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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马车一路颠簸
 沉絮往桌上了一眼,见着了兰韵先前所说的鲜笋,许是这到菜肴的样式极为好看,勾起了她肚里的馋虫,也不顾及李岷了,拿起筷子先行用‮来起了‬。

 一筷子鲜笋送到边后李岷才落座,一旁立着的兰韵递了块热帕来与他净手。沉絮瞧了一眼便偏头过去继续用膳,心中却腹诽他麻烦,用个膳还要讲究这讲究那的,当然,这话她定是不敢当着李岷的面说出来的。

 ***沉絮小口小口用着晚膳,眼眸时不时瞥向李岷那处,许是看的次数多了,她余光见着李岷搁下了筷子,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每一声都好似打在她心上。

 她无端慌乱起来,下一瞬她听见他淡声道:“后秋猎,絮絮与我同去。”并不是询问她的意愿。

 而是在通知她,不管她愿‮意愿不‬总归是要去的。沉絮顿了顿,还是想要争取一番:“我身子不适大抵是不能与你同去了。”耳边的敲击声停了,沉絮跟着身子紧绷起来。连带着握着筷子的手都泛起些汗渍。

 “身子不适便去请太医,皆时将院正带上都要与我同去。”李岷吐出的话是不容拒绝的强硬,沉絮“嗯”了一声,再不去看他,默默用膳。

 只是那鲜笋再看却不再合她胃口了,晚间闹得不愉快,李岷用完晚膳自觉往勤政殿去了,他前一步离开了她宫中,后一步他的贴身侍卫便将院正请了来,她先前借口不适想要回绝李岷,院正这一来定是要请平安脉,自是不可能躲过去的。

 不曾想这么一诊还真诊出病来,院正沉半晌,毕恭毕敬道:“娘娘有染上风寒的前兆,恰好这般时节冷热替,需得仔细调理,臣写了药方后再行命人送来。”沉絮默了默,点头。

 心中却想,本是找个借口,现下竟真真要遭罪了,如此这般还不如李岷提起秋猎便应下,至少不用喝那些个苦得舌头都发涩的药方子。

 一转眼到了李岷口中的后,正是秋猎的日子。沉絮也因着自个找的借口连喝了两的苦药,这会子方坐定便见李岷了帘子上来自是未曾给他半分好脸色。

 甚至,还稍稍侧身挪开视线不去看他。可当车轴滚动起来时一阵香味飘进鼻腔,勾上了她的馋虫,根本不消猜,那是栗子糕的味道!

 她眼巴巴望向李岷时正巧见他捻着一枚栗子糕往边送,沉絮敛下眼眸,继而看向身侧矮几上摆着的一碟子热腾腾的糕点,手不受控的摸了过去。不曾想,热腾的栗子糕未曾触碰到便算了,指尖触上了一抹微凉。

 是李岷一手覆在了那碟子糕点上,沉絮视线上移,与他四目相对,明晃晃的瞧见了他眼底的戏谑“这是备与我用的,先前问过院正了,你服了药不能用这个。”好了,知道你是故意的了,不必说了。

 沉絮再度侧身过去,这回连眼神都不愿给他一个,握着素帕的手愈加紧了,眼不看心不烦,不看着他用便不会想吃。沉絮正在心中自个儿给自个儿安慰着。肩头倏然被人拍了拍,这马车上只她与他,都不消猜便知是他。

 她本不想理他,可又想知道他想什么法子气她,半推半就的回转身去,还未来得及‮么什说‬,一股浓厚的栗香涌入舌腔。***“唔!”

 沉絮陡然睁大了眸子,眨巴着看着李岷,心底却是止不住的震惊:他要谋害我!李岷将大半栗子糕入她口中后便松了手,沉絮急忙以手托着。却一时‮道知不‬是咽下还是吐出来。

 “吃罢,骗你的。”李岷淡淡的声量在她耳畔,沉絮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含着栗子糕定定的看着他,脑海里一点点消化他的话。

 骗、她、的?沉絮狠狠瞪了李岷一眼,继而垂眸以帕子掩将口中含着的糕点咽了下去,用糕点大多是细嚼慢咽,沉絮这么急忙的咽下去自是免不了被噎到了。

 “咳…咳咳…茶…”李岷适时将一杯清茶送至她眼前,沉絮这会儿也顾不及他了,接过后一壁伏着心口一壁将大半茶水送服了下去。

 这之后沉絮又偏过身去,坚决不受惑。可…可李岷又从矮几下置放的食盒中去了一盘子糕出来,于是她再度妥协了。

 沉絮慢回转过身,再不敢看李岷,指尖摩挲着矮几漆面,一点点往那盘糕挪去,却再度碰上了一抹冰凉。说来也怪,分明未至寒冬李岷的手便已凉得骇人。

 不过他向来如此,加之有先前的开头,沉絮只控着指尖往旁侧挪了挪,不想,还是那抹冰凉。

 她败下阵来,抬眼巴巴的看着李岷,可他还是无动于衷,沉絮无法,手指沿着他的手背往上滑,最后扣住了他的手腕,随后施力将他的手挪到一旁。这回她如愿碰上了触感温软的糕。

 沉絮捻了一块急忙送到边,她记着教训,小口小口的用着。专心吃糕的同时余光死死盯着李岷,她怕他夺食。

 可李岷好似并无她想的这般龌龊想法,以手支颐着阖眸静息。于是,一块糕用完后沉絮又偷摸取了一块,未等她投拿第三块,李岷似有所觉,将那盘子几乎未动的糕收入食盒中,他!

 也罢,她不与他计较,与他计较向来得不到好。车轱辘转着转着,期间沉絮了帘子往外瞧,起先是闹事,再后来是郁葱的树枝,许是宫内紧致大抵相似,她倒还生出几分兴趣来。

 可赏着赏着眼眸不住开合,到最后她摇摇晃晃要往后倒去时并未触碰到想象中的硬实车壁,而是落入一个怀抱。一个熟悉的、要她心安的怀抱。

 ***秋日好似分外令人疲懒,马车一路颠簸,沉絮在李岷怀中安睡,半点不受影响。再度醒来时眼前不再是玄木车顶。

 而是与她寝宫无异的幔,沉絮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可她完全不记得自个儿是如何进到帐中的。

 难不成是李岷?沉絮胡乱翻了翻身,将脑海中无意幻化出的场景晃‮去出了‬后才撑着起身,这会儿,他应当不在此处罢。沉絮顿了顿后抬手起了幔帐,一阵细微的清铃响过,还未等她看清外间的景象便被一人挡住了视线。

 “你…”你怎么现下还在这,不过沉絮并未说出口,她见他面色如常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容易见他这般模样可不能又惹他,至少不是现在。李岷未语,帮着她将幔帘拢住。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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