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配当猪小弟
她戴上耳机,打开MP3,先是一段微弱的杂音,几秒后,才出现一个熟悉的男声,不似少年时的清悦,带着一点成人的醇厚,沙哑地喊了“善善”缱绻低柔,像她就在眼前一样,他停顿片刻,缓缓说道:“我妈告诉我,你不在这边住了。我还不信…”
“结果没等到你…”喃喃自语的一句,语调里带着苦笑,继而又感叹:“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不想见到我了…”
“真遗憾,不能当面和你说…”到这里,他停顿许久,若非背景里细微的杂音,几乎要让人误以为录音已结束,她手握着簪子,指腹磨砂簪花上那一点红玉,背靠着椅背静坐,注意力全集中在耳机里。
“善善,生日快乐。”终于听到他说出来,是她期盼的祝福,她得意地笑,想起了往事。这个雕花红木盒,还是她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那段时间她为了他的生日礼物快想破脑袋,连上课都在想,逛了青州的几个大商场,他的生日礼物没买到,倒是给自己买了几条漂亮的链子。
第二天戴给他看,不夸她漂亮反遭训斥,说她违反校规穿戴首饰,小小年纪的高中生,活得跟政教处的小老头一样,要把她的新宠们没收掉,等她期末考好再还回来,她那时候喜欢他啊…喜欢得不得了。
虽然不乐意,也都上
了。单善一直觉得,靳瑄比她更傲娇,跟个公主一样,她得想办法治治这小公主。坏心一起来。
生日礼物的难题
刃而解,但终究是他的十八岁,不敢草率,就把要求告诉了单伯尧,没说是送给靳瑄。
他便以为是她自己的女儿用,没几天后,这个檀木首饰盒
到她手上。单善把空空如也的檀木盒转送给靳瑄,留了一张纸条在里面。青州嫁娶的习俗里,其中一样聘礼是金银珠宝。
她要他乖乖把她的首饰放木盒里还回来。权且就先当聘礼了吧,彼时她自恋,可也单纯,认准了人个一,就是一生一世,像父母那样,他去哪,她就去哪。空空如也的雕花红木盒送出去。
她把自己许给了他,她美好的想着。第二天上课,一下早读,他就来她班级门口找她,单善以为他要还东西,还得意欢喜。
结果人把她拉到角落,戳着她脑袋一边臭骂:“你这小脑袋成天捣鼓些什么,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你见过谁家下聘的聘礼是女方买的,就你那几
破手链?嗯?你就值那几
链子而已?”
他说一句,狠狠戳一下她的额头,后者捂着脑袋躲他的手,忙不迭认错,他却又忽然捧住她的脸,俯身贴上她的
。
轻轻浅浅的一个吻,一触即离,立即站直身体,手掌
她还有婴儿肥的脸,与她对视间,温声低语:“傻瓜,聘礼要男方送的。”目光专注,黑色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她。
此时此刻,她静坐在椅子里,手拿着他送的簪子,得意洋洋,笑容灿烂,如同那年。瑄瑄小公主。
终于来下聘了,她笑着把簪子放进檀木盒中,盖上盒子的瞬间,大颗的眼泪砸落在精致的雕花上。这个盒子,是单伯尧给她的,他给她的东西,总是在能力范围内给到最好。
她抱紧小小的檀木盒,连同里面的金簪,捂脸痛哭。***她在楼上有一会,一直没下来,刘妈不放心,上楼来找。
在门外听到啜泣声,急忙推开门,慌里慌张地念叨:“善善啊…怎么又哭了。不能哭不能哭,要哭坏眼睛了。”边说边小跑着到她跟前,佝偻的身子把人抱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
“善善不能哭了。哭坏眼睛,阿爸阿妈会担心的,要听话,不哭了。”她总是记得,当年她父母亲突然去世,她哭坏了眼睛,她掐着掌心止住泪意,笑了笑说:“没事的,刘妈。”漂亮的脸蛋上涕泗横
,刘妈念念叨叨的,从衣服兜里摸出块手帕给她擦干净脸。
单善没把东西带走,跟以前收到的礼物一起,留在房间的置物架上,锁在她十八岁前住的房子里。跟刘妈告别后出来,一上了车。
她陡然换了个模样,气愤地拿出手机打陆敛的电话,第一通被掐断,又打出去一个,刚一接通她就气愤地质问:“你是不是知道靳瑄在等我?”她昨晚原本是要回来的,因为周照的电话,临时改换方向去了医院。
靳瑄的性格,她太了解了,想到他跟那年一样,站在她家门口等了她一晚,她却没回来,她的心疼得慌。昨晚如果回来,会在家门口遇到他,单善绝对会把他骂走的。总比让他失望而归强,他只是想见见她而已。一想到录音里他遗憾的叹气。
她顿觉有千万把刀往心口上捅。“是不是?”她厉声质问他,后者沉默不言,她就当他默认了。
单善跟陆敛这些年,他不是没受过伤,可都没像昨晚一样让她过去,每次都是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等上
时他
衣服。
她发现他身上的伤疤多了一道,才知道他前段时间受了伤。单善气得正
发作,电话那头传来其他人音声的。
想起他说下午吴风棠会去医院,她还保有最后一分理智,怨恨地低骂了句“混蛋”挂断电话。
开车回去的路上,特意绕了圈环城高速,把油门当陆敛猛踩了几脚
愤。到了家里,拎着他换下来的脏衣服跑上楼,翻出之前剪衣服的剪刀,衣服倒在地上就一通
剪,是其尤内
,剪得碎成了布渣渣,心里还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把剪刀的刀口放到那老狗的
上。
这种事不能想,一想整个人就跟打了
血一样,浑身激动,得不恨抄起剪刀冲到医院去让他血溅当场。单善猛得一拍脑袋,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她得打住这个危险的想法。
现在干他无异于以卵击石,还没切下罪恶的
,反倒先被他的手下
扫
成马蜂窝,得不偿失。气总是要撒。
她噔噔跑去衣帽间,把他装内
的收纳盒抬出来,几十条男士内
,一条一条拿在手里,对准
裆部位利落的一剪,咔嚓一声,犹如切了真的
儿一样
。剪完内
后一件一件地重新叠好,把收纳盒放回原位,再将作案工具藏好。谁也没看到是她干的,一旦追问起来。
就说是老鼠啃的好了。藏好剪刀后,她打电话给郑悦悦,后者还在过暑假,很快接起来,问她干嘛。
单善握紧粉拳,表情狰狞:“今晚约宵夜,请你吃猪小弟。”猪小弟,也就是猪鞭,青州美食一绝,那头犹豫着问:“…你受什么刺
了…”
“少废话,就说去不去?吃不吃?”白吃的谁不要,那头果断地答“去”接着说:“我想吃牛大哥…”牛大哥,牛鞭,青州美食另一绝。“休想!”他陆敛的狗鞭,只配当猪小弟,怎么能是牛大哥!
“…”郑悦悦弱弱地说了句“出门喊我”挂了电话,已经习惯了发小三天两头的抽风。***安排好晚上行程,单善四肢大敞瘫在
上,仰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不行不行。距离吃宵夜还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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