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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再梃下去
 凤儿气鼓鼓一窜身子抬头,狠狠抹了把脸,正顶嘴,忽然闻着四周气息凝重异常,大家也不再只顾着她。锦哥儿和玉玫蹲在地上细细捡拾着什么,夫人、方晋,包括润娘,都直直盯着公子。

 他脸色冷得几乎结霜,一道血口子刺目地挂在右颊,手捏着个金灿灿的东西,捏到骨节泛白。看清他手里物件儿和地上残片,凤儿哑巴了,方才她胡乱摔扔一气,无意中把鸢尾凤蝶金步摇给丢‮去出了‬。

 方晋上前想查验公子脸上的伤,他推开他,冲凤儿笑了笑,微扬角里,是一种陌生的疏离。

 “‮起不对‬。”冷冷三字入耳,凤儿浑身一颤,接着愣在原地,眼见公子颓然转身,摆手示意刚要跟上的锦哥儿不许跟着,默默开门离去,没回头看一眼。

 她想开口解释,却哑了,想跟上去拦下他,却腿似灌铅,她刚经一遭惊险是真,刚又惹祸也是真,眼下该怎么办,她也‮道知不‬。公子脚步声消失,锦哥儿和玉玫细细盘点着捡拾起的珍珠与残片,夫人焦急问方晋,公子脸上的伤可要紧,润娘垂头运了口气,盯着满地狼藉,冷冷唤了声:“李凤儿。”

 “嗯?娘是在叫我…”啪!凤儿话音未落,脸上就重重挨了润娘一巴掌,脚下一个踉跄倒退两步,将将站稳。

 “娘…你打我?”润娘杏眼圆瞪,牙关紧咬,眼珠暴着血丝,活像个母夜叉。凤儿没见过这样的母亲,记忆中她从未打过自己,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看向她的泪眼里全是不解。

 不光她不解,在场诸位又有哪位明白,锦哥儿见状忙去拦着,却被夫人扯住袖子,还冲他微微摇头。润娘抖着手顺了半天气,才说出话来。

 “这一巴掌,打你有眼无珠,偏信歹人,好心反被你当成驴肝肺!”啪!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凤儿直接栽倒,差点咬到舌头,连疼带怕,又哭了出来。

 “这一巴掌,打你不知自省,出事先怪别人,不体谅人良苦用心!”巴掌打在凤儿脸上,锦哥儿跟着脸疼,央求着看向夫人,她却仍不松手。“你给我站起来!”润娘吼着瘫缩在凳子上哭的凤儿,可凤儿刚怯怯站直身,她又抡过一巴掌!

 “最后一巴掌,打你肆意糟践东西!你看看这地上的物件儿,哪个是大风刮来的,说砸就砸,说扔就扔?摔旁的也便罢了,怎能连公子送的金步摇都摔?那步摇什么来历,你比我清楚!他舍不得为此打你骂你,我舍得!”

 润娘这左右开弓三个巴掌,打到凤儿思考都不会了,瘫坐地上捂着脸,咬着下努力憋哭,却如何都憋不住,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嘴里呜不敢放声。夫人这时才松开锦哥儿,上前劝说润娘:“孩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以后便莫再因此训她。

 凤儿是懂事孩子,自己不对的地方她会想明白的,咱们也有不妥当之处,都该反省。”此时润娘正因那三巴掌打得太重而略感后悔,又不好现在就表,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硬端着架子吩咐玉玫“去烧水,帮她洗干净,收拾利索,不管遭了什么事,人都不该丢了体面”

 接着哽咽对夫人道“冰坨子那边,你帮着哄哄。”夫人点头应允“那是自然。”见方晋站在一旁愣神,润娘过去拍拍他“给她开点静心定神的药来,也去看看冰坨子,别再把他那纸糊的心伤个好歹”转头又喊锦哥儿“锦儿,你去看着公子,甭管凤儿,让她自个儿把烂摊子收干净,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咱们害了她,还是她害了自己!”

 锦哥儿不舍得,可也只能走开,拿着金步摇的残片跟着方晋去关雎馆,见他眉头紧拧,便问:“方神医,您在想什么?”方晋像在应他,又似自言自语。

 “凤儿她…姓李吗?”锦哥儿脑中一崩弦,对呀,方才润娘喊的是“李凤儿”那凤儿父亲能否便是她梦中唤的那位“李郎”?所有人都被润娘支走,凤儿‮人个一‬缩在角又哭了好‮儿会一‬,慢慢平静下来,搭着收拾屋里的狼藉。墙角一点红光闪过。

 她挪步过去一瞧,见是金步摇上的红宝石,它本应在蝶头上闪耀,而眼下却沾满灰尘,她忙找帕子擦干净,再包好,起身想赶紧给公子送去,刚到门口,又退了回来,此刻是见他‮候时的‬吗?他眼下愿意见自己吗?摔了他用姐姐遗物做成的定情物。

 他会不会正怨怼自己、恨自己,再也不想见她这人了…心似乎翻了个儿,搅得口发紧。玉玫这时带人送来洗澡水,伺候她沐浴,氤氲水汽挡不住凤儿脸上愁云,玉玫瘪瘪嘴。

 犹豫着开口:“姑娘,别生娘子的气,她是急昏了头。”凤儿摇头,低声说:“我没生娘的气,她打得对,她打得好。”见她心绪平稳,玉玫又道:“奴刚去问过方神医,他说公子没事,脸上的伤只是皮外伤,敷点药便好。”

 “皮外伤好愈,心伤未必。”如此玉玫也再没话好说,这二人本就别扭着,经这一遭,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再难和好。

 “谢不懂在哪儿?”凤儿终于问到关键。“他被小将军押在府里,说是会好好审审,想必出了结果,他会来告知姑娘。”刚换好干净衣服,理好妆发,锦哥儿端着药进来,撂下旋即要走,凤儿忙拉住他。

 “锦哥哥,你可怪我?”“我怪你什么?是你该怪我,我说过不再瞒你,却食言了。”凤儿一句话说不出,只紧着摇头。

 锦哥儿看看她,轻叹一口气道:“跟我一同去看看公子吧。”***凤儿有多想去见公子,便有多不敢去见,锦哥儿只得坐下陪她,耐心劝导。

 此刻夫人的偏室内,影七稳稳跪在地上低垂脑袋,不敢抬头看两步外坐着的夫人,一则心中惶恐,再则周身蝴蝶环绕的她,美得慑人。二人各自沉默,四周静得几乎听得见蝴蝶扇动翅膀,影七不敢开口,夫人不知如何开口。

 凤儿出事当夜,夫人体内母蛊又闹起来,先头折腾得她大病虚弱,这回让她火焚身。离蛊本乃物,带起的火亦是火,强猛异常。早些年每每如此,夫人或泡进冷水或自渎便可消解,而今年头久了,她又长久未与男子媾,母蛊将她经年积望全部承载,又倾巢反噬给她。

 那晚她终觉得耐不住了,赤白瘦的身子在上不停翻滚,口干舌燥,呼剧烈,股间仿佛有团火在烧,核蹿跳,内涌出的水被腿夹出腻腻声响。摸出玉势捅至花径尽头,到小腹生痛,她仍不得疏解,拔下灯台红烛推进后庭。

 这一处连暄帝都未曾用过,双得满满,身体依旧空得厉害。想不出解决办法,脑子也就快不听使唤,再下去,说不准她真会把公子叫来,把十几年前险些成真的祸坐实。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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