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么不求
可是七、八岁的孩童早已不是再早几年前我可以一把抱起的分量了、阿浓体察到我的意图,一骨碌起身坐到我身边,软和的手臂环住我,侧着脸贴在我
前摩挲着。
“咦,瑶姑姑怎的在阿娘宫里?”阿浓瞪大双眼,复又抬起笑脸“娘亲,瑶姑姑在祖母那里都会给阿浓讲许多故事,还会教课上夫子没讲过的典故。”说着跑到芈瑶身边拽着她的衣袖想让她站起来:“瑶姑姑跪在地上是因为犯了错么?阿娘是这世上最温柔的阿娘,姑姑快起来。阿娘不会归罪于你的!”
我看着两人相视一笑,像是有许多默契,说不吃味是假的,阿浓刚满七岁时,张矩就赐了阿浓单独的宫苑,虽然离福宁殿不远,但我还是郁闷了好些日子,这些年我身子不
,对阿浓也是实在有心无力。
“阿浓很喜欢芈姑娘么?”我思索一番,笑了“那刚好,芈姑娘刚刚在和阿娘说想留在福宁殿,可阿娘想着。不如让芈姑娘去照顾你吧。”阿浓听了这话瞬间喜上眉梢,两眼放光地来到我身边蹭着我的发:“真的吗阿娘?啊…我喜欢瑶姑姑!”
随后看了我一眼,红着脸笑了:“当然,阿浓最喜欢的还是阿父和娘亲。”我抚着她的额发,青兰这时候俯下身:“娘娘,到服药的时间了。”
芈瑶跪别我后,阿浓牵着她离开了福宁殿,我看着他们消失在我视线里,青兰在一边
言又止。“你想么什说就说吧。”
“娘娘真的相信芈姑娘的说辞么?先不论她对小殿下是否真心,单是与陛下师出同门,‘内贵人’的称谓怎会空
来风?”
“她言辞恳切,阿浓也真心喜欢她。”我单手拧了拧山
“况且,放在眼前看着不是更好么?”
“可是…”“好了,我累了想再睡儿会一。”我打断青兰,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琰儿喂
的时辰到了吧,你去让
娘抱来。”
青兰去了西配殿,我坐在榻上想着方才的事情。我当然知道芈瑶未必心
坦
,在太后身边五年。
而太后什么心思我不是道知不,当着我的面会机有就让芈瑶去和张矩接触,更遑论我不在场候时的。
张矩内廷宫妃算是少的了,七年来膝下子嗣也只有我的一儿一女,从前是用“以中宫为先”当幌子,现在我生下琰儿。
那么后妃便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太后那边行不通了,到我跟前来能面圣的机会只多不少,只是可惜,张矩对我也不过是责任大过宠爱,但对阿浓是真心实意的任由其予取予求,自然比跟在我身边得到张矩的注意力大不少。
女人心九曲回肠,她至少表面上能对我恭敬友善,何不成全了她,宫里多个朋友也比处处树敌的好,至于最后如何,也是看芈瑶自己的本事了,我叹了口气,粗心的宫奴忘记关窗,我缓缓起身来到窗前。
看着满地的海棠花瓣,没由来一阵感伤。春天要过去了。***琰儿的周岁酒办的很盛大,张矩还是全了我作为中宫的体面。
宴席间,我见到了几个尚未出嫁的公主,年纪最长的安陵公主,挽着最时兴的发髻,身披一袭月银大袖禅衣,冷着一张俏脸,沉默饮酒…她是公子路的胞妹,又是嫡女,公子路死后在宫里的处境稍显尴尬。
偏偏安陵公主
子又极其刚烈,把错责全推到了张矩身上,两人一见面就互相
怪气,兄妹间知道彼此痛处,哪里最疼往哪里扎。
渐渐地安陵公主也不愿入宫,这次周岁酒,还是太后亲自遣孙姑姑去了一趟公主府邀请,这才不情不愿地来了。
想起从前还在洛
的日子,公子明让张矩带兵追杀公子路,把我扣在宫里当人质,我为了让张矩安心离开,骗他说安陵公主想让我入宫教她琴艺…
安陵也确实想让我教她,养在深宫里的女郎,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纵然被保护地再好,也知道宫里最近的不对劲,两边都是从小疼爱自己的哥哥,不论谁胜利了。
结局都是她要失去,而张矩又是从小养在宫外,相较而言倒是与她的情谊最为淡薄。待张矩得胜归来,彼时公子明在上林苑围猎,拉开弓箭
下一对南飞的大雁后“落雁之
”拉开序幕。
我被挟持到洛
行宫中,前线威胁张矩就地伏法,等到张矩打到洛
城下,公子明又扬言要砍了我的一双手。
我不愿让张矩为难,抬起右手撞上利刃,瞬间血
不止,公子明懊恼我的举动让他丧失一部分的有利筹码,一气之下让人把我关入暴室。
就在我以为我要血竭而亡时,安陵偷了钥匙放了我,然后青烟拖着我逃出宫外,后来,张矩称帝,安陵公主没有受到牵连,还是那个公主,却与我再没了联系,在我兀自感伤时,耳边传来宦官的请示,要抓阄了。
大殿中央扑了层
毯,抓阄用的东西铺成圆,张矩抱着琰儿走下去,轻轻把琰儿放置到
毯中央。虽说是玩乐求个吉利,周围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都往上放的,总要顾及皇家颜面。
我坐在原位没动,座下的几个夫人、美人探头探脑着。再后边的藩王、侯爵也蠢蠢
动。隔地远,只见琰儿坐在中央,抬头看着张矩一动不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他倒不怕生,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滴
地看着在座。张矩也不恼,嘴角含笑一副慈父做派。
又过了许久,琰儿翻了个身…前些日子他刚学会爬,小手撑着锦被摇摇晃晃地爬到我怀里抓着我垂在
前半干的长发,咿咿呀呀地,不知为何我又想到那个梦境,他也是这么跌跌撞撞地想到我的怀里。
我一把抱起他,泪
了眼眶。青兰在一边笑着:“小殿下聪慧,娘娘怎的感动地哭了呢?”我描摹着这个孩子的眉眼,久久不语,转而又叹了一口气:“青兰,我什么也不求,只要琰儿平安健康。”
“小殿下福泽深厚,定不负娘娘所望。”宫里的人都心照不宣地认为琰儿一定是太子,张矩也是对他的喜爱溢于言表。
可我对那
在宣室殿听到的话耿耿于怀,加上他每
来瞧琰儿时,眉间总带着难以察觉的苦愁,我很少看见张矩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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