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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想掰开衣裳
 “我穿的不对?”左子修又走回来,半俯下身,重新替她收拢前襟和领口。“不是,我…我疼…”“又涨了?”左子修蹙眉,低头看她口撑起的轮廓。小九儿羞得厉害,侧过身,小声解释:“里疼。”

 “…我抱你走。”左子修直接将她拦抱起,踏出房间,步履生风,似是要将幻境一剑斩碎。踏出屋外的一瞬间,所有的屋舍楼阁迅速散去。清晨,白雾,有人挥剑不停。

 关仪从丹房跑出来,似是大了两岁,一张俏脸上沾着炸鼎的黑灰,冲到白雾中练剑的人身前,大声问:“左子修,你怎么治好我爹爹的?”***

 雾中的左子修方才上山,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同此时站在小九儿身侧的青澜仙尊不同,这个少年更加瘦弱,皮肤苍白,眼神阴郁,头发也没束好。

 少年刚刚经历灭门血案,宛如丧家之犬,只有握紧剑时才有几分精神。“我把下毒蛊的人一剑杀了。”少年目中无物,剑光纯粹,平静道:“就是你五叔。”说话时风轻云淡,倒与如今的青澜仙尊大差不差。小九儿惊了。幻境中幼小的关仪也惊呆了。

 “怎么会?”关仪如遭雷劈,踉跄着往后倒去“不可能,我爹爹的命就是五叔救的!五叔他从小待我最好,他…他…不可能!”挥剑的少年停下手,眉头微蹙,似是厌烦:“你自己去看。”

 幻境再度扭曲,白纸黄钱飞散,烛火摇曳,关仪缩在灵堂之中,眼前一道道人影状似鬼魅。嘈杂声,惋惜声,私语声…每一个声音,都将关仪的世界撕碎,直至分崩离析。小九儿几乎站不住。

 “不用听,不用看,与你无关。”左子修伸手轻抚她的眼睑,站到她的身后,替她捂住耳朵。小九儿乖乖闭上眼。青澜仙尊‮音声的‬在耳边响起,像是山间清风,将她的思绪一点点拽回清明。

 左子修说:“关仪父亲年轻时下山历练,遭遇千年大妖,险葬妖口,是关仪五叔以命相救,将一‮腿双‬喂给大妖,才寻得破绽,逃出生天。”

 关仪父亲是关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孩子,经不起一点闪失。五叔救他,是为家族着想,也是兄弟情义,毫无怨言。回山后,五叔成了废人。

 关仪父亲自觉有愧,一路发奋修炼,晋升内门弟子时,不忘捎上五叔,晋为从剑堂长老后,将本该属于自己的灵泉小院让给五叔,带着关仪和关瑞住进一处偏僻的普通小楼。

 关仪父亲甚至在黑市买了名合宗新出的炉鼎,给五叔当老婆,让他成家生子。“兄友弟恭。”小九儿听得入:“后来怎么了?”

 “后来…”左子修轻声叹息:“那女子与五叔琴瑟和鸣,育得一对姐弟,只是天资不佳,远比不上关瑞关仪俩兄妹。一次秘境试炼,五叔想让子女参加,求关仪父亲稍作放宽。”“关仪父亲‮意愿不‬?”

 “他愿意。他宁愿担下不合规矩的罪责,也将五叔的子女放进秘境之中。”左子修平静道:“那对姐弟死了。”秘境试炼,是天大的机遇,也暗藏危险。五叔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天资不佳,修为不足,怨不得任何人。可‮么什为‬会天资不佳?因为他是个废人。

 他没法像关仪父亲一样身处高位,用灵丹秘药供养膝下子女。所以他怨自己,他越是怨,越是想让关仪父亲也尝尝这失去‮腿双‬,半身不遂的瘫痪滋味。当年给出去的恩情,他要一点点全讨回来。

 “这毒蛊的原委,关仪的父亲知道,关瑞也知道。唯独关仪‮道知不‬。”左子修说到这里,轻笑了声。疏离清冷,淡淡的,像是怜悯。小九儿听见他说:“当时我也‮道知不‬。”

 幻境中的杂音如水般消退。小九儿睁开眼,看见关仪父亲从病榻上起身,精神奕奕,能够再度握剑除妖,平世上妖,他下了一道长老令:“左子修谋害本座亲弟,依照无名山规矩,入剑牢十载,以作警醒。”

 霎时间,身着黑衣的刑堂弟子鱼贯而出,将正在练剑的少年擒住,双臂反剪卸力,寒冰铁链绕脖颈,拖进了暗无天的剑牢。

 ***“等一等!”小九儿和幻境中幼小的关仪一样叫喊:“分明是救命恩人,‮么什为‬要被关进剑牢?”左子修沉默不语。

 场景变幻,关仪在父亲面前不解地哭泣哀求,赌气痛骂。父亲不言不语,任凭关仪将拳头砸在他的口。关瑞走到她身边,对她说不要再闹了。堪称窒息的沉默压抑间,小九儿问:“难道是…”

 “没错。”左子修张开口,声音与幻境中关仪父亲的话语重合:“家丑不可外扬。毒蛊一事,不能被外人知晓。”所以左子修杀害五叔,在无名山是无法饶恕的大错,理应受罚。关仪痛哭涕,冲出门外,要进剑牢救人。

 关瑞急忙追上,平生第一次对妹妹动了,将她的手腕扼至臼,狠声道:“莫做傻事!破剑牢劫人,是要被罚下山的!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好好修炼,后千百倍回报给左子修!”

 “我不怕犯错!我不想欠他这份恩情!”关仪一双眼眸亮如明星:“哥哥你分明知道怎么救爹爹,却不敢!如今让左子修做了这个冤大头!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丝毫愧疚吗?”

 “…”关瑞脸上一贯温和的浅笑消失了,他对着眼前冲动愤恨的妹妹,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只知道,这样就是最好的。”

 “一点也不好!”关仪用力打开关瑞的手,不顾臼的疼痛,直冲剑牢。她一路无阻,直接闯到了最深处。残剑如骨,寒入髓。百米之外,关仪无法再靠近一步,她对左子修行礼感谢,又骂左子修傻,不停道歉是自己家的事害了他,说后愿为他赴汤蹈火。牢房内寂静无声。

 关仪大叫:“你分明听见了。‮么什为‬不理我?你会死了吧?”“不需要。”牢房内的少年平静道:“他害人在先,我定然会出手。”幼小的关仪哑然失声,捏紧了拳,走出剑牢外,嚎啕大哭,她‮儿会一‬叫爹爹,‮儿会一‬叫哥哥,最后,小声念叨左子修三个字。

 幻境再度停滞。小九儿猜,就是从这时开始,左子修成了关仪心中一道跨不过、言不明的结。“还得等。”左子修轻了下眉心。“‮道知我‬。”小九儿明知道幻境中的关仪看不见他俩。

 但也挪开了视线,避开这个倔强女子痛哭涕的脆弱模样。小九儿轻而易举地跨过剑牢制,走向最深处。年轻的左子修就被关押在那里。

 银色寒铁铸成的铁链将他的双手高高吊起,他勉强用脚尖着地,此时已经用过刑,身上衣衫破破烂烂,出一片血淋漓的鞭伤。小九儿凑近些,发现少年虽然面色沉静,但额上覆着一层吃痛的冷汗。

 呼吸时,少年喉头微动,一滴汗水从他的脸颊下,划入锁骨间的阴影。息声,锁链颤动的咔啦声,随着他的膛起起伏伏,他被吊起的双臂肌绷紧,手指偶尔蜷曲时,才出几分被酷刑折磨的狼狈。

 “别看了。”左子修说。小九儿赶紧扭开头。剑牢内昏暗无光,遮住了小九儿此时脸上的异常,她偷偷看着左子修此时合拢的前襟,莫名的,想掰开他的衣裳,仔细看一看,摸一摸。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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