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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姜姝必须承认
 “阿端姐姐,该起了。吃早饭啦!”脆生生‮音声的‬说道。她笑着捏捏他的脸,小虎从一旁端过一碗稀饭,上面放着些腌渍的小菜,她手上的伤本不严重,经过几天的修养敷药,已经恢复自如了。端过碗,不‮儿会一‬就吃光了。

 起初她还不适应这样朴实的饭菜,到底不忍拂了李婶的好意,强忍着吃光,几天下来,倒是慢慢适应习惯了。

 她依旧不能下地,左脚踝的伤非常严重,这些天用草药敷了。见效甚微,也不知会不会落下病,那发现脖子上的随侯珠还在,她登时重燃希望,想是她一直贴身存放。

 那些贼人没能发现,这才保留下来,有这条项链在,她回归汴京就有望,不说这颗珠子世间仅有,是无价之宝,单说以纯金锻造而成的链子,便足够她回京的盘了。

 但如今难就难在她的脚伤,因为她必须到县城之中将金链卖掉,换成银子,这伤一不好,她无法行走,更勿提去县城,若是将金链予李婶她又不放心,毕竟她是乡野妇人,恐被欺骗。

 届时就糟了。这金链是她唯一的出路,决不能出半点差错。小虎瞅着她吃完,把碗端回厨房,急匆匆走了。

 他一直给邻家的刘老汉放牛,每月给些银钱,供应午间饭食,每晨间用完饭就要走去河边放牛,到黄昏,晚饭前才回来。

 在这住了几,吕妙因亦感受到李家的贫穷,李婶靠做针线活,绣些帕子,纳鞋底赚钱,小虎如今的年纪,但凡家里有些银钱的都会送去念书,可却每都在给人放牛。

 听李婶说,李叔似乎是个读书人,年轻时考中过童生,奈何这么些年下来,再没考中过,考了许多次,家里的银钱花光不说,周围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

 李叔还是没能考中,如今在县里的一家私塾做先生,每月有些微薄的收益,也尽拿去还债了。

 就是这样拮据的一家子,竟然还会发善心救她这个毫不相干之人,每吃喝供着。如何令她不为之动容?她在心中暗下决定,等回到汴京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一家人。“他爹,你咋回来啦?”莫氏惊喜‮音声的‬从外面院子里传来。

 “学堂放两假,我想在那也无事可干,正巧碰见赵大哥赶牛车去市集,我就跟着回来了。”温和的男声回道。“快进来快进来。”

 两人走进土屋,李家是两间土屋外带一个小院子,一进门是烧火做饭的厨房,左右两边各一间小屋,吕妙因住的这件比较小,平主要放书本杂物,另一间则大些。李纪走过厨房,想要进小屋把手里的包裹放好,却倏地怔在门口。

 简陋的木板上正半倚着一个容貌绝的少女,‮来起看‬不过十四五岁,吕妙因在昏时被莫氏擦洗过身子,苏醒后硬撑着病体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

 在马车内颠簸了三月有余,这期间她别说洗澡,连吃的东西都只是干巴巴的饼子,水都没喝上几口,浑身满是血污汗渍,狠狠清洗过后,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她清瘦了许多,但丝毫无损绝丽的容貌,墨发漆黑如木,衬得一张脸雪白无暇。一双美眸与母亲如出一辙,长而宽,呈梨形,纤长浓密的睫即便眼睛睁到最大,还是会遮挡住一部分,投下一片阴影,与母亲凌厉的剑眉不同。

 她有着较为柔和的秋波眉,少了几分妖,多了一丝柔媚。精致的鼻子,山拔,鼻头小巧,完美衔接满红润的瓣,微微张开,出里面洁白耀眼的玉齿。

 李纪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神仙妃子般的人物,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怔愣许久眼睛,复去看,那仙子还在。

 “您就是李叔吧。”吕妙因微笑道,出浅浅的梨涡。“孩子他爹,你愣在这干啥呢?”莫氏走过来问道。两刻钟后。

 李纪坐在柜子旁的矮凳上,深深叹了口气“哎,未想到,在如今这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的年代,竟还有人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绑架迫害一小小弱女子,真乃小人也!”

 李纪读诗书,自问虽因家贫无法考取功名,可行事作为向来秉持君子之道,哪看得过这样目无王法的恶劣行径。

 当下掏出荷包,倒出一小块碎银和几枚铜板,递给莫氏,道:“这丫头的脚伤,我看再拖下去只怕不好了。

 孩他娘,我这还有些散碎银钱,你拿着去王大哥那买些金创药化淤膏之类的,不可再用草药敷涂,姑娘家若是落下病‮子辈这‬就毁了!”他口中的王大哥之前来为吕妙因看过伤。

 但因莫氏没有银钱,根本买不起伤药,只好让小虎去山上采些草药来敷。莫氏接过银子,点点头“哎,我这就去。”

 吕妙因眸中满是泪水,哽咽着道:“谢谢你们,李叔李婶,如果不是遇见你们,我怕是如今已做了孤魂野鬼…”她何其有幸,被这样一家良善之人所救。

 莫氏糙的手指给她揩了揩眼泪,笑道:“不用谢,我想任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我们合该助你渡过这劫难。”

 当莫氏买来两瓶金创药和化淤膏,姓王的那个郎中还跟着走了一趟,仔细处理好伤口,说是好好休养,十天半个月即可下

 莫氏和李纪出去送王郎中,吕妙因倚沉思,李家本贫穷到极点,如今又为了她的伤病雪上加霜,随侯珠不到最走投无路‮候时的‬不能卖,她必须另想些赚钱的法子,免得白吃白用。左思右想。

 她会的东西不算少,礼乐御书数,均有涉猎,但若说最为精通的还要数奏乐、作画和箭。

 她对音乐天赋异禀,古琴、箜篌、箫,甚至研习过编钟。箭则完全是跟随六叔的脚步,拓跋朔方的箭术用百发百中,百步穿杨来形容亦不为过。

 她是他亲身教授,虽不敌他的箭艺高超,也算上。可这些,平里同贵女们比试尚可,如何能作为赚钱的营生呢?最终只剩作画这一项了。

 她的绘画技巧得父王亲传,最善人像画,皆因幼时偷跑到父王的书房玩耍,到处摆放着母妃的画像,她总喜欢在上面胡乱涂抹,父王发了几次火。

 最后拿她‮法办没‬,只好抱着她说要教她作画,以后自己画来看,再不许涂鸦别人的画作,她的人像画随父王,自成一派,汴京无人能出其右,若是能画几幅交给李叔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姜姝坐在铜镜前,任由小宫女拿着篦子为她梳头,望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姜姝必须承认,她有些慌了。吕妙因被劫走已经三个多月了。陛下亦不在宫中三个月,这期间派去的人一直未能传消息回来。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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