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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反好笑起来
 “…殿下。”“请放过…臣将来的子。”脖间的桎梏骤然消失,姜晏重新落在地毯上,捂着火辣辣的咽喉大口息。太阳怦怦直跳,头脑晕眩嗡鸣,发黑的视线逐渐见到光明,她看见面前有一双缎面鞋履。深青色的,样式简朴,像极了闻阙平里的穿戴喜好。

 抬起酸痛的眼帘向上看,又看到了月华似的衣袍,让她想起酒宴间怀抱月光的青年,她对上来人清俊的眉眼。宿成玉静静望着狼狈的姜晏,再次请求道。

 “殿下,请饶恕姜五娘的冒犯。”松手的司晨掉了脏污里衣,赤身体走到楎架处,扯了件袍子披在身上,他脸上依旧带着未曾消散的憎恶与怨怒,眼珠缓缓转动着。来回打量宿成玉和姜晏。

 “…啊。”司晨短促地笑了下“我想到个有趣的法子。”“这样罢,既然你来了。我也不问你为何深夜来此…宿六,只需足我一个条件,取悦于我,此事便可揭过。”

 他抬起手,指尖隔空点了点姜晏。“还记得我说过,驯服女子的办法么?”让她痛,让她恐惧,让她依赖。剥掉衣裳,剥掉自尊,剥掉脾。成为狗,成为猫,成为不会背叛不会说话的宠物。

 “就在这里…”“你们,做给我看罢。”***宿成玉在晚宴上喝了些酒,他不贪杯,但身份摆在那里,遇着需要奉陪的场合,自然不能推拒。

 也因此,他休息得较早,外头的灯火刚刚黯淡下来,便和衣躺下了。楼外的雨声持续了很久。

 在不安喧闹的气氛中,宿成玉陷入似梦非梦的幻觉,他仿佛置身于凄风苦雨,身体里里外外都冷透了。视线蒙不清。

 恍惚间,耳朵钻进怪异绝望的呜咽。呜…嘎…咕呜…像女子的哭声,有气无力,拼命压抑。像怪物的嚎叫,断断续续,呕吐窒息,然后画面亮起,他又见到了曾经的少年,背着惫懒的少女走过洛长街。

 灼热的阳光漫天漫地,将他们的身体烤得冒烟燃烧,焦黑朽烂。变得面目全非的姜晏,向他抬起头来,黑的眼眶出粘稠的血,她在哭。

 她说,宿成玉,我不想死。震颤心魂的雷声劈进大地,炸裂般的轰鸣硬生生将宿成玉拖拽出噩梦,他按着莫名发痛的心脏爬起来,被毫无来由的不安搅得呼吸紊乱。这不对劲。

 很久以来,他一直无法感受到情绪的大起大落,更不会有神经质的慌张。万事万物皆可计算衡量,就算被谁拨动心绪,也只是风吹涟漪般的动静。

 可是现在,宿成玉的确在慌张。这种陌生的情感,像是从噩梦中攀爬出来的幻觉,又如同另一个错的魂魄试图夺舍身体。

 有什么在不断催促着他出门,赶紧出门,不要滞留此地。去哪里呢?宿成玉踏出朱楼‮候时的‬想,他很茫然,茫然地撑着伞,克制有礼地对宫侍解释自己睡不着。想在雨中漫步闲游,并拒绝了宫侍的陪同。

 文人大抵都有类似的神经病,宫侍拿着敬佩且不解的眼神目送宿成玉步入雨幕,并未强行阻拦。

 在周围转一转没什么要紧。总归下雨天哪里也去不了。机要地又有重兵把守。于是宿成玉得以独自散步。说是散步,他的目的地却很直接。是皇子王侯临时休憩的软烟殿。

 因为猝不及防的暴雨,一些重要人物都留宿在此。三皇子,奚太尉,以及…闻阙。软烟殿足够宏敞。

 住在这里的人,彼此都打扰不到,毕竟要么是天生贵胄,要么手握大权,身边都带着许多自己人。

 这算是某种特殊待遇。金乌苑秋狩的规矩,并不见得一视同仁。宿成玉收了滴水的伞,向守卫轻声诉说来意。

 “我有要事与三殿下协商…殿下是否方便?”没有来由地,宿成玉就是觉得司晨尚未入眠,并且,出于某种诡谲的直觉,他认为自己必须来找司晨见面。真奇怪啊。

 宿成玉掩下眼中的困惑与迷茫,他果真被放了进去,由兵卫引着。来到三皇子休寝之处。隔着门,他听到里面细微的扑腾挣扎,耳的呜咽若有若无。咚,咚,咚。他抬手敲门。这是逾矩之举,是不符道理的冒犯,最后一次敲击时,力道似乎要比先前重,手指关节隐隐作痛。

 可司晨竟然没有怪罪宿成玉的冒犯,而是将人痛快放了进来,允他窥视室内荒诞的景象。凌乱的榻躺着姚家的女子。本应跟在沉如青身侧,刺探闻阙与沉氏关系的姚家女,已经睁着空的眼睛死去了。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诧的事。司晨本就脾如此,容易在事与施刑时失控发。宿成玉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姜晏会在此处。‮么什为‬?她‮来起看‬糟糕透了。可怜巴巴的,有气无力的,被司晨拽着拎着。脖子快要掐断,脸蛋青紫发,她‮来起看‬快要死了。

 宿成玉的心脏又开始不对劲。似乎有种跨越了漫长岁月的怅然,一点点握住跳动的血,攥紧。“…殿下。”他回过神来,摒弃无法理解的情绪,谨慎判断着当下情况,开口道。

 “请放过臣将来的子。”“将来的子”是个足够稳妥的称谓。可以提醒司晨清远侯府尚有可谋之处。

 事关大计,足以让司晨从暴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放过姜晏的性命,但就算司晨清醒了,也不会轻易让她走。出于多疑的本,司晨定会想出许多种手段,让姜晏永远闭上嘴。

 那些手段足够毁掉‮人个一‬的所有,宿成玉本已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当他听到司晨接下来的命令时,并无震惊愕然。“…在这里,你们,做给我看。”竟然命令他和姜晏

 宿成玉忽略内心隐约的抗拒,平静想到,这其实是最温和的命令了。姜晏的身体不会受伤,也不必遭受过于冷酷的折磨。

 只是而已,世间男女孕育子嗣的本能行为,唾与汗水的换,肌肤的相识,毫无意义的取乐。毫无意义。所以…没有关系。宿成玉按住姜晏的肩膀,在感受到她肌肤热度的同时开口说话。

 “臣遵命。”***姜晏清楚地听到了这三个字。因为一切太过荒诞,太过吊诡,反而显得好笑起来,于是她真真切切地笑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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