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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幼稚负气
 然而很快她便发现了…她一天的工资甚至不够她买两斤车厘子,尽管那时,郝嘉已经很少买车厘子,甚至连应季水果都省着没敢多买,但蒋乔还是缺钱啊。

 好几次,郝嘉都听到蒋乔背着她偷偷打电话跟朋友借钱…郝嘉于是决定换份收入高一些的工作,没多久,她便成了某娱乐会所的服务生,那是她通过楼下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找到的工作。

 起初,她也存疑,抱着十二分的警惕,问了面试人一大堆问题。面试的人都被她问烦了。‮是不要‬看她姿出众才懒得给她浪费时间,于是直接告诉了她内情,他说,夜场最有姿的一批,从来都不是小姐。

 而是服务员,因为小姐不管长得再漂亮,都可以明码标价,但服务员不一样…顾客看上某个服务员,是要花时间、花钱去追的。

 娱乐场的服务员越是年轻漂亮,越是能刺顾客隔三差五地过来消费,漂亮的服务员薪水自然也就开得高。郝嘉闻言,这才安心了,但对蒋乔。

 她只说便利店在别区分店缺一个晚班,工资给的更高,她便申请调了过去。蒋乔本是不赞成的,但最终没拗过郝嘉。

 郝嘉于是开始做起来娱乐会所服务生的兼职工作。一开始,她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她也去过娱乐会所,见过服务生的工作。

 无非端茶倒水,来送往,并没什么难度,她早年也吃过苦,不是什么放不下自尊的大小姐。

 但真的做起来后,她才发现,她还是把这份工作想的太简单了,她以前去的那些场所,顾客大都是高素质的,并不会怎么为难服务员。

 而她所上班的会所,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一方面,客人的暗自占便宜、客人的刁难,她要忍着恶心周旋。另一方面,同事的排挤、领班给的小鞋,她要想办法化解。郝嘉觉得,自己后来的好脾气,‮上本基‬都是那段时间里被磨出来的。

 看在钱的份上,她再讨厌那份工作,都忍下来了…但最终,因为某件事,她还是破功了,那是为了救一个小姑娘,一个跟她同期进去的服务员,虽然当初会所的经理告诉郝嘉。

 他们那里的服务员就是服务员,不需要提供任何别的特殊的服务,但要客人们对着那么一个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生出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一般客人有想法了便就会去追,追到了皆大欢喜。

 追不到,那就换个知情识趣的,反正会所美女大把,虚荣、拜金的比单纯木讷的多多了,但偏偏,同郝嘉同期进去的那个小姑娘,木讷过头了。

 连虚与委蛇一下都不会,有个客人追了她好久都没能得手,脸上挂不住的同时便渐渐地便生出了歪心思。泡不到小姑娘。

 他便找人帮他泡…以前郝嘉曾听某个朋友说过,有些龌龊的中年男人,如果看上了某个小姑娘,而对方又不为他们权势、金钱所动,龌龊男人就会找年轻英俊的小伙接近对方。

 在对方爱上年轻英俊的小伙后,让年轻英俊的小伙带其沾染一些不好的习惯,比如赌博,比如毒…然后,等到小姑娘染上不良嗜好,极度缺钱时。

 男人什么的,便由不得她们再挑了。郝嘉当初听说时,只觉得恶心,同时半信半疑,毕竟他接触的人里,从来没有过那样的人。可那天。

 她却在会所里亲眼见到了那样龌龊的易,那曾经追她同事的客人,将一叠钞票和一小袋可疑物品交给她同事后来上的某个男人,笑得龌龊且猥琐。郝嘉偷听了几句,结合她朋友当初告诉她的事情,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两人正在‮么什干‬勾当。

 心头震愤。郝嘉匆匆离开,转头就想要提醒自己同事,结果却在包厢找到了被晕的小姑娘。

 她于是连忙背着人离开,结果刚到门口,就撞到了拿了东西回来的男人。对方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竟将主意打到她头上…郝嘉奋力反抗,拉扯之下,没忍住,直接起一旁的啤酒瓶,敲到对方脑袋上。也就是那次,蒋乔知道郝嘉在娱乐会所上班的事。也就是那之后没多久,蒋乔打了电话给郝振,通知郝振接郝嘉回去。

 ***初恋就那么惨淡收场,后来,郝嘉某个恋爱经验丰富的朋友谈起此事,直唏嘘她转变迅速。只不过一场恋爱,她一下子便从幼稚蜕变到了沧桑,完全没有中间的过渡。

 她甚至没有谈过一场成理智的恋爱,便开始游戏人间…朋友于是问她:是不是没有放下蒋乔。是不是还没有释怀,所以害怕再次付出真心。郝嘉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诚然,分手之初,她是怨恨蒋乔、不甘心的,她全情投入,他却轻易退缩,她怎么可能不怨?但后来沉下心来。

 她又理解他了:是她拖累了他,一开始就是他哀求她带她走的,他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却还要为了她勉励坚持,说到底,是她太过固执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不过是做了大多数人都会做的理智选择,她又有什么好怨恨的呢?她的怨恨根本站不住脚,随着她从失恋的痛苦走出来,她也就一点点释怀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没有放不下,‮是不也‬怕受伤…但大概。

 那个夏天耗光了她所有的情,后来她发现,她很难再对别的异生出任何感情上的冲动,而爱情的本质,本就是一时冲动。郝嘉和蒋乔一道走进酒吧。时隔多年,酒吧早不是当初的酒吧,喧闹而嘈杂。

 歌声弥漫,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张脸都带着离而暧昧的笑容,整个酒吧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堕落与动。好像选错了说话的地方,郝嘉心想,但既然进来了。两人还是找了个地方落座。

 蒋乔叫来服务生点单,一直绷紧的背脊在端起酒杯后终于缓和了些,表情亦柔和下来,隐约中透出些许当年的样子…散漫的,漫不经心的,他看着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郝嘉。她是不介意心平气和同他聊聊天来着,但能不能别问这么个俗套的问题。论物质,她衣食无忧,无所谓好不好。论感情…她丈夫出轨,刚离婚,这是全城都知道的事情,还需要问?

 “嗯…还行。”郝嘉敷衍地开口。蒋乔大概也没指望从她嘴里整听到什么认真的答案,半晌又问“当年的事还怨我吗?”这次郝嘉倒是比较干脆:“没有。”“当年是我不懂事,你有你的考虑,我没什么怨的。”她说。

 蒋乔抬头,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丁点口是心非或者别的,然而没有…郝嘉的表情很平静,一点波澜‮有没都‬。蒋乔望着他,许久后才勾了勾角:“那就好。”

 然后,又玩笑地开口道:“毕竟C市就那么大,真要我不出现在你面前,有点困难。”郝嘉没说话。诚然。

 当初那些“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等话语,幼稚而负气,不现实,自然也没有任何约束效力。可她记得,她还曾经说过…就算后悔了也别再找她。如今他又是为哪般呢?酒吧里,歌手在唱一首粤语老歌,杨千嬅的《勇》。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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