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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见皇帝有令
 “江南的风光,自然是妙在小桥水人家,富庶而恬淡温馨。”“我几次去过长江黄河边。婠婠你可知道、有许多人告诉我说那黄河水冲、淹过不少个古国王城,河沙淤泥里头都埋着不少奇珍异宝还有帝王公侯和墓葬。我派人清淤‮候时的‬还挖到过一具整块巨石打的棺材…”

 “潭州长沙郡,听说里头埋了不少西周和夏商时候的天子墓,陪葬极为丰厚。当年我想酬军银‮候时的‬命亲兵开挖过,还真挖到过几个,修得极为气派恢弘,宛若天工之手,里头…”

 婠婠趴在车窗沿上听他讲着这些故事,眼睛里亮晶晶地满是向往和一丝低落的哀愁,她是一方被养在金丝笼里的牡丹,离不了宫里的水土,一辈子都挪动不得,见不了外面的尘世繁华。晏珽宗从身后抱着她,嗅了嗅她发间的香气:“‮你要只‬愿意,后这些地方我也一一带你去玩过。”婠婠浅笑了下:“好啊。”

 但其实她心中对他们之间虚无缥缈的未来并没有过如此美好的期待,后来啊,那一年是武帝的元武十九年,太子聿亲政临朝、代父监国。武帝终于得了闲、从此将自己从政务中解出来。

 彼时他和他的皇后也正当盛年,是最如中天的年纪,两人便微服出巡从此游遍大江南北,不消说是何等逍遥自在、乐不思蜀。

 那一年婠婠也和他坐着马车经过这条路、再度遇见了这颗有数百年树龄的老桑葚树、在树下想起当年晏珽宗在这里对自己承诺的话。虽已到了四十的年纪,可被晏珽宗常年宠溺、榻上疼爱。

 她那时美得一如二十来岁的‮人轻年‬妇一般妩媚。一只个头比逐天客小了一半还多的白鹰、腿上绑着信箱灵巧地停在了马车顶上。晏珽宗从它腿上取下了信,扫视了一眼字条上的内容。

 婠婠见他面色凝重,试探地张口问了一句:“是出了什么事吗?”他讲信纸递给了婠婠,婠婠接过看了一眼,上头很简洁的写着:“今有扬州老媪告御状,曾为宫内婢。

 前燕王母陈氏曾有言威胁皇后,恐此妇、意有所指来者不善。主上可暂缓回京,静待观望,以防不妥。”

 婠婠瞬间明白了上面的意思,唰的一下脸就白了。晏珽宗漫不经心地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挑眉问她:“婠婠,在你读完这封密报‮候时的‬,你心里担心的是你母亲,还是你母亲和我?”

 他都没敢不识好歹地问她,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母亲。婠婠在他的视下说不出话来,他也就明白了她的答案,眼中渐渐多了分寒凉。秦氏妇人声泪俱下地说完了。

 哽咽哀嚎倒地几乎不能自已。皇帝然大怒,啪地一下把自己随身带了多年的手串的摔下了高台,珠子们顿时四分五裂四处滚落。

 “放肆!这是当孤王死了吗!”他重重拍了下桌案,陶皇后瑟缩地躲了下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毕竟做了几十年的皇帝,那样的龙威‮是不也‬谁都能敢直视的。

 “去,速召太子晏珽宗回宫议事。”***为了打破这死寂到令人尴尬的气氛,婠婠轻声问了他一句:“那你现在要回去吗?”晏珽宗冷冷一笑:“不回了。要胁持圣懿帝姬畏罪潜逃去了。

 我在京畿、太原、洛、安乃至彭城寿州都有军营重甲的驻扎,虎符一直都带在我身上,现在即刻就去调兵遣将、造反自立。不学那卫太子刘据的无能,要仿也仿李唐的太宗。事成之后我再命人放出传言造势,说我的确是皇帝之子。

 只是受人陷害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冤枉得犹如当年因巫蛊之祸而被汉皇追杀的太子据。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

 婠婠的眸子一下就润了。瞳仁因惊恐而放大了些。见吓到了她,晏珽宗的也有些不忍,心里又柔软了些,她的发顶安抚:“不怕了。我吓唬你的,嗯?

 咱们现在就回去。不管那个扬州妇人究竟是不是来状告我的身世,我都要回去见陛下。婠婠,你也能看见现在的形势:若她真的告我,凭我的虎符现在就可一走了之绝无后顾之忧,可她真告赢了。你的皇后母亲、你外祖家该怎么办?仔细这是要诛九族的。

 就算她真告,我也得想办法回去在陛下面前力挽狂澜洗刷冤屈,这样才能真保住你母亲和外祖家的性命。”

 婠婠温顺地趴在他怀里,亲了亲他的喉结,泪珠一下子就滚了出来:“五哥,‮道知我‬,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母亲她对你不好,可是…”

 她是真有几分被他感动到了。至少在这一刻对他的感激和信任全是真的。“可是就凭她生养了你,我不能伤你的心。”趁热打铁。他又借机向她邀功,真哄得婠婠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他向她提了个无理的要求,婠婠哽了下,还是柔柔地同意了。

 入皇都城门时是下午时分,守城将军对皇太子依然毕恭毕敬,婠婠的心定了些…看来那妇人告的并非晏珽宗的身世,否则见他现身,守城的兵士肯定立马上前先将他扣押下来了。

 晏珽宗换了北鸿马、陛下钦赐殊荣,皇太子可纵马入宫,他一路直奔御街而去,藏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见到皇帝时,他仍和皇后在勤政殿上议事。

 皇帝站‮来起了‬来回踱步,皇后却不敢擅动,像庙里的菩萨似的维持着那个端庄雍容的姿势坐在龙椅上、直坐到头脑发昏。

 臣工们晌午时候去偏殿用了午膳又火速回来在这杵着听训了。见晏珽宗过来,皇帝脸色缓和了些,可还是阴沉地可怕。

 他将桌案上的一样东西丢了下去:“麟舟,你来看看这大逆不道的东西!”晏珽宗还来不及向他复命,见皇帝有令,他跪地就将地上的东西捡‮来起了‬,待看清了那布娃娃上的字迹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大变。

 “还请君父息怒,保重龙体。臣不知是何人犯下如此该诛灭九族之死罪?”这是一个千疮百孔看样子就被钢针扎过数百遍的布娃娃,娃娃散发着腥重的恶臭,晏珽宗立马就认出了是尸臭味。

 巫蛊娃娃的上面竟然用画着道符和巫图的布条写着皇帝的名讳和生辰八字,显然是有人再对皇帝施行巫蛊诅咒。布娃娃打得样子也极为丑陋,额心处还用不知是谁的鲜血滴了一点暗红色的痕迹。

 立马就有黄门轻声向晏珽宗解释,说这是巫师们用来给人下蛊认主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对皇帝施行巫蛊诅咒的人还想让皇帝当他的奴仆。难怪皇帝然大怒了。

 皇帝气到不想说话,皇后便淡淡开了口,脸上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忧愁:“麟舟,今有扬州妇人告御状,想必你听说了罢?秦氏所言诸事、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自陛下登基以来也还是头一回遇见…”

 其一,秦氏说自己的夫君魏有海卖女,竟然将她的五个女儿全都卖去当了子换银钱,可是她夫家有地有田,根本不是吃不起饭的人家,犯不着这样卖女求活。

 皇帝就以为她是来告夫君无道、枉为人父,并未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皇后见不是来告她的,安了心就坐在龙椅上继续听了下去,其二,秦氏说自己夫家所居的那个村镇早就卖女成风。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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