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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狠咬着后槽牙
 “今晚的嘉宾,是一个我近年来很欣赏的音乐人,他很年轻,很认真,很有才华。”“你们猜猜他是谁?”

 “嗯!我好像听到有人猜中了!”李蕴然明显感觉到了宫欣的颤抖,她倏地紧紧回握住,试图稳住宫欣的慌乱。“…季星阑!阿sing!”舞台中央的圆形升降台从底下升起。

 高台每升起一寸,男人每出现一分,宫欣的血就下降一度,他的发,他的眼,他的,他的肩,他的,他的腿。宫欣曾经幻想过,或许等树干上的年轮再增加多几圈。

 或许等宫白羽长高至她的肩膀处,或许等自己听起这个名字不会再向宫六生大发雷霆,或许等到那个时候。

 她可以带白羽去看他的演唱会,跟白羽说瞧这就是你爹。可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准备好,她现在连微博都不敢上,只怕看到热搜上出现这个名字。

 震耳聋的尖叫,铺天盖地的掌声,舞台上的高光,李蕴然的担忧。这个空间里的哪一样,都与她无关。“未见终点,也未见恩典,我与你极远。”***“呐,今天的钱,你点一下。”

 “不用啦,都在KK唱这么久了。还信不过你?”宫欣接过阿甘递过来的几张红色纸钞,没有数,直接对叠了进短口袋里。

 “你的头发怎么又剃的那么短?又被女朋友飞了?今年还没过一半,你都剃了多少次头了?”宫欣‮气客不‬,小手直接往阿甘头上摸,嗯…刺刺的。

 “去去去,你不是还要赶下一场吗?今晚还有几场?”阿甘也没躲开,任由宫欣在她头上动土。

 “还剩一场,跑完了我还要回大学城,明天早上有课。”宫欣看了看手腕上的玫瑰金细链手表,还没到九点,而下一场是在“MONA”十点的场子,打个车不用十分钟就能到,她现在还能先歇‮儿会一‬。

 “老龙,给我来杯乌白。”她坐上吧台旁的高脚凳,跟酒保打了声招呼:“记你们老板的帐,她总说要请我喝酒,我总得给她一个机会。”

 黝黑壮实的男人憨实地点点头,泼qun三w点tC55555点c0;m嘴角难得地往上勾了勾,转身去调酒了。“我的大小姐,请喝酒算什么,你他妈什么时候能答应我的追求,我整间酒吧送你都行。”

 中打扮长相俊美的女人凑近,作势想搂上那在黑吊带背心之外的美肩。阿甘是“KKclub”的老板,是给宫欣这些酒吧驻唱歌手发钱的人。阿甘是Lesbian。“行开啦,我是直的。”

 宫欣拍开即将放到右边肩膀上的怪手,给了她一个恶狠狠的瞪眼。阿甘撇撇嘴,乖乖摆正自己的坐姿:“老龙,我也要一杯乌白。”九点还不是一家清吧的黄金时间,客人不算特别多,还空着几张桌子。

 KK的音乐风格是jazz和bossanova之类的,也会有jazzhiphop的歌手来驻唱,来这的客人说话也都轻声细语的,很少玩摇骰子或其他呼呼喝喝的酒场玩意。宫欣图这里干净,在这里唱了有一年多了。

 乌白是老龙拿手的特调,而且刚刚她和阿甘的量词也用错了,其实应该是一“碗”乌白。糯米酒坐底,上方的沫沫看着像杏仁糊,表面撒了些黑芝麻和三两瓣杏仁片,装在陶瓷碗里,还附了勺子,乍看还以为是一道甜品。

 入口也是浓浓的杏仁味,酒精度不高,却十分有趣。宫欣喝到第三勺酒时,背对着的舞台响起了吉他试音声,几声干净的扫弦。

 她还没回过头,阿甘就开口了:“新来了个男孩,声音不错,你听听看。”一般他们驻唱歌手开始唱之前都会稍微介绍一下自己和要唱的歌,比较会聊天的还会带动一下现场气氛。可台上的男孩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唱了出口。清唱。

 “…Flymetothemoon,Letmeplayamongthestars…”

 在那一晚之前,宫欣从不相信什么因为一把声音爱上‮人个一‬,什么因为‮人个一‬而爱上一座城。可那一晚之后,宫欣信了。用2019年这时候的流行用语来形容,就是开口跪,就是让你耳朵怀孕,就是让你馋他‮音声的‬。

 就是awsl。白色瓷勺里的酒,一滴一滴坠回碗里,在白沫上坠出一个小坑。极具少年感‮音声的‬处于变声与未变声之间,干净的,空灵的,透亮的,慵懒的,温润的,澄澈的。

 不像很多爵士歌手沙哑磁的嗓音,只有偶尔一两个词,男孩带了点点磨嗓,像一张黑胶唱片转着圈,偶尔带了丁点轻轻的白噪音。

 阿甘已经转了身看向舞台,身子往后仰着靠在吧台旁:“这个靓仔香港人来的,也‮道知不‬怎么上了当,签了家广州的破烂演艺公司。”“公司冷藏了他两年,什么资源‮有没都‬,又无法解约,说是要赔好多钱。”

 “偷偷跑出来炒更*,说这几个月连基础工资‮有没都‬了。连吃饭都成问题。”“不过他自己说钱不重要,想找个平台让他唱歌就可以了。”

 “…诶你怎么哭了?!老龙!给我纸巾!”宫欣也‮道知不‬‮么什为‬自己哭了。中了吧这是?她擦了擦泪水,也回过身看向舞台。男孩刘海有些长,垂在额前遮住了眼睛,追光灯下的皮肤白至发光。有多白?差不多和他身上的白T恤一样了。像从古堡里逃出来的落魄血鬼少爷。

 牛仔洗得显旧发白,脚上一双白饭鱼帆布鞋,没有像其他歌手一样全身挂满叮叮当当的首饰。手里的吉他倒可能是男孩全身最贵的家当,目测是产Takamine。

 男孩要么低着头,要么闭着眼,宫欣没能窥得他全貌,可她仍然看着他,咬着努力压抑着自己冒着酸泡的小心脏。求求你,不要跳得那么快了啊。

 “大小姐,你不会看上这小子了吧?他还未成年哦…你不要荼毒国家的好苗子了。”说是这么说,阿甘看她一脸坠入爱河的含情脉脉样,心里还是想你宫欣栽了吧?栽了吧?栽了吧!

 “他…他叫什么名字?”“季星阑。季节的季,星星的星,阑…”阿甘喝了口酒,故意恶心她:“阑尾炎的阑…”

 “…去你的!”…季星阑。季节的季,星星的星,灯火阑珊的阑。宫欣看着舞台上和巨星天后你一段我一段默契合唱着的男孩,不,已经得称他为男人了。刘海剪短了显得人更清了几分。

 看着就不是淘宝货的黑T恤和牛仔,还戴了条‮道知不‬是克罗心还是GOROs的项链。不变的是依然白到发光的皮肤,不变的是依然看不清的蒙眼神。

 她忍着酸的泪腺,狠咬着后槽牙,努力压抑着自己被无形的手无情撕扯着的心脏。求求你,不要再这么痛了啊。李蕴然看着一阵阵发颤的女人,也是心疼不已。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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