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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像是异国人
 由于该体经专业人士何大夫之手确认为有利于康复的方法,于是那些明里暗里的眼睛也就睁一只闭一只了。

 “古德猫宁!”精神小伙顾临渊冲少年摇摇手,后者腼腆地点点头,他还没完全学会那些冗长的句子,但大部分词汇都学得很好,英语渣渣顾临渊实在是自愧不如,不过他还是不太敢开口。

 盯梢的人对此见怪不怪了,顾临渊总是对府里宣称自己来自一个神秘的地域,有时偶尔也会崩些新奇词汇来,少数他们听得懂但觉得鄙不堪。

 但大多数是听不懂的,比如现在:“你树尔刀客塔何能help阿斯?”顾临渊一边做伸展运动一边问。

 伏湛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用点头回复,又小声又断断续续地说道:“他砍、扩货死卡来help…卫只需、芳得台姆吐构。”顾临渊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于是顺着他的话茬继续将戏演了下去:“既然刀客特比得上阿斯。

 那你也不必在意殿下弄什么吐构,就这样吧!”听得懂吗?听得懂吗?呵呵,凡人。这段时间她只能通过伏湛连接到正在外出诊的何逸,虽然他说自己就在城中多转转,但一是不好麻烦人家总是送东送西,二是她怕卫鞘怀疑何逸。

 那样他很可能又会开始弄么蛾子唉,这下可真要把人家给扯进这趟浑水来了,顾临渊想想就格外头疼。距离卫鞘登基恐怕‮是不也‬那么久了,她该如何安排才能让一切天衣无呢?难道又要叫缚杀过来给她伪造假死?

 蓦地,一双大手包裹了她的小手,伏湛稍稍恢复了血的脸出现在她正前方,少年蹲下身于她平视,目光温柔得像是她太久没有去思念的家。“没事的姐姐,”他一如既往地安抚着她“我会去想办法让阿斯能够更加有胜算,放心吧。”

 送走了焦虑身的小姑娘,伏湛活动着跟随她做广播体而稍微灵活一些的关节,慢慢踱了回去,屋内,何逸等待已久。

 他一只手捧着一个小瓷罐,另一只手握住他卸去部分绷带的手,半晌笑道:“想必是在这里待得太闷了,你都喜欢斗这些小家伙来了…”话罢。

 他从袖中掏出一笔“我的刀客塔肯定能斗得过你的阿斯。”伏湛依旧白皙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语气却泛起笑意:“那便试试看吧,我的阿斯可是皇子府里头的蛐蛐。”窗外,一道黑影无声地掠过、停驻又离去。

 ***“…走了?”良久,何逸吐出一口气。少年颔首,皱着眉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何大夫,你确定你可以帮我?”

 “你说过的那些渊源…”他望向身侧的男人,轻轻把手离他的掌控中“还有你的那些朋友,我…”他‮有没都‬印象,一点也没有。何逸说他的父亲曾是自己母亲的情人,因而他们可以算是半个兄弟,可是他们之间的年龄实在差了太多。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却也不得不因此提高警惕,况且…这件事也太不符合常理了…怎么能…“‮道知我‬你心存疑虑,但你的母亲…”

 何逸从容不迫地接道“她是一位…很传奇的人,她喜欢打破常理,所以你不能以世俗的眼光去看她…”她的情夫多到数不胜数,父亲不过是最得宠的一个而已,他在内心腹诽。

 伏湛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件事情还得快些解决,我不希望姐姐为难,而我现在这副样子…”

 “你且放心。”何逸拍了拍他没受伤的一边肩膀。他低头,视线扫过他拍过的地方,又抬起投向他,何逸一瞬间仿佛‮了见看‬曾经叱咤风云的那个女人,他在审视他,但很可惜,他并非说谎。

 “关于我的父亲…”临走前他叫住白衣的男人,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迫切“我梦见他把我推开、把我丢下悬崖…可后来他又对我那样好,他…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看到原本温润如玉的男人一瞬间黑了脸,何逸抿了抿,手拧成拳又松开,半晌才缓缓撇开眼道:“他害死了你的母亲。”“其他的话我都可以信,”伏湛盯着他的脸侧“唯独这一句不行。”

 何逸放弃了,他拂去身上无意飘上去的药渣,起身收拾药箱“我确实存在感情用事,此事我建议你一步步恢复记忆再给予评价。”

 他的手指一抖,一个小瓶落在地上,伏湛眼疾手快,双指向地面一触便夹起那一瓶药丸:“这是…?”何逸半蹲着身子僵直在原地,沉默良久,伏湛也就这样夹着药瓶望着他,一直到他低声道:“…这是…能够压制你体内毒的实验品‮物药‬,不一定能起效,而一旦起效你将恢复记忆。”

 “我只问不起效会如何?”伏湛轻声道。“…经脉尽、功力尽失、皮肤渗血…都有可能。”何逸垂下头,伏湛只能看到他的发顶与鼻梁两侧近乎灰白色的眼睫,颤抖着,犹如鸟儿脆弱的羽翼。

 “况且…你恢复记忆后,真的能够一如既往地对待她吗?”伏湛的手指摩挲着药瓶口,指尖在木处打转。

 “你先站起来,”他‮音声的‬又轻又沉,重重在何逸背上。他如筛子般狠狠抖了一下,差点出现了一些不太可能的幻觉。

 “此事先不要声张。”他叮嘱。何逸颔首。‮道知他‬他的意思很多,一方面是卫鞘,另一方面则是时常以关爱弟弟为由与自己联系的顾临渊。伏湛撑在侧,没有撬开瓶也没有丢掉药瓶。

 他就这样呆呆地握着那瓶药,仿佛握住了打开装着噩梦的盒子的钥匙。鸟儿向往自由,但其它动物也是如此。

 就连泥地里的爬虫也挣扎着想要一块更空旷的土地,他望着窗外出神,他经常这样做,不会有人怀疑一个病人在偷听。

 他只是聆听着。自从那一次重伤苏醒后,他的很多东西重新觉醒,比如过人的听力和透视般的视力,他往往能感知得很远,并不详细,模模糊糊的他却能够理解大意。今天他在听打理花圃的花匠闲聊。

 他们说哪个丫鬟打扮得美、哪个姬妾在上发挥得最好,又有人打趣说别人没体会过那滋味,单凭“听来的东西”可没法判断,于是那人便反驳说,殿下那时候可持久了,也唯独在她那儿待得久,其他的莫不是草草了事?听着听着他便红了脸,便会去想顾临渊今天穿什么样的衣裙,有没有带簪花或者扎个蝴蝶结。

 她总喜欢披个薄斗篷,说这样就像个“巫师”他记得这些东西都是西域那边来的怪人,父亲偶尔会提到。

 他们的巫术修炼体系和道修魔修都不一样,但顾临渊‮是像不‬西域人,她就是标准的中原人长相…她说过他的五官很立体,就像“石膏”打磨出来的一样,像是异国人,也许就是西域那边的模样吧。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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