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很难被记住吧
但他们在世间消失了太久,所以很多人都忘却了他们的存在。神明控制着这个世界的原则,一旦有人违反,他们就会出手惩罚那个人。”顾临渊轻笑:“感觉伏湛大人这么神通广大,定不说就是神仙下凡呢?”
“当然不是,”伏湛似乎被她的彩虹
给逗乐了“我的父亲是人,而我的母亲是魔。”原来是混血儿!顾临渊打量着他高
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寻思着难怪这么好看。
“魔族母亲和人族一样吗?”“啊,或许还是有差别的。”伏湛沉
片刻,似是在回忆他口中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这就不得不提及我的童年了。”
“那时候我还很小,家里有一个兄长,但并非与我血脉相连,母亲很喜欢我的兄长,也许是因为他的骨子里缺乏魔族与生俱来的‘种群’观念,她无时不刻都守护在他身旁,教育他、引导他。”
“那你呢?”顾临渊无端联想起自己还小候时的,爹妈曾提及要给她生个弟弟妹妹的事,她那时候严辞拒绝又哭又闹,这才让爹妈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啊…”伏湛淡淡地笑起来。“我在父亲那里,他不喜欢我,所以我被千夫所指、被万人所骂,他不会知道、也不愿过问。”“后来母亲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我,就把我丢进了魔族最北端的一道大裂隙里。”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对着故事书念起美好的童话故事“那里黑得什么都看不到,但有很多死灵…历代魔族的死灵,我在那里活了很多年,久到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直到我可以看清、能够听到、感知到很多东西,母亲把我带了出来,”顾临渊的心揪起来。
她法办没想象看上去如此温良的他居然经历过这些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后来呢?”她急于听到一些乐观音声的。
“我的兄长被带走了,而我成为了部族内唯一可以继承母亲遗志的人哪怕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失踪了,我依然在践行他们所期望的一切。”讲述至此,他终于
出一丝落寞来。
顾临渊明白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妈一直在强迫她做一些她意愿不去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则刚好是她妈曾经没有实现的愿望。仿佛她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她母亲的容器、一个傀儡,母亲的年岁渐长。
她的灵魂腐朽了,所以她的意志在她的躯壳里重新生长出来,她顾临渊就是代母亲活下去实现愿望的工具。
“我明白的,”她低低地说“有时候我想想过一了百了。但又觉得自己从未真正活过,穿越到这里来之后,似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这才是真正的我。”“所以我会羡慕你、羡慕我的那个朋友,”伏湛的身体稍稍朝她靠近了几分。
那双漂亮的紫眼睛几乎要把她给
进去“你们可以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可以为自己保驾护航。”
“么什为你不可以呢?”顾临渊望着他,几乎是在想法形成的一瞬间就
口而出“伏湛大人比我能力要强很多,你完全可以活出自己,不必受世俗的约束。
哪怕现今你仍被束缚着,可哪怕是束缚,也不应该是做着‘你母亲想要你去做的’事,想想…你到底希望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
“种群就像我们现代社会,人的理想最终也会为了社会的理想而服务,可是我们不会只拥有一个梦想,它可以千姿百态,只需要最终的目的是好的、结局是好的,不就好了吗?”她挠了挠头“我感觉你其实很在意自己的种群吧?
不管是魔族也好,混血也罢,你属于你的种群,可你的种群也缺一不可,自私一点其实也未尝不可,总之呢不能让一些顽固的东西凌驾于你自己的意识之上,不是吗?”“嗯虽然这些话会让你觉得我是个自私冷漠的人,”一股脑全部倒出来之后。
她才发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群体的一员,也许他们的传统和观念与自己接受的现代教育是截然不同的“不过这确实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伏湛缄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顾临渊甚至怀疑他睡着了。
“临渊,”他突然温柔地唤起她的名讳“也许我现在并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想法,可我的直觉认定,纵使你拥有冷漠自私的一面,也会为心中的那一点温暖所驱使,向弱者伸出援手。”
***被伏湛送回屋后,顾临渊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她对他有一种陌生的亲切感,再加上同类的消息让她的神经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她竟一口气吐
了多么那以前根本不会去说的往事,这让她无比意外。
同时也深深记下了他提及的种种。人、魔、神。不同的种族因为不同的信仰而反目,但又相互制衡,人族有道修剿魔,魔族有天赋杀人,但由于人族的血脉更纯正,因而混血大多是人族模样,极少数经过“魔血觉醒”才会展
出魔族特征。
但也不会同时拥有修为和天赋。如果她尝试去修仙,最终修成正果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去找神明把自己给送回家了?可那样的话,还道知不得修到猴年马月去呢!她又回想起伏湛的话。
他指着自己漂亮的深紫
眼睛一字一句告诉她:异色瞳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人族中,如果眼睛颜色有古怪,那就肯定是魔族或者混血。这么说难不成沉灼槐也是混血?所以他会这么清楚棠梨村这个地方,都是因为他作为混血曾经了解过这里?
她感觉自己正在慢慢接近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真相”可原本这种难以捉摸的难受又被伏湛今晚的话语给安抚了过去,青年弯起的眼眸和染上笑意的声线实在过分美好,一时让她不再有了发愁的心思。
如果明天他还来找她的话不能像今天这样
发牢
了,她想着想着,顿时窘迫到不行,连盖在脸上的被子都遮不住她内心泛滥的尴尬。
她的这个毛病也许是继承自她的妈,因为她的妈待她也不咋地,所以她缺乏的爱在临近中年的年岁里尽数化作对家庭的怨气发
在了她的身上,她学会了倾听、敷衍。
最后变成了一道迁怒链的结尾,她没有朋友可以分摊她的痛苦,所有的事情在能只她的心灵里一点点磨蚀消化“原来顾姑娘的母亲也和我印象中的人族母亲有所不同呢。”
伏湛轻叹一声,望着身旁几乎要把头埋进大腿里的姑娘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顺口说出来罢了,又如何呢?”“我昨天晚上还想着该讲点好玩的了,”顾临渊闷闷道“但我发现我所能铭记的都是些无聊的事情。”
“喜悦总是在细微之处感染你的心,所以很难被记住吧,”伏湛的手掌覆上她的背,轻柔地顺着她的脊骨安抚着“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我也并得觉不厌烦。”“倒是你这副没怎么睡醒的模样可持续一天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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