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年年后
走,带你去个地方,就像他仿佛知道,她迟钝,慢
,压抑,懒惰,却永远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好奇心,所以每次她看向他眼里深不见底的笑,他都会得手,她不想让他次次都如愿。
四周因曾子夏的起身而投来许多目光,她不忍人们对他投去好奇又打量新奇物件般的眼神,踌躇不安地犹豫了一阵,拉着他出了门,他被她一路拽着走,在她后面痞痞地笑。
“我出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想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她的话戛然而止,转脚以甩开他的姿态向前走去。“么什为?”曾子夏追上她问道,她停住脚,很难将这种感觉说清楚。
她害怕陌生人的打量,视线充满空气,当中漂浮着她感受到的探究,好奇,审视,偏见…以及不尊重。因互不认识而肆无忌惮,她满身心抗拒,在她心里。
他理应时时刻刻体面地活着,她冲他摇了摇头,再度甩开他。“你去哪?走丢了怎么办?”曾子夏拉住她的手,语气挫败“我这几天,很努力地在思索一些事情,却对自己没了自信,不能直接告诉我吗?袋袋。”
他虔诚致歉“我自以为很了解你,可最近才发现,我需要知晓的还有太多。”
“袋袋,不能将你的想法都告诉我吗?我是不也每次都能完全猜到。”但是那很长,那是很长很长,长到,根本没有讲给别人听的自信,是一段痛苦,无法再承受任何漫不经心的,她根本讲不清楚的东西。
她双手握了拳,语气冷酷“你不会有兴趣知道的,我们本就不可能完全了解彼此。”曾子夏因这句话神色暗了暗,望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丝危险的侵略,她眉头一皱,突然
口而出截住了他想要开口的话“刚才还没有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他神情叛逆倔强又幼稚地望了望天色“你猜啊。”她皱眉看向他,深
了口气,又打算离开。曾子夏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袋袋,可是我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凑近她的耳边“你说你不了解我,真让人难过。”
“可是若我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那总有一天,我们会完整地了解彼此。”他眼中的暗示明显得快要溢出来。
她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被一点点提起,紧缩,手又被他握得很紧,像是只胡乱扑腾的鸟被捉住了翅膀。“你放开我。”她音声的溢出一丝焦急。桥上桥下皆无人来往,只有他们在上演一出古怪的戏码。
他牵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衬衫上衣的口袋,有他的温度,心跳,还有一个硬的,圆环,他捏了捏她呆滞的脸,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袋袋,我会一直爱你。”他轻易又莫名其妙地说出她最想从他口中听到的话,可是她太害怕了,害怕他下一秒就扯出自己这有些厚颜无
的卑劣心迹。
“袋袋,我会一直爱你。”他嗅了嗅她的发香“我爱你,却是为自己,我的孤独只有你能治愈。”
“袋袋,你也可以为了自己,选择和我在一起。”噢…是了。她一次次抗拒曾子夏,皆是用自己的蠢去为他着想。将他推到很远很远,看着他,或许他够能就得到幸福。如果为了他是要拒绝,那么为了自己,她可以选择接受,原来是这样,很好理解,只是她从来不曾想过。
“袋袋,我觉得自己很努力。可是我还是无法让你全心全意地信任我。”“袋袋,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她想起了失眠又难熬的昨晚,嘴
动了下,良久后,才道“不,你很好,是我不够好。”
“你觉得你不够好。”曾子夏摇了摇头“可是袋袋,对我而言,我并不在乎你够不够达到你能认定的好,我只在乎你是不是我想要的,而现在,我想要你开心,我想要我的努力有收获,想要我悉心照顾的某些人事物,开出能令我欣慰的成果。”
“袋袋,”他抱着她,用很温柔音声的抚平她心里的颤抖和焦躁“若你仍然需要很久之后才能疗愈你心里的一切苦难,那我就把你藏在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
若是你想要重新接触这个世界,那我就当你走路时的倚仗,不论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好好照顾你,但是我希望你放下一切,放过自己。”他低低的,又为自己加了一句“然后全心全意地相信我。”***这还是太难了。
全身上下都叫嚣着想要依赖他,可是她心里越是这么想,越是往后退却,她不相信曾子夏,她也不能拖累他。
“袋袋,”曾子夏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讲给我听?”害怕被厌弃,害怕离别,害怕丑陋的自己,害怕对他密不透风的依赖。
那都是见不得天
的东西。若是曾子夏也会苦苦挣扎于泥淖,她一定义无反顾地第一个扑向他,抱着他度过每一个难熬的夜晚,若是她拥有很多爱,她愿意都分给曾子夏。
但是曾子夏并不苦,他对一切事都如同闲庭信步般应付自如,她道知不自己能帮他做什么,她甚至都无法为自己做些什么。“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他垂下头,轻轻叹息“袋袋。那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她嘴
颤抖,几度开口想告诉他,有候时的,爱很肤浅,不爱很复杂,而我,沉重,臃肿,脆弱,崩塌。
她无言又心事重重地走在前面,曾子夏便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他们路过一家街角的服装店,她停住脚步,一直一直盯着它看。
“我想带你来的,差不多就是这条街。”曾子夏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建筑,分外好脾气地拽了拽她的袖口“怎么了,想进去逛逛吗?”她摇摇头,他低头看她的眼神太温暖,让她不敢多看。吸引她的是这街角。
店铺本身就是很美好的东西,凭空造出一个家,为世上恰好碰见的零星几个人遮风挡雨,努力又辛苦的静待那些能来光顾的人群,有的蓬
生长,有的苦苦支撑,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有的让她也很想要。
她在灯光通透的玻璃橱窗前转身看向曾子夏“其实,我…”“什么?”曾子夏很耐心地等她的下文,她低下头“今年年后,我想辞职。”
“怎么了?”曾子夏走得离她近了些“同事们为难你了吗?”她确实
感,在公司里总能捕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私语声,还有老板话里话外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些皆和她认识曾子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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