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贴在祁则哅口
“无碍。”祁则轻抚她的发顶,将她拉到一旁的青石台阶上坐好。这台阶太熟悉,年年发现自己只跑出一条街,她再度哽咽。但祁则伸手轻轻擦拭她的眼角。
“年年若是不想将钱给那人,为师取回来便是。”祁则轻言慢语,合拢手掌后再摊开,掌心赫然是刚刚年年给出去的钱袋子。
这一招以灵御物堪称出神入化,犹若神迹。年年惊呆了,但仍然挡不住心里的难过。袋子再度回到手中,年年将那条漂亮的白锦系绳
在自己的指尖,直至充血发红,刺痛再到麻木。祁则蹙起眉,制止了她。
“起不对,师父。”年年嗓音很哑,似是累极了,她再度低下头,并拢膝盖想要缩成一团:“真的起不对。”“是为师疏忽。”祁则并没有计较她这团成一团的傻模样。
他也同年年一道坐在青石台阶上,在她身侧说:“天下早有吃妖取灵之事,为师曾听闻人族修士高价购买灵
,只是不曾细问。若是有心留意灵
是何物,今
便不会让你去买。”
那条华贵非凡的长袍落在青石板上,每一个图纹每一道针脚都
含寓意,代表了名震天下的灵山,代表了灵山最尊贵的宗主。如今,就这样拖在地上。因为他是千古无二的玉寰尊人,依然不染半分尘埃。
年年苦笑一下,摇了摇头。祁则根本就不需要去了解这些偏门左道,他已修为至臻,身心无拘,根本不需要理会这些小事。祁则见她摇头,道:“地上凉。”年年仍是不起来,他伸出手,年年不敢不握。
祁则却没有拉她起来,一缕灵气自他的指尖送入体内,暖洋洋的,显得寒冬里的太阳都刺目几分。年年握紧祁则的手,直至与他指
相扣,他没有拒绝,她问:“师父,我买什么都可以吗?”
“为师何曾骗过你?”祁则温声道:“只是不要
良为娼,强买民女之事,你要只想,都能买。”
“年年想买那只半妖。”年年小声说:“师父会帮年年么?”祁则深深地看着年年,薄
抿成一条直线。年年抬起头看向祁则说:“只要那一只就好了,不要多的。”
祁则思索许久,终是颔首应允。年年再度回到奇宝楼,这一次大门紧闭,是祁则敲了门才来人。管事的看见是年年和祁则回来,险些喊救命。刚刚这半妖狐狸一跑。
他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如芒在背般惶恐难安,那大能不显山不
水,但见那半妖难过,定是动了怒,险些一息之间取他性命。
所以这装灵石的袋子从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了,他不仅不纳闷,还长长地舒了口气。哪想这才半个时辰,这阎王似的两人又回来了!
“小姐,这儿没适合您的药。若您真想寻好吃的好玩的,去对头珍宝阁,那里定有你能吃的!保证都是真材实料的灵丹!”年年说:“我想买那只半妖。”她将祁则给的两个钱袋子都给出去,但管事的连忙推辞。
“这儿只卖药,不卖药引子。”管事的一张脸都绿了:“咱们这开门做生意的,规矩如此,您还请多担待。”
年年早就知道会被拒绝,只是到想没这么多灵石都买不下来。看来这半妖太过值钱,能取好多次药,所以东家根本舍不得给出去。“这些够么?”祁则淡漠开口,他指尖一点,小山似的极品灵石堆出,垒到了管事的膝盖。
“这是楼里规矩,若是违反了,主子怪罪下来,咱可承担不起啊!”管事的冷汗涔涔,话都有些哆嗦。卖了药引子,主子是要杀头的。可祁则一眼过来,管事的觉得自己脖子已经凉了,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叫人去开笼。这是一只兔子半妖。
被取出来时,两条腿已经没了
,只剩一点筋连着两条腿骨。小腿那条似是被磨了粉,只剩一点点。
本该鲜红色的眼睛很是浑浊,分明看上去只有八九岁,却已行将就木,没有一点光,她很轻,年年都能把她抱在怀里,一路走到荒凉的
葬岗。路上,年年求祁则买了一碗糖水。放下兔子半妖后,年年喂她喝了两口,她尝到甜味,终于动了动,伸出舌头来
。
“都是你的,都给你喝。”年年笑了下,同她说:“甜么?好甜好甜的,我也喜欢喝。”半妖端起喝了小半碗,剩下的端不住,洒在地上。地上还有一只摔碎的
碗,一具渐渐冰凉的半妖尸体。
年年不言不语,一炷香过后,祁则走过来收尸。年年站起身,挡在祁则面前,将尸体拖进一旁的
葬岗里,草草埋了。
“年年。”祁则一直没听见她说话,不忍心地唤她:“这半妖本就时
无多,否则他也不会卖给你。”
“年年知道。”她声音平静,就像刚刚往
葬岗时走一样,年年早就知道这半妖会死。年年也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法办没救她们,所以只买了这一个,她可以带他们出奇宝楼,但没法给他们安家,没法让他们修行自强,没法让他们逃掉被人吃掉的下场。
早在三百多年前,年年就知道没有修为的半妖会进别人的肚子。想来是这三百年里吃的不剩几个了。
才要圈养起来,死都不能痛快,她现在不用被人养起来吃
喝血,全是因为祁则大发善心,带她回了灵山,收她当弟子。祁则念了一段安魂颂词。待到夜
四合,他牵起年年的手说:“走吧。”
“嗯。”年年乖乖跟在祁则身后,甩着狐狸尾巴跟上。夜,年年躺在客栈的
上,越是往墙角缩,越是能听到楼外街上的人声,她痛苦地拉扯狐耳,直到被祁则揽进怀里。祁则用手掌捂住她的狐狸耳朵,道:“就这样睡。”可年年睡不着,她说:“师父,我不喜欢人。”
这句话贼胆包天的话简直就是找死。黑暗中看不清祁则的面色,但狐狸耳朵没被扯下来,祁则的掌心依然温热轻柔,替她阻挡嘈杂纷扰。“那年年喜欢妖怪么?”祁则问。年年胡乱摇头。
“年年也讨厌妖怪。”她左侧的残耳极痛,嗓音颤抖而沙哑,她贴在祁则的
口,嗅着那股属于他的清冷气味,抱紧他说:“年年喜欢师父。”***“年年。”
祁则抚摸怀中哭得快要断气的小人儿,声音很是严肃:“道知你你在么什说么?”年年点头。下巴磕在祁则的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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