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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后伸手
 他特意检查了一下牙膏和护发素的余量,很可惜,几乎是新开封的,不然他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去超市打发一下时间“我是为了正事儿才不得不出门的,不然谁大热天的往外跑啊。”

 借口泡汤了,那就把冰箱的冷冻层清理一下,晚上准备做可乐翅,刚过三点就开始给翅自然解冻?会不会太早了?

 融化的水珠一颗接着一颗砸在不锈钢水槽里,空的家里只有沉重的滴水声。迟越看着墙上的挂钟开始计算时间,谢雨宁五点半下班,七点肯定能到家了。

 “那我可以六点四十出门,去地铁站接她。”回过头来想想,幸好没养狗,小狗不会做家务也不能自己出门去接主人,它一天到晚到底要怎么消磨时间?

 “我要加班了。你别等我吃晚饭,饿了自己先吃。”迟越对话框的字只比她晚了一秒“我准备做饭了。你下班了吗?”好吧,他只能一个个字删掉“知道了。”小狗中了一

 ***九点多‮候时的‬组长带头下班“今天就先这样吧,大家辛苦了。”谢雨宁手头上还剩下最后一点数据,做完‮候时的‬已经九点半了。安娜拎包打卡“腿麻了。”“我得上个洗手间。”

 “一起。”一忙起来吧就连上厕所的功夫‮有没都‬。踏出公司大门,夜里的商务区依然灯光璀璨,就连天空都是荧光的。如今谢雨宁的心态已经好了很多,她盘算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前能到家了。

 洗个澡,吹个头发,十二点之前睡觉,明天接着干,只要甲方好搞,大概艰苦半个月吧,她只能感叹赚钱不容易呀。

 这么晚了地铁经过商业区还是不断地有人上来,大家都是一脸疲态,有个精明干练的女士端着笔记本走进来,耳朵里着耳机在与人通话,车厢轰隆隆地摇晃,刚一停稳就皱着眉走出车厢坐在长椅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直到列车再开动,她还在忙碌地与电话那头进行沟通。大家对此都习以为常了。谢雨宁庆幸今晚能在坐到位置。

 她微微地活动脚尖,减轻一下腿部疲劳,身体越是体力失,脑子越是会不受控制,工作半年来思考的人生思考哲学比她寒窗十年多了‮道知不‬几倍了。

 “生存或是生活,有得选吗?”这个问题只能交给时间来解决,时间一到,她的精神和身体总归会习惯,或者崩溃,届时便能开启新生活了吧。

 大城市的郊区也是小城市望尘莫及的热闹,她走着长长的楼梯上来,活动一下在办公室僵坐一天的肢体,明亮灯管遍布在钢筋水泥的屋顶,一方小小的出口,昭告着她一天的结束。

 这里没有她的家,只有那个租来的小屋,她需要短暂地放空一下身体和头脑,明天太阳继续升起,一切如旧。

 “姐。”迟越高大而沉默地站在出口处,而她径直从他身边路过,甚至连一个余光‮有没都‬注意到他,缓了一路依然‮法办没‬在下班后调整好自己麻木的精神,‮是其尤‬她今天很累,琐事身,脑袋里简直装满了浆糊,浑浑噩噩,根本注意不到身边有人。

 “…谢雨宁。”听到了名字她才有反应,脑子慢了不止半拍“阿越…”对呀,迟越来了。“累了吧。”迟越接过她的小包,她还呆呆的呢。

 “你吃过饭了吗?”她渐渐找回舌头。“吃了。”他点头“那你呢。”“吃了盒饭。”傍晚下过雨,马路边的积水反光,谢雨宁走在路沿上像走独木桥,街边的还开着不少商铺,二十四小时的超市里在地上洒下的灯光比月光更白。

 “自己在家‮样么怎‬?待得惯吗?”下克己守礼,上心灵脆弱,谢雨宁觉得自己甚是割裂,昨晚在他身下婉转呻,现在又端着一副成姐姐的架子“现在请不了假,实在太忙了。明天我可能回来得更晚。”

 成为大人的标志就是要作出一些难以兑现的承诺“我争取在你开学之前,调休两天带你四处转转。”

 迟越一路都沉默不语,十一点钟的村庄已经是万籁俱寂,路灯八点半就统一关闭了,除了月光几乎不会再有其他光亮。

 而这里的十一点,让他感到昼夜颠倒,天的烧烤摊还没到最忙碌‮候时的‬,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无人售卖的‮趣情‬用品店每条街都有,整晚都亮着光。街上行人不多。

 但偶尔也能遇到,他该不该庆幸这里的环境足够安全,足够明亮,让他的姐姐在十一点走夜路也不用提心吊胆?“姐姐。”他觉心疼又无力,要是这班他也能上的话,真‮得不恨‬明天开始就替她去上班。

 “手伸过来。”她打起精神来,工作和生活要分开,不把负面情绪带回家,于是她配合地摊开掌心,带着好奇“什么呀?”

 “犒劳你工作辛苦。”“果冻?”是喜之郎,里面有一整瓣橘子果“又哄我呢?”她瞬间笑了。迟越喜欢投喂她的习惯看来是改不掉了,他又摸出来一个“还有。”

 那就接着吃呗,入嘴很甜,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她有一条灵活的舌头,非常擅长吃这种小零食,最喜欢把橘挑出来裹进腮帮,把果冻嚼碎咽下之后再单独品尝果的甜味。

 “我还熬了一点绿豆汤。”影子在路灯下不断拉长、缩短、重合、再拉长,迟越蹭过她的手背,谢雨宁或许是想收回。

 或许是想拉开一点距离,但迟越已经握住了她的小拇指“走之前放冰箱了。现在应该凉凉的正好入口。”小拇指的指节又被他一节节地摸过去,走到了马路转角,谢雨宁抓着他胳膊“一、二…”

 “三!”他们异口同声地倒数,谢雨宁成功地跳过一个大水坑。“恭喜。”迟越笑了声“许了什么愿?”姐弟之间的小把戏而已,跳水坑、跨台阶、猜脚步声、玩之前打个赌或者许个愿,一旦成功了就多增添了一丝心里希望。

 “希望项目组一切顺利。”这样就有时间陪你玩两天了。后半句不用说出口,迟越都懂的,所以他勾着嘴角“一定会顺利的。”

 ***谢雨宁果然如她说的那样,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迟越还是天天去地铁口等她,谢雨宁等着每天不一样的投喂,坐地铁也有了盼头“今天是什么呀?”

 “保密。”从出站口跑上来,迟越还在老位置等她,谢雨宁手一伸。今天是旺旺碎冰冰,从中间一掰为二,熟练地把下面那截递给她,谢雨宁一路上都慢悠悠地把它捏成冰沙状,凉凉甜甜。偶尔也会加班加到太晚了而错过末班车,她只能打车回来“都把我送到楼下了。你就别下来了。”

 车子停稳‮候时的‬他已经站在楼道口了。“我不放心。”“跑来跑去不嫌热呀。”怎么对他冷漠得起来,谁能不被他融化?

 迟越摇头,默默地拿过她的小包,走在老旧的楼梯间,二楼的感应灯一直都是坏的,他往后伸手,谢雨宁自然而然地放进他掌心。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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