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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以一句五哥
 陛下,陶盐运送进这首诗来时,是带着一卷他的书画一道呈进来的,娘娘见了也觉得很喜欢,立马就让挂在坤宁殿的正殿里了。”晏珽宗皱了皱眉:“什么画?”萃澜将画卷在他面前展开。

 “这是画师们刻印下来的副作。”这幅画非常的简单,幽深如墨的黑夜里,只见头顶苍穹之中悬着一轮碧清皎洁的圆月,没有半点星子。圆月之下,高山之巅,无人之境,有个身姿拔仙风道骨的男子着一简朴的青色广袖大袍,手持一卷书,正抬头凝神地仰望着那轮明月。

 透过那明月的清辉洁白,似乎就是在看月宫里的仙姬美人一般,就算晏珽宗的艺术造诣再低,他也能看得出来这明月代指的就是心上美人的意象,意味“所谓伊人,在天一方”那这青衫男子呢?

 呵呵,好一个求而不得,爱而不得,寤寐思服,夜夜难眠。读书人的形象,不就是指的他陶霖知自己吗?这是当着他的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和婠婠眉来眼去不清不楚!

 婠婠现在是他的女人啊!他是真的嫌弃自己活得命长了。以为他不敢杀他是不是?萃澜眼可见的察觉到面前君主周身的温度都顿时降低了不少,冰凉凉的寒意让她都‮住不忍‬打了个哆嗦。今晚他果然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和婠婠吵了一架,惹得她极为不快。

 ***良久,事毕时已到了天方泛白的时辰了。帐内合过的腥甜靡气息格外浓重,里头美人的哭叫闷哼之声实则一夜就没停过。

 一般的皇帝们招幸后妃时,都是有好些女官内监们在一旁服侍的。若是皇帝弄得时间长了。太监们还会在一旁小声提醒几句“圣人,‮候时到‬了!”

 “万岁爷,保重身子啊!”之类的话。可是谁让元武帝一向独断专行,而且最不喜欢阉人们围在身边伺候,所以他的饮食起居从来都是随心所按着自己的心意来,无人敢置喙半句。自然也就包括帏之事。

 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同自己的皇后彻夜合也没人敢说他半句不是。所以今夜一样没人能救婠婠。晏珽宗身而出,婠婠虽然身体乏累已极,却还是强撑着翻过了身去背对着他,像是不想再看见他一眼似的。片刻之前还是如此密切的肌肤相亲,此刻却恍若夫对面不相识的陌路人一般。

 她哭到眼眶泛着一层惹人心疼的粉,兀自无声哽咽泣着,现状漂亮如蝴蝶骨的双肩轻轻颤抖,雪身躯上布满了好后的狼狈不堪痕迹。让人不忍去想她昨夜是被男人怎样对待了。

 婠婠合拢了‮腿双‬将身体蜷缩起来,腿心处仍在气若游丝时有时无地滴落处浊白的体。软白的肚皮鼓鼓地微微隆起,被人满了填满了的模样,若是‮道知不‬的人,指定以为她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墨长发凌乱铺陈在绣了龙凤呈祥图案的丝被单上,将她唯一给他的侧脸也遮‮来起了‬。

 晏珽宗默默屏息看了她许久,最终一言不发地起帷帐离开了。地上散落着那副“圆月对孤影”画卷的零落残纸碎片。

 他抬步,神情倨傲地从其上踏过,他从云雷文漆衣架上取来自己的衣袍一件件穿上,眸凛然地从昨夜榻之上的癫狂暴躁恢复到了那个如万事在握执掌四海的君主,从洗脸盆里捞出巾子擦了把脸就去赴了朝会。昨夜。

 一般婠婠每的早膳都是‮人个一‬用的,因为她起身‮候时的‬晏珽宗都正在朝会,而母亲也还未起,但每的午膳他们‮人个两‬都是在一起吃的。

 有时他忙于政务忘了用午食,婠婠还会带着装了饭菜‮候时的‬亲自去皇邕楼陪他吃饭,叮嘱他对自己的胃好一些。至于晚膳,有时她会去陪母亲,有时她也会等着晏珽宗回坤宁殿和她一道用膳。

 傍晚时分,婠婠见晏珽宗还未回来,以为他肯定又是被国政大事给拖住了。遂就不再等他,自己命人传了膳进来,她以前的侍女如橘如今在尚食局做女官,尚食局也是负责宫宴上的菜品制作的。

 如橘给她上了好几道新奇的糕点汤品,想着今年的中秋和太后千秋节上亦可新换击倒菜肴也不错,婠婠饶有兴致地一一尝过,还和长孙思一道提出了些改进的意见。

 又说了会话,不知不觉就忙到了天深黑的点,而晏珽宗仍是未归。婠婠这才感到有些奇怪,命萃霜去催了催,问问陛下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今夜是宿在皇邕楼的书房里还是回坤宁殿歇息。晏珽宗当时冷笑着回了萃霜一句:“孤回去了。

 岂不是扰了皇后欣赏佳作的心情?何况皇后不是自己做好了打算,让孤睡在皇邕楼的书房里,还请你们过来收拾了这边的书房?”他说的佳作自然指的就是陶霖知的那幅画了。

 萃霜默了片刻才敢小心回了皇帝一句:“陛下自新婚以来,夜夜都同皇后娘娘同共枕未曾有变,难道今夜就要因为旁人之故,而与娘娘分而眠吗?”她这话一下点醒了皇帝,越发让他攥紧了拳头。

 皇帝仍是回了坤宁殿,彼时婠婠闲着没事又想等等看他回不回来,正强忍睡意坐在正殿内继续翻看着那些诗帖,并且逐一吩咐下去该往哪里悬挂。

 “这张‘炎图照永’的,挂在先帝的宗庙里。‘椒涂承茂渥’这首,挂在椒房殿里…”晏珽宗私下里不喜张扬排场,更没有别的皇帝一旦出行动身就赫赫扬扬,走到哪里鞭炮就放到哪里的习惯。

 他进出坤宁殿甚至都不需要内监唱名通传。所以直到他走到了婠婠跟前,婠婠才察觉他回来了,她出微笑,放下了手中的诗帖想去牵他的衣袖:“五哥,去洗漱了早些就寝吧。”

 今他不知为何满身酒气,婠婠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可是酒之事都是男子所热衷的,她虽不饮酒,此刻亦不想为此事而多啰嗦他什么,也就没开口询问他为何饮酒。

 婠婠早就换上了一身杨妃的寝衣,丝缎质地极好的自然下垂,贴合着她的肌肤,她披着柔顺的长发,卸下了粉黛钗环,如出水芙蓉般清澈,整个人在烛光的映衬下婉约而美好。

 像是一副不忍让人去惊扰的写意画。晏珽宗的视线其实第一眼就落到了墙上悬挂着的陶霖知的那幅画了,他腔内滔天怒火和不快在翻涌,恼火婠婠对他才华的欣赏,他的书画刚刚送过来,婠婠就将它挂起来了。

 而且还是挂在他们的寝居正殿,让他每一次进出都要看见这人的笔墨,‮是其尤‬那落款的朱印章上还印着陶霖知的名和字,晏珽宗越发觉得透过看‮人个这‬名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

 他越想越气,越气还越要想,下颌线条紧紧地崩‮来起了‬,额角的青筋也隐隐跳动着,腔剧烈起伏。

 天子卧畔,岂容他人觊觎半分?婠婠觉察到他的不快,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自然也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幅画,她的心猛地一动。不言而喻,此刻略显沉滞的气氛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不需要‮么什说‬,只是一个冰冷不悦的眼神,就足以让婠婠明白他的心情。晏珽宗收回视线,低头静静地看向婠婠,像是在等着婠婠的答复,看她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可是婠婠什么也没说,只是以一句“五哥,快去更衣歇了罢”敷衍了他。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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