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知陛下在之后
就想起你刚来那些年,天天在我耳边吹嘘你们辛氏的神有多聪明,有多智慧,多么多么会用人,多么多么会识人…于是,我干脆让他去了,试一试吧。”“你所言不假,辛氏神确实能看出不凡的人,霍将军现在,已经‘叛变’了。”
皇帝眉眼弯弯地看着辛枝,偷偷告诉她这些本不该说给她听的小秘密。一如以前,他讲给她听朝堂上好的坏的善的恶的。
那时的辛枝于他来说,不仅是让他心动的名正言顺的自己的女人,还是唯一一个与他被安排好的人生无关的、可爱的小意外,一个不会满口阿谀奉承的密友,而现在,她仍然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
他看着辛枝,眼里缓缓溢出了些叹息和惆怅“…我该怎么安排你呢?”“你聪慧大胆,为自己谋了出路,现在应当是性命无虞。”皇帝低语“但我猜不到你么什为要拉着我回桑洲,我顺从了你。
但你仍然在思虑,你要以自身为代价,搏些什么,是吗?”早就许下的决定被发觉,辛枝抿紧了
,默不作声。
“我会护住你的,不要伤害自己,好吗?”皇帝低沉柔和音声的卷在耳边,仿佛情人包容的耳语。辛枝眼中细细沁出泪水,将下半张脸埋进手背上。“嗯。”她用带泪的眼看着他,答应道。决不,她在心里想。
这是我的战斗,在数年前周氏将手伸向供应给桑洲的药材时,我就明白,这天下,只有强权才可轻易许诺,即使你是帝王,即使你垂怜我,又能如何?曾经你答应我会让辛氏偏安一隅,你做不到。这一次,你仍然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东西。这里是桑洲,这是我的战斗。
***上次踏入桑洲辛氏的宽广议事厅时,霍坚站在下首,辛氏的长老家臣坐于上首,轻蔑打量的眼神一遍一遍在他身上扫过,唯有辛秘懒洋洋地托腮坐着。没个正形,偶尔看他的眼神也是漫不经心的。
而这次,坐在沉檀椅上窃窃
语的变成了周氏的人,辛秘与他一道立于下首,承受众人的打量。
这对神明来说太过冒犯了,周氏自诩礼仪世家,繁文缛节多不胜数,偏偏这种时候又做得这样难看,这样的直白恶劣令他愤怒,心口好像灼灼地烧着火。
霍坚抿
,视线沉沉看着辛秘
拔背影,几乎想要越过她上前,挡住那些僭越的视线,可是他捏着
刀的手刚握紧,手甲碰撞发出清脆响声,前方娇矜仰着下颌的狐神就不留痕迹地按住了他的袖口,玉白指尖轻轻一点,止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霍坚看着那纤细泛着粉的指尖,闭目隐忍了怒火,静静跟随在她身后,当然,辛秘阻止他只是防止节外生枝,她并不准备纵容对手的轻慢。
“你们周氏形容我,是狡猾、刁钻、玩
心术,对吗?”狐神清冽嗓音如同冰雪:“你们可知,我还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若继续在这种小事之上纠
刁难,休怪我立刻唤起巨
洪水、地动山摇。我们一起埋骨桑洲,如何?”
上首的几个衣着华丽须发皆白的老者互相对视一眼,为首那人抬了抬眼皮,轻蔑评判:“妇人短见。”
辛秘冲他笑,牙齿森然发白:“你们周氏未来数十年的气运命脉,不都在我辛氏的妇人腹中吗?”周氏家臣面色没那么好看了,又一人厉喝:“休要胡言!”
“胡言?想必皇帝陛下身体有恙,子嗣艰难也是胡言吧,没了我辛氏贵妃腹中嫡子,他还能生他十个八个玩。”辛秘冷笑。
她说话处处处处刺人痛脚又不讲究,议事厅中众人齐齐变
,想反驳却又觉得子嗣一事有辱斯文,七嘴八舌地“你你你你”
“之乎者也”一通后,却半句实质
的言论都说不出。被议论的皇帝陛下身为周氏最尊贵的主事人。
他却不在这里,不知是这位不理朝政的陛下自身不愿来,还是家族抛弃了被架空的傀儡呢?辛秘觉得好笑,
边自然而然带出了一抹嘲讽的恶意微笑。
“好了。”厅中众人被她这副模样
得怒火沸腾,更加嘈杂喧闹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玄君出声,终止了这场闹剧。
他还是那副冷漠斯文的样子,坐在最尊贵的主位,一双冷眸细细扫过一些表现得太过冲动的族人。难堪大任,他扬手:“为客人准备雅座。
多余之事无需再提,客人远道而来,我们亦是千里迢迢,总有些事要理清敲定。”辛秘勾了勾
,欣然应允:“当然。”
她只自己一人,带了身后几名侍从,却轻松从容得如同回家一般,闲庭信步游走在对手们或憎恶或警惕的眼神间,优雅淡然地在雅座落座,腿双
迭。“我们开始吧。”
将近午时。怀着身孕,昨
夜里几乎无眠的辛枝头痛
裂地醒来,在侍女搀扶下坐直身体,面色惨白地喝着晨起的汤药。
侍女担心地试探她的脉象:“娘娘怎地脸色如此难看…可要太医来看看?”辛枝摇摇头,低声婉拒:“你可见过哪个长途跋涉后的孕妇气
好?现在事多烦扰,我再叫太医,又是一阵兵荒马
,我没事,休养一下就好的。”
“哦。”侍女点头,有些不高兴地道“昨夜陛下来了,说要看看您,许是扰了您睡眠了…陛下真是的,就算再心急,也不能这么大半夜地扰人清梦啊。”这个侍女是新来的。出行紧张。
她身边的人多少有点空缺,眼前这个是第一次被派到她跟前来干活,面生得很,手脚虽然麻利,但说话有些天真的稚然。
辛枝用骨瓷勺子拨弄着碗里的药汤:“陛下昨夜第一次来吗?”侍女摇头:“陛下总是夜里忙完来看你呢,但来得太晚,您前些日子睡眠好,他只将我们打发出去,并不许叫醒您。”前些日子…是她还在喝掺有安神药的养胎药那时,他经常来吗?
辛枝道知不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是掺了酸的痛,好像是带了
的恨,绵绵杂杂,纠纠
,最后融成一句幽幽的叹息:“…那么迟,还来做什么呢?”他总是迟。
小侍女不知因果,小声应和这个外人眼中陛下的宠妃:“谁说不是呢。还有玄君大人,昨夜陛下在候时的。
他也忽然来了,怒气冲冲的,吓了婢子一跳,知道陛下在之后,玄君大人又不发一言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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