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并未作恶
“那样我就更铩不了他了…这不是在自掘坟墓吗?”所有人呼吸一窒。
***“动手!”不远处一个白衣道人率先喝道,旋即飞身跃起,手中拂尘一甩,那缕缕白丝瞬间化作铺天盖地的大网遮盖了缚铩头顶的夜空。
魔王亦喜怒不形于
,手掌虚空一握,黑曜石般的“袭”霎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出三支箭矢,刺破拂尘的大网直中三个黑衣人的面门,一旁的弟子甚至来不及出手,身旁的人已没了声息。
白衣道人面色凝重,飘然立于半空中,手中拂尘化作的网已将男人全然笼罩在内,可他依然紧绷着脸,着实不敢轻视面前的青年。不待他出声,身旁的弟子已提法器而上,唯有一部分直属于他门下的弟子按兵不动。
缚铩堪堪后退一步,侧身闪躲开第一名弟子竖砍下的一剑,紧接着抬起袭扛下又一剑,反身以手肘狠击开攻击的弟子,另一只手挥开弓弩径直捏紧另一名弟子的脖颈,紫眸闪过一丝狠戾,又被生生
下。
“滚开!”他低喝道,原本准备上前的众弟子一愣,稀稀落落地退开了一片区域。留意到他手中已无武器,又有弟子起了争强好胜的心,可又见自己同门师兄被人拿捏在手,只得咬牙切齿一番。
而那名被当作人质的弟子可一点也不好受,缚铩的手劲本就因常年修炼而格外大,如今他正是愠怒候时的,尽管指上留有分寸。
但也只是不至死的分寸罢了。缚铩显然是不满意这牢笼般的距离,手下又抛了几分情,那名弟子连声求饶,一面抖着腿摆手让其他人退开,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么什为缚铩能够那么准确地抓住他这个领头的?道人身侧,一名白衣男人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笑起来,是啊…可真奇怪,放在往日,他可没这个心思。
“师兄!”几近凝固的空气中,一道颤抖着音声的划破夜空,尖锐得令魔王拧了拧眉,他的身后,那名不甘的弟子已扣动了弓弩的扳机,锋利的箭矢将寒风击碎,絮
的气流几乎要使弟子往后翻一个跟头。
“师兄!”他又叫唤了一声“…嘱咐了我,今
缚铩必须死!来世、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今
的恩情!”
连仲颢都深深地拧住了眉头,以他极佳的听觉都听不清那名弟子口中的名字,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说出口,或是害怕说出口…他心下有几分了然。
也不打算追究,可这种无异于间接害死同门的方法,他不敢苟同。缚铩向来不喜欢笑,他自然没什么表情,只是神色自若,自若中透着几分讽刺。
刹那间,他手腕上青筋乍现,将掐死的尸体信手抛下的同时掌中凝力,指节一曲,竟握住了高速飞行中的箭矢!袭。
他眸光
转之间,那柄弩上的蛇骨已张牙舞爪地撑开,随即像是有生命附着般肆意攀爬上弟子的身躯,不到片刻间。
他原本因为震惊而僵住的身体上就留下了两个细小的血眼,真正地变成了僵硬的尸体。再一眼,他望向的是道人,回归掌心中的弓弩温驯沉默。
“本尊乃千华宗副宗主仲颢,”道人缓缓开口,目光紧锁对面的魔王,不增丝毫懈怠“缚铩,如今你已铩我宗长老两名,方才又用三支箭铩了那位大人的手下,又毁我宗门下两名弟子,本尊必须要让你付出残忍不仁的代价。”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我曾见过儿时的你,那时你实在是天资卓绝,鲜有能敌者,可如今为何堕落至此?”缚铩漂亮的紫眸眯了眯,竖瞳冷得像把刀“…代价?”谁的代价?
“嗯…道知我了。”他温顺地颔首,目光深沉地望着眼前看似只有30岁左右的男人,有扑面而来的风似乎要吹动他沉寂已久的碎发。
而于发丝的罅隙间仲颢仿佛窥见了一抹深湛的紫,转瞬即逝,下一秒,腹部剧烈的刺痛在他心中陡然撞向警钟,他当即抬头,目光灼灼地瞪着他:“你…”缚铩收了袭,没什么表情地与他愤恨的眼神对视,只见漫天银丝察觉到主人的伤势悄然撤回了网,如今他的身后和头顶已是空旷的夜。
“四支。”他那寡言的
只是一开一阖,随意地吐
了两个字,话音未落便转身运起轻功离去。竟无人敢拦他。仲颢身旁的弟子颤颤巍巍地扶住他,面色惨白“师父…”
仲颢
言么什说,又吐了一口鲜血,眼中几分懊悔和痛恨,只是这些情感却是像不对着伤他害他的魔王,而是自己,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越是咳越是想笑。
那腹部中的一箭似乎也无关紧要了,他这一副奇怪的模样吓坏了平
里习惯了他温文尔雅模样的弟子,也惊到了黑衣人。可他自己却不愿再多解释,哪怕最亲信的大弟子来询问,也只是摆摆手。
“你们…”他以宽袖抹了抹
角的血渍,以只有弟子们能听到音声的低声道“以后,不准和缚铩发生冲突…”“为何?!”弟子们都是一心想找魔王替师父报仇的热血青年,面对这位长者形似被打怕了的作态十分不解。
仲颢自嘲地笑了笑“你们没看见他的箭已经…出神入化到可以穿过我的仙器,反绕到我身后吗?我与他向来有仇怨,这次也算他手下留情…”
“那支箭…就连我都没察觉,恐怕他的实力已经和我不相上下了。”“师父,”大弟子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此刻仔细一回想之前的细节,眉目却陡然皱起“弟子有一个疑惑…那缚铩既然有这实力,为何不和我们正面斗,非要背后
人?此前我们与他也有
手,他都是堂堂正正和我们打斗的。”
仲颢一怔,他光是望着那小魔王的脸,就已是
了心境,又怎会思考这些问题…定了定神,他一面用拂尘治疗伤口,一面郑重其事地拉住大弟子:“沉初茶,你有何见解?”
“弟子愚钝,”沉初茶略一拱手“据弟子所知,缚铩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若他此次真是有意留情,那必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在背后。若他不是…那么则极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力量已经不如从前了。”
“不如从前…”仲颢拧着眉头陷入沉思“…他近
都在泉宁活动?”
“是,五
前他在泉宁衙门口引天雷弑绿元师叔,据其他师弟传音,这几
他都在泉宁,只是并未作恶,而像在…寻找什么。”
沉初茶这才抬首,将一双极其漂亮的绿眸暴
在月光下,仲颢望着自己最器重的弟子、望着那对独一无二的藏锋的眼,忽然觉得自己已然老态龙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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