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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不爱说话
 “…”***!最终李蕴然勉为其难挑了条白色丝绸小围裙,已经是全店里布料最多的了,她也‮道知不‬敢不敢穿,因为前面是遮住了。

 背后却是全真空。宫欣带着人来,结果自己买了好几套,阮玫结账时一脸羡慕“包租婆你买这么多套,穿得过来吗?”“嗯哼。”宫欣扫码转账,心想,‮道知要‬现在一共四个男人等着拆礼物呢。

 从内衣店里离开时已是正午,两个小姐妹在附近的简餐店随意吃了些东西,宫欣取了车,把李蕴然送回琴行。宫欣下午没地儿去,便打算要一间琴房练练声,两人推开玻璃门,一眼便见到坐在等候沙发上的少年。

 “姐!”李浩然赶紧收起手机站‮来起了‬,李蕴然皱眉,宫欣脸色也瞬间拉了下来,李家人这两个月稍微消停了一阵子,怎么现在又跑过来了?

 “你过来干嘛?今天不用上课吗?”李蕴然没看他,一边问一边越过他走向前台,黄小雯正躲在背板后,耸着肩膀双手合十,一个劲给她比着sorry的口型。

 “没,妈说想你了。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你不接我们电话,我只能直接找过来了…”李浩然挠着布丁一样颜色的头发,跟着她往前台走:“姐,妈问你过几天元旦放假回不回家呢?有事想跟你谈谈。”宫欣呲了声,往沙发一坐,大长腿迭着。看看李家这次又会提‮么什出‬请求。

 “我这个月月初已经给过家里钱了啊…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家里又要买什么东西了吗?”李蕴然眉头的皱褶越来越深。少年咬了咬后槽牙,直接把上周周在家里听到的事情跟李蕴然说了。

 “相亲?”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宫欣噌地站起身绕到李浩然面前:“李浩然你们家还有没有点良心?蕴然遇到那种事,你爸妈没来慰问一句,也就算了。现在才过了多久,就要她去相亲?”

 李浩然被宫欣的往后退了几步,连忙解释:“我那天也劝过我妈,但欣姐,你也知道我妈性格就是那样啊…”李浩然之前知道杜明家暴的事时是真的愤怒,这扑街居然伤害他姐!

 那天和父母来琴行,父母是想劝李蕴然再好好考虑下离婚的事,可他是真的想来看看姐姐,结果见到杜家父母,他一时火遮眼也扑了上去扭打成一团。李蕴然觉得眼前一片黑,脑袋里嗡嗡声环绕。

 她咬着牙问,和谁相亲。六婶一个朋友的儿子,也是离了婚的,李浩然说。宫欣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突然眼角里闯进一片黑影,她勾了勾嘴角,伸手轻轻拍了几下李浩然的肩膀,呵了一声走到一边。不用她上场了。

 李浩然忽地感觉到背后一股有极强的气压,他还没来得及回过头,肩膀上就被一只大掌沉沉住。“你怎么来了?”李蕴然看到龙北也怔愣了几秒。“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龙北在琴行附近依然安排了人,刚接到人通知,知道李家来了人,自己就跑过来了。

 “没事,我弟就是来找我谈点事…”李蕴然走到他面前,看着龙北搭在李浩然肩膀上的手,总感觉下一秒李浩然肩骨得碎了。宫欣迭着长腿,拆了颗喉糖丢嘴里,怪气道:“老龙啊…然然家里要她去相亲了。你再不抓紧一点呀,哎呀呀呀…”

 李浩然肩膀倏地一痛,那五手指似捕兽夹嵌进他的肩里,他‮住不忍‬喊出声:“啊…痛…”他赶紧抬起手去支援,却无法撼动那只手一毫一分。

 “和谁相亲?”龙北看着李蕴然问,深邃的眉眼间没什么表情,只有手掌掌背上鼓起的筋脉。

 李蕴然摇头“我也‮道知不‬,我妈安排的。”龙北手里使劲,没管李浩然的嚎叫。李蕴然见少年脸色煞白,没忍心,伸手搭在龙北手背上,小声劝道:“好啦好啦,你别气了。我不会去的…”

 龙北猛地松开李浩然的肩,一反手,牵住了那只纤白的手。离桎梏的李浩然捂着自己的肩膀蹲在地上闷哼,只听头顶传来一句:“回去‮你诉告‬妈妈,蕴然以后,会由我来照顾。相亲给我拒绝掉,懂吗?”***

 龙北老家在东北边缘一个小村落里,父母病逝后他便跟着村里的叔父南下打工,他从能看到极光的北边,来到了能看见大海的南边,他去过珠海和深圳,做过工地和拳馆。

 最后在广州跟了阿甘的父亲做事。甘家做酒水生意起家,早期黑白两道都得仔细打点,龙北负责黑那一块儿的大小琐事。

 后来羊城发展迅速,甘家逐渐往正道上走。可夜晚的生意无论怎么洗白,多少沾着点黑,再怎么勾兑,他也是灰色的,就像他的粤语一样,识听唔识讲*,讲得依然不咸不淡,茎渭不分明。

 (会听不会说)09年时阿甘要开酒吧,跟家里要人时甘父把龙北给了她,龙北问阿甘是不是要他做看场子的。

 阿甘摇头,说,我这边还缺个调酒师,你要不要去学。二十八岁的龙北放下拳头拿起了调酒器,在酒摇摇晃晃之中,龙北竟找到了一丝安稳感。可他安稳了。

 之前在他手下做事的兄弟没法安稳,甘家要完全倒掉那一碗黑水了,那时的龙北拿出了所有积蓄盘了间旧拳馆。

 他的兄弟们和他一样识字不多,从小就在泥潭里拎着拳头打滚儿,龙北让他们一个个去认认真真考了教练证,呆在拳馆里教人打拳。

 巧的是拳馆意外地打出了名堂,名气越来越大,学员越收越多,分馆一家接一家地开,阿甘总开玩笑说,KK快请不起你这个连锁拳馆大老板啦。

 他的生活依然在黑夜摸着石头走路,中途或许有月亮,或许有星辰,可大多数时间只有他自己。当拳馆开到第九家时,龙北在黑夜里见到了一朵小白花。

 似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小巧的鼻尖上架着黑框眼镜,一双鹿眸四处张望着。染上了别样风情的灯红酒绿。

 白色长裙及脚踝,她小碎步跟在宫欣身旁,裙摆晃起一圈圈波澜,及肩的乌发也在爵士乐中跳着轻快的舞步,她太洁白,不适合这样的黑夜,也不适合任何一款尾酒。龙北是这样想的。

 她来的次数不多,龙北记得,是第八次‮候时的‬,宫欣说她们今天开毕业典礼啦,老龙你调一款没喝过的来贺贺*我们吧。(贺贺=庆贺)他调了两款不同的酒,给李蕴然的那杯是无酒的。

 他还是觉得,酒不适合她,他在杯脚上用银色铁丝绕住了一束很小的花朵,他觉得,花儿适合她。

 龙北给她们递上饮品,说,祝你们毕业快乐。毕业后的李蕴然依然偶尔会陪宫欣来KK,而龙北发现,她单独一人坐在吧台边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不爱说话,龙北也不爱说话。

 除了下单之外没有其他过多的交流,偶尔视线会在烟雾中碰撞,又很很快移开。可龙北竟觉得这样的黑夜很美,或许他隐隐期待着。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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