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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额角微微出汗
 辛桐不是个爱打探旁人家世的人,可与江鹤轩对她的知知底相较,辛桐对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江鹤轩是昌海人,父母分居,父亲是教授,母亲是高中老师,但这些与傅云洲以及程易修有什么关系?刚摸出了苗头就碰到死结,太挫败了。辛桐深一口气,在脑海中缓慢归拢已知信息。

 一,现在自己处于平行时空c,在傅云洲、江鹤轩、季文然三人中会有一个将自己杀死。这是逃不掉的圈,要么在他杀死自己前杀死对方,要么被杀,别无出路。

 二,某件事导致她在10月20出了车祸,参照b时空发展规律,c时空的凶手很可能与那件导致车祸发生的事有关。

 三,b时空的死亡有幕后推手,傅云洲、徐优白、萧晓鹿三人有嫌疑,其中傅云洲嫌疑最小。不确定会不会影响c时空。四,江鹤轩与整个傅家可能存在关联,仅是猜测。

 将线索归纳后,辛桐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清晰的两条线…找出a时空凶手,预判c时空凶手,她接着对四个人做出第二次嫌疑判断。

 傅云洲:危险,b时空推手,a、c时空不明,危险分子。江鹤轩:较危险,a时空凶手最大嫌疑人,c时空不明。季文然:较安全,a时空无明显作案动机和作案可能,b时空无关联。程易修:绝对安全,b时空凶手,失去嫌疑人资格。

 三个人,一个是a时空凶手,一个是c时空凶手,一个是未来可能存在的d时空凶手,在程易修确定的情况下,还存在六种可能。

 但只有一条路正确,而辛桐,独自一人走在被雾笼罩的道路,要靠目光所能及的几米去判断是否误入歧途,就在她思索时,突然,病房门被推开。***“怎么醒了?”

 江鹤轩推门而入,将手中打包的白粥搁在头的矮柜上,又在边坐下。“不是说多睡会儿?”辛桐不答话,也不知能‮么什说‬。

 江鹤轩误以为她不舒服,便伸手抚过她的面颊。辛桐稍稍往左躲了几寸,骨节分明的手便擦过面颊转而落到垂在耳畔的发,指尖触碰到发丝,一下又一下地向下梳理着,那一瞬间,辛桐‮住不忍‬揪紧被单。

 细细碎碎的记忆片段海般涌来,裹挟着稍显陌生的驳杂情绪,一股脑梗在心头。这些凌乱的记忆随之又仿如从悬崖坠落的浮木缓缓从水域浮起般在脑海中清晰,逐渐拼接成完整的记忆。时空归拢。

 “怎么了?”江鹤轩柔声问她。辛桐缓慢眨了下眼,撒娇似的地对男友说:“吊瓶挂完了。”江鹤轩先是一愣,继而赶忙说:“‮起不对‬,是我回来晚了。”

 说完抱歉,才起身说“你等会儿,我现在去叫护士拔针。”辛桐抿着略显惨白的,目送江鹤轩离开,才敢把闷在口的那股气出,在他触摸发丝的刹那,她接手了另一个自己的人生。我和他是…恋人。辛桐捻着手指,并未排斥。

 他们读同一所初中和高中,初中相识,高中确定恋爱关系,考上一所大学,再到如今大学毕业。

 除去这点,辛桐的人生与之前并无太大区别。江鹤轩是昌海人,他对辛桐感叹过自己在新安读小学的经历,并说如果自己没转学回昌海,他们就会在新安的初中遇见。转学的理由江鹤轩没说,辛桐也就没问。

 彼时不过一句闲谈,此时却成真了。假如将去季文然家中的那当成一个时空裂变的节点,那么这个时空的裂变节点会不会就是江鹤轩的转学?2008年夏?辛桐忖度着。默默将这点与先前的线索归纳在一起,正当她思索时,江鹤轩和一名护士推门进来。护士快步走进,利索地给辛桐拔针。

 让她按住棉花后,简单地问了几句状态如何,最后对两人说“要是没有不舒服,明天就能出院了”说完又急匆匆地离开。

 江鹤轩站在头柜前拆着包装白粥的塑料袋。卖粥的老板给的是又薄又透的小袋子,打上结后就难解,江鹤轩怕硬扯塑料袋会把粥打翻,便站在那儿慢慢地解紧的结头。

 他一面拆着塑料袋,一面对辛桐说:“他们那边给我打电话说两点过来。现在刚一点,吃完饭再休息会儿就差不多了。”江鹤轩说的“他们”

 指傅云洲和程易修,应该还有徐优白。收到记忆的辛桐知晓自己之所以会在医院,是被程易修酒驾撞的。

 她从家出发去季文然位于郊区的别墅送东西,还是那个表的事儿。结果迟到还喝了酒的程易修撞上了忙着和江鹤轩打电话而没看红绿灯的辛桐。

 所幸两人都没出大事,程易修无碍,辛桐轻伤。不得不说,程易修真是…擅长惹事的主儿。一旦他惹事,傅云洲就要出面处理,徐优白作为助理自然会负责涉工作。早到、迟到和正巧到。命运弄人。江鹤轩继续说:“派助理传了两天的话,总算肯面了。‮是不要‬你劝着我,那个叫程易修‮么什说‬都要进局子。”

 提到程易修,辛桐‮住不忍‬紧张起来,心脏砰砰跳,她缩肩垂头,小声道:“他?他两点来?”

 “当然,”江鹤轩诧异地转头看了眼辛桐“他不来怎么道歉赔钱?”辛桐低低“哦”了一下,五味杂陈。

 前天还是耳鬓厮磨的恋人,昨成了盛怒下勒死自己的凶手,今个儿又突然变为有纠纷的陌生人。这种感觉…一言难尽。

 江鹤轩拆开塑料袋,把咸鸭蛋剥壳,再拿掰开的一次筷子扒开温热的蛋白,油的金色蛋黄。他舀起一勺白粥,又夹了一小块蛋白和蛋黄放在粥上,在边吹了吹,才送到辛桐嘴边。

 “我自己来。”“别动。”江鹤轩说。“你才挂完水。”辛桐别扭地就着他的手喝粥,她含着下巴,手掌掩住衣襟,小口地抿着白粥,像一只在湖边饮水的白鹤。

 江鹤轩每一勺都拿筷子夹一点咸鸭蛋放里头配粥,辛桐不爱喝白粥,但掺了咸蛋白和一丁点油亮亮的蛋黄,也不至于寡淡到难以下咽。

 他凑得近,面容落在辛桐眼里既不精致又不勾人,倒有几分与她一同庸俗市侩的意味在。窄窄的双眼皮,普通的方形眼镜、银框架,额角微微出汗,举手投足间带有一份自在的温和。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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