报信。套房门打开,他一瘸一拐地走进去。

 看到柏桑在客厅里东翻西找的,赶紧扑过去告状。“桑老板,大事不好了!”“小虫的肾被那群庸医给害没了!”他纹的龙,他兄弟纹的虫。

 两人在擂台上打得天昏地暗,送进医院以后又是好汉一条,一个在骨科,一个在普外科。几步之外,柏桑正在抖落沙发上的抱枕,听见大花龙哭哭嚎嚎的,嫌烦地溜鼻子。

 “咋咋唬唬的‮么什干‬?不就没了个肾吗!”“进城以后就怂了是吧!忘了在槟城过的什么日子啊!家主还差点没肾呢。”被某位白骨治好的。柏桑也懒得跟小弟解释更多。

 “别墨迹!赶紧过来帮忙找东西!”大花龙被教育地一愣一愣的,觉得头儿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他们这群裴家专业训练的杀手,在城里扮演拳击打手的日子着实太挠。更艰巨的任务,显然就是找东西了,在几百平的套房里,找一只丢失的袖箍,那是家主的袖箍。

 纯黑,暗处烙着鲨鱼齿纹。身份的标志象征。显然,非常非常重要。柏桑赶紧让人地毯式搜寻客厅,自己敲门进了卧室。

 作为裴家称职的一把手,他有必要确认事情的严重。“桑,你急什么。”餍足的裴枢此刻心情甚好,望着窗外的景喝咖啡,肢体语言放松舒展。

 “我都说了。如果不在屋子里,就是被她拿走了。”“刚好,我有理由去找她。”柏桑想起姜泠那副没了眼镜就活不下去的知识分子样,念在她对自己也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憋屈地攥紧拳头。

 “家主,你确定袖箍里面没有藏什么重要的东西,对吧?”南洋环境凶险,黑帮首领的服饰处处都有设计暗格,为了防身,或是保存机密。

 “嗯…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裴枢放下咖啡杯,好整以暇地望着窗外闲停的白鸽。窗户缓慢打开,无声无息。

 “不过是一份我和她坦白真相的草稿。”午风轻微卷涌,雪白鸽子警惕又好奇地看着这个绅士儒雅的男人,歪头扇动翅膀。“还有…”“一个以备不时之需的微型导弹发仪,而已。”而已?!

 柏桑吼出声的瞬间,也是鸽子振翅飞的瞬间。雪白羽翼,却突然折落在男人冷血暴力的股掌间。稳,准,狠。裴枢把鸽子抓进屋,不带一丝怜悯地进行审视检查。白鸽的脚上,着一圈红线。看来,他要去趟医院了。

 ***姜泠和裴述约定好在医院的停车场碰面。每周这一天,都是的特殊日子,不过,今天有个例外。去乘电梯以前,姜泠躲在楼层最偏僻的洗手间里,给自己抹药。医院里的工作节奏很快,她的头脑虽然清醒。

 但身子还来不及从一夜情的纵醉里缓过神来,她的一夜情对象,是那个表面无用虚弱、在上干得起来却毫无节制的男人。娇躯布满的痕迹,便是他的罪证。被厚掌了一夜的雪又大又翘,头也破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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