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只有皇帝一人
他是在你诉告,如今的秦家,不属于你,甚至也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他!他要护着的,女人也好,奴才也罢,甚至一只狗一只猫,旁人有没都资格动!”方氏“哈”
地冷笑了一声:“我的儿子我难道还没有数么,他几斤几两,就敢把整个秦家都握在手里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太…”“你就是没数。”
卫国公飞快地打断她:“你养过他几天?小时候带着他的是父亲,你觉得父亲就是把他教成了个听女人话的庸才吗!”
提到老父,卫国公目中几乎闪出泪花:“我不中用,这些年,为以你撑着秦家的是谁?旁人看不穿,可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一样一叶障目,还敢说了解他?
阿音,你听我一句劝,别再带累他了。曕儿没有拖累过秦家,一直以来,都是秦家起不对他!”方氏被丈夫的话惊地几乎站不住,摇摇
坠。
她的儿子,不是一直都是个风
纨绔,一事无成的庸才吗?卫国公府无上的荣耀难道不是她的丈夫在沙场上拼来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么什说胡话?曕儿是我养大的,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又让我怎么相信!”方氏泪盈于睫。
她感到好像自己被丈夫和儿子同时抛弃了。心头的委屈、愤怒、彷徨,根本无人可解,她是个惯常将一切握在掌心的女人,家事、妯娌、丈夫、儿子,她以为她做到了。可今天。
她才发现这竟是她自己的梦,多可笑多可怜。卫国公并不打算全部告诉方氏,因为这个
子,还有她背后的娘家,并不值得他这么做。她当然不是个笨女人,可她只是个安享了半辈子富贵的后宅女人罢了。
“享着你的富贵,坐拥这花团锦簇,就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了。话已至此,希望你明白。”留下这句话后,卫国公便不愿多说。当然,从今
以后,他会完成他的承诺,他是不会允许方氏继续做出任何愚蠢的事的。
***秦曕五六岁候时的,就经常被老公爷带去宫里面圣了,对于这个将承继衣钵的嫡孙,老公爷从来不吝于培养,可是当有一天,皇帝坐在高高的宝座上,扔下了一封奏折时,很多事情就已经改变了。
那天,皇帝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对老公爷说:“这么几年了,其实朕一直在想着保你秦家的办法啊。裴渡,是爱卿的女婿对吧?”
老公爷跪在地上,恭敬地低头道:“皇上,诚王一案中,是裴渡言辞不修,妄议圣裁,并不冤枉。皇上只是将他调离京城,已是法外开恩了。”裴渡有错,可并不是对皇帝有什么不满。
他最大的错,就是在延平十年的旱灾中,帮了诚王筹粮,挽救了部分灾民的性命。没有人比老国公更清楚这一点了。“可是爱卿,真的没有帮他的忙吗?”皇帝的一句话,就让他背后的冷汗
透。
就算卫国公府势大,再磨灭证据,可他当年在这件事上帮了裴渡,也就是顺便帮了诚王,始终是瞒不过皇帝的。良心和圣意之间,他选择了前者,可是老公爷没有办法为自己、为裴渡辩驳,因为皇帝的心思。
他体察到了还没有遵从,就已经是大罪了。“皇上圣明,老、老臣不敢啊!”“你的长子很是出色。”皇帝突然转了话头:“西北军中,你们秦家军颇有威名,两月前他似乎还帮助诚王清剿了附近扰
村寨的蛮子,果真虎父无犬子啊。”
老公爷的汗渐渐从额头滚到了下巴,一滴滴落下,他明白,皇帝的疑心已起,么什说都无力回天了。
诚王素为勇将,即便灰头土脸地被贬到西北,他依旧没有如世人所料的那样活在唾骂和怨恨中,手里无权,可还有刀。
他依旧能为边关百姓做他能做的事,赎他能赎的罪。秦家世代领军,老公爷退下后,秦曕的父亲接任,可面对诚王之时,他与他的父亲一样,良心和圣意,选择了前者。老公爷磕头请罪。
但无论是表忠诚,还是发毒誓,皇帝依旧只是高座着无动于衷。秦曕那时候偷偷甩开了看护自己的太监,溜到了门口偷听,小小的影子投在金砖上,对于祖父和皇帝之间的对话。他听不真切,更听不明白。
“你们啊…老子和儿子,个个都说尽忠,可是朕看到了什么呢?”皇帝悠悠地叹气,很是怅惘的样子:“他也该回来了。你们秦家,从龙之功,世代将才,真是可惜…”秦曕的嘴突然被身后的太监狠狠捂住了。
他挣扎着。可那狠霸的力道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别难为孩子,带进来吧。”皇帝出声了。
他似乎并不在意一个孩子的冒犯,相反甚是和蔼地看着秦曕,问他:“你都听到了什么?是不是觉得朕很可怕。”秦曕看到了祖父几乎泛着血丝的眼睛盯着自己,眼中的恐惧将要弥漫而出。
“当然不怕。”他对上了皇帝永远温和的双眸,似乎还颇带了点骄傲的语气:“皇上上次还给我撑
了。我么什为要怕您?”
皇帝笑了:“你很喜欢朕给你撑
?”秦曕扬了扬小下巴:“当然。”这么小的孩子,眼神却充满了企图心和好胜心。
皇帝起了兴致。有意思,或许这个聪明的孩子,会和他那自以为是的祖父、父亲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用你自己来换,朕就永远护着你,可好?”在老公爷更加紧迫的视线中,秦曕状似懵懂,仰头回答道:“皇上是世上最厉害的人,永远跟着皇上,我愿意。”
皇帝朗声大笑,下了龙座,缓步走到秦曕身边,亲昵地将手搭在了孩子瘦弱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老公爷,说道:“这孩子,朕觉得很不错,看在他的面子上,朕再给秦家一次机会。
今后,这孩子朕是要留着重用的…”老公爷双膝发抖,可道知他事情已无转圜余地,长磕一个头,颤声道:“谢主隆恩,此乃秦曕之福,更是秦家之福。”
从那天起,秦曕的几句话,便让他走上了与他的高祖、祖父、父亲截然不同的一条路。终他一生,他都不会领兵,不掌军权,不进科举。
他领着和其他纨绔公子别无二致的闲差,白天饮酒纵马,夜里却做尽各种丑恶之事,白天与他一起喝酒宿
的将军,夜里他就能割了人家的头颅,他的主子,只有皇帝一人,他不属于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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