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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悲伤复哀绝
 往日只在这儿听过他人的故事,哪能想到今还能听到“死去的自己。”的传说,只见他放下茶杯,摇头轻笑。

 “嘿,这老头子,整天靠着这个来说故事,可赚了不少钱吧!”旁边的食客看了眼那堆认真听书叫好的人,笑说。“那可不是。”同桌的男子回道“要我说啊…这魏小将军说命好,却也不好!”“怎么说?”那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与他缓缓道来:“你看,这魏小将军家世显贵,还有做皇太后的姨母皇帝的表哥,这一出生便是皇亲国戚,这样便罢了,人还争气,跑那边境去挣了个军功回来,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位大将军!”

 他身边的好友也接上,笑道:“不仅如此,连娶的也是那位名动京城的沉家姝女,如今倒好,岳丈还成了内阁阁老,若是那小将军如今还在,肯定是风头无限!可惜呀…”

 那人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内阁?‮到想没‬自己这才离去几个月,京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想到那一向中立的岳丈也被蔺暨提携入了内阁,说实话,魏玄戈不得不怀疑这是蔺暨作为一个皇帝对他“死去后。”的补偿。

 “嗳,话说起初我只觉得那沉女只是如众多女子一样温婉贤淑,倒没什么看头,可‮到想没‬,这位将军夫人也是一顶一的贞烈啊!”说话的那个男人赫然竖起了大拇指,语气赞叹。

 ***魏玄戈听到他们提到沉澪绛,立马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心聆听。“我家亲戚有在那国公府里当差的,听说扶灵回来那,阖府都哭得不成样子咯!就那位夫人像着了魔似的,一上来就叫人开棺,你说说,这哪有人敢开啊?”

 “然后呢?”友人被他勾起了兴致,追问。“然后啊…不知怎么的,众人竟拦她不住,猛地让人撞棺了去,那正好下了大雨,听说啊,那血可是当场就了一地啊!”“啪嗒!”碎瓷声清脆响亮,把两人唬了一跳,回过头去看那响声的来源,却发现那堆破瓷边坐着一位黑衣裹身,头戴斗笠的男子。阿绛!

 魏玄戈瞳孔剧缩,嘴颤抖,犹如五雷轰顶,满脸不可置信。撞棺自尽…这一切竟然与他所做过的噩梦都对上了号,他万万‮到想没‬。

 也不敢想,一向坚强的沉澪绛竟会为了自己自裁,还用了那种最壮烈的方式。旁边的两人唏嘘几声,又回过头来自说自的。

 “要我说啊,若不是后头这人给救了回来,那这国公府可不就是只办一桩白事这么简单了…”魏玄戈再没心思听他们继续说下去,神思慌乱,起身就走。

 “客人,您的菜…”那正端菜而他的小二见他突然离去,急忙叫道:“嗳,客人!您去哪啊?!”“哈哈哈!”就在他上楼‮候时的‬,隔壁的厢房里突然传出一阵笑声。

 “飞章,你做什么这么开心?”

 “开心?爷当然开心了!就冲魏玄戈那厮死了,若不是陛下不准,爷定是要放全城的烟花庆祝他个三天三夜!”

 魏玄戈原本成一塌糊涂的心,当听到那个熟悉‮音声的‬后霎时便静了下来,他盯着那间传出声音的厢房,眯了眯眼,然后悄悄抬步走了过去。

 “这样不好罢,人家好歹也是为国立功的人物啊?”那人犹犹豫豫的道。“我呸!”谁知林飞章突然激动‮来起了‬“还为国立功?

 这个蠢货,连自己家里进了细都‮道知不‬,还傻愣愣的听人指挥,说哪打哪!还真把自己当战神呢?却不知是自家人害自家人!”

 他一想到当年魏玄戈命人给他下的黑手就来气,那时他就算知道是谁也没有证据,他爹也只会一味让他忍着。

 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林飞章低头盯着脐下三寸那东西。魏玄戈那厮是真下了狠手,连他这块地也没放过,那年受了伤之后到现在都没能好,没了的男人就像个废物,他现在有却当没有一样。

 以往夜夜寻不停不休,可自从受了伤之后,院子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全都被他拿来发怒火了。

 之前总爱叫的嘴现在变成了只会一味求饶的嘴,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家里才一直没敢给他娶。如今魏玄戈死透了。

 他才觉得多年以来的愤恨去了大半,只可惜,龙椅上那位对魏国公府的人仍旧护得很,否则…林飞章眼中杀意昂然,仰头痛饮了一口酒,他们自以为密封不透的谈话,却被人听了去。魏玄戈离开了窗户上的眼,眸光沉沉。

 按理说,林飞章一个满脑子酒的饭桶怎会知晓他行军作战中的细节,而且,他最后一句话…临伯府,必查。是夜,魏国公府。“夫人,子时了,该歇了…”秋兰看着还在不停弹着古筝的女子,柔声劝道。

 她说想吃满玉楼的膳食,秋兰便命人去买了来,可她一口都未动过,那些晚膳如今还好端端的摆在桌上,其实沉澪绛根本不想吃什么满玉楼的膳食,那番说辞也只是因为那里是她与魏玄戈有过回忆的地方。

 即使所有人都忘了他,她也要奋力留下任何一丝与他相关的东西。素白的纤指在古筝上拂动拨弄,弦声凝绝、柔指轻顿,那片刻的宁静又诉说出千万重的深情。

 “蒹葭苍苍,白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那时她年纪还小,第一次见到这首凄美的诗,自觉对诗中的意思不大领会,便跑去问父亲。父亲只是摸摸她的头,并未解释诗句的意思,而是笑着对她说:“父亲希望阿绛永远都无法真正的领会其中的含义。”

 那时天真的她只觉得父亲好生奇怪,如今却知晓,真正的领会便等同于体会。爱而不得之苦,如剜心之痛。

 古筝的幽鸣配上她的喃喃低唱,悲伤复哀绝,引得人‮住不忍‬落泪。秋兰背过身去悄悄拭了拭眼泪,心中悲叹。陛下给她的封号是卫贞。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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