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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四点半那早吧
 “那可不行,”钟回头往里屋瞧了眼,见姑娘关上房间门了才低声音说:“你不吃,还不让你媳妇儿吃?”“哪跟哪呢?怎么就成我媳妇儿了?”陈山野无奈笑笑,但觉得这称呼也不错。

 “你都把人带过来见我了。就等着喝你喜酒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啊…而且你又给我包了那么大的红包,请你吃只,你还跟我客气,是不是去了大城市,就嫌弃家的了?”

 钟往这大块头间掐了把。“不是,那红包是钟芒给的。”“那天钟芒都给我打电话了。说给我包了两千八红包,我刚偷偷数了下,整整六千…怎么,红包自己还能生出宝宝?”钟眯着眼,黑瘦的手臂举起往他后脑勺躁躁的短发了一把:“你这小子啊…从小就这样…”

 阮玫换好裙子打量了一眼房间。这间屋子应该是钟芒的,边斑驳的墙壁上贴着浩南哥山哥的几张海报,泛黄得像上个世纪的老电影。靠门口的木桌覆着块玻璃,着一家四口的相片,胶塑边起了雾,但四人脸上带着阳光。

 她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叠好,走到院子里,听着屋后有叫声,便循着声音走过去。陈山野已经逮了只往屋后的厨房走,乌黑油亮的羽在半空中飘落。“你还会杀啊?陈山野,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阮。好奇宝宝。玫没来过农村,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趣怪,舍、柴火灶台这些她只有在电视综艺节目里见过。

 钟把菜刀递给陈山野,不停夸赞道:“野子可真是什么都会,以前暑假寒假他都来这帮我忙,小小年纪就可以自己烧饭了。诶,小玫,你吃过野子烧的菜没有?”阮玫摇头,想想。

 她和陈山野真正认识的时间还很短。“…哎呀,我突然有点疼…”猛地扶住后,上一秒中气十足的小老太太,这一刻仿佛孱弱得举不动铁勺:“野子,中午这一顿你煮吧…”

 陈山野不拆破老人略显拙劣的演技,把乌脖子上的一撮撮拔下,挑起眼角问阮玫:“我做的饭,你吃吗?”***

 放血热烫,拔开膛,掏出内脏,洗净斩件,陈山野每做一步,阮玫都跟在后头哇哇声大呼小叫。

 “好了好了。你去院子里坐,别在这里瞎晃,等会又把衣服弄脏了。”陈山野把杂先用清水泡起,洗手后拎着阮玫的脖子把她丢出厨房。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阮玫站在窗边,看陈山野蹲在地上生火,双肘撑在大腿上,黑色短袖被贲张的肌撑得满。

 火星映在他深邃黑眸里爆绽盛放,慢慢燃起的火苗在刚硬脸庞上烙出温柔的光影,干燥的木柴发出脆响,啪一声,震着阮玫的心弦。炙热的温度,隔着空气也能传到她面前。

 “不用,圈旁有一小块菜地,你去摘点油菜来…”陈山野站起身准备切姜末和其他配料,看了一眼窗外的阮玫:“脸怎么这么红?太热了是不是?那别去了。去屋子里歇着。”

 反手手背触了下脸颊,烧起的温度让阮玫吓了一跳,怎么只是看陈山野烧火,心率都能一路狂飙。

 “没事,我、我去喝口水就好…”看着阮玫匆匆忙忙跑开,陈山野勾了勾嘴角,开始忙手上的活。

 炒锅烧烫,倒入香气四溢的麻油烧热,再把颗粒分明的姜末滑进锅里,热油立刻躁动不安地吐出一个个气泡。

 已经焯水撇净血污的乌倒进锅里,裹上棕油黄姜,银色铁勺在锅里与黑白相间的来回共舞,让入双重香气。一碗浓醇米酒注入,盐粒似细雪洒落,盖上铁锅盖焖煮一会。

 最后收汁,让一颗颗黑珍珠裹上香甜浓浆,出锅。出锅时,阮玫正捧着一小筐油菜花回到窗边,食欲被香气毫不留情地勾起。

 她‮住不忍‬咽了口口水,眼巴巴瞧着灶台上那盘。陈山野接过油菜,看了她一眼,用大铁勺子舀了一块,举着勺子凑到她嘴边:“吹一下再吃,烫。”

 噼啪,又是一声。火炉里迸出细碎的火星,阮玫将脸侧的发丝至耳后,手指触到耳垂滚烫,她嘟嘴吹了几下,张口叼住,见温度适合就含进嘴里。

 嚼了一口,皮脆,几种不同的馥郁香气在温度里融化合成一股,在舌尖味蕾上迸发出火花。

 “好吃吗?”陈山野侧过身子去处理油菜,笑着问。阮玫突然有点不敢看陈山野嘴角扬起自信的模样,脸颊被厨房的热气熏红,小声应了句:“很好吃。”心跳和柴火上的火星一样,噼里啪啦。

 她退出厨房,走到院子,摸出手机按了条信息发出去。“包租婆,我惨了。”蒜蓉炒油菜花,葱花炒蛋,姜爆麻油乌,双椒炒杂,还有极鲜的菌子汤。“辣椒可能有点辣,你别咬到了。”陈山野在红绿椒粒里挑出胗放到阮玫碗里。

 “你给夹…”阮玫低头扒着白米饭,微辣的杂口感脆极好下饭。“小玫,野子做的菜好吃吧?”钟笑嘻嘻,眼角的沟壑深长。

 阮玫点头应了声,眼帘起,偷瞄着背对着门、坐在逆光里的陈山野,细小尘埃在他发顶和肩膀上无所遁形。她埋头苦吃,碗里不断有和菜添进来,听着陈山野和钟聊钟芒的事。

 “那钟芒有女朋友了没有啊?”钟问。“还没有。”陈山野拨拉了些红的绿的辣椒丁到自己碗里。

 “哎,这臭小子也‮道知不‬怎么想的,整天身边莺莺燕燕的,就是没个正经女朋友…野子,‮是不也‬非得在活着之前喝到杯孙媳妇茶…”

 陈山野咳了声:“您‮么什说‬呢,长命百岁的。”“别哄我开心,都多大岁数了。我啊,就是想等我走了之后,钟芒别孤伶伶一人就行了。”

 陈山野扒拉了一口饭:“嗯…您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两人离开村子时是一点半,钟有午睡的习惯。阮玫膝盖上放着给的一小袋李子,随着山路颠簸,果子在红塑料袋里窸窣滚动。

 她在手机里订着明天的动车票:“订八点半的还是九点多那班?”“都可以,回到广州几点?”

 “一个差不多四点,一个四点半。”“那早一点的吧,回去了可以直接去看房子,不会太晚。”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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