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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闷闷地低下头
 这药是他一直带在身上,想着假如哪一天遇见姜月眠再给她。符煜有预感,倘若他说了实话,她是不会收的。***太医们问诊完后,围着常仁讲了一通少女所患病的状况。

 郁气堆积,肝脾劳损…常仁收起忧心忡忡的表情,进去后宽慰了姜月眠几句,留下两名太医照看她。

 香桃蹑手蹑脚地走近少女“主子,常公公他们走了,卢太医和符太医留下了。”姜月眠漫不经心地睁开双眸,出枕在脑袋下的手臂,扫了一眼摇曳的灯火,从袖里取出符煜给她的药瓶:“拿去给阿绣姑娘,每早晚敷一次。”

 香桃也不问药的出处,拿在手里顿了一会,担忧地看了眼她。“我先去歇一歇,有事来告知我。”她话音刚落。香桃倏地跪在地上“主子应当先为自己身体着想。”她微微睁大眼睛,随即气笑了。

 “你是什么意思?”香桃僵了一下,却偏偏还梗着脖子道:“主子有办法缓解头疾,‮么什为‬要生熬着受苦,就算…就算黎大人不在,还有宋大人、符大人…”

 “住嘴。”姜月眠呵住“这种话休要再说了。”她看了一眼香桃,无奈摇头,放软嗓音:“你先去送药,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是。”她看着香桃不情愿地离开,窝回椅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头疾是伴她重生就有的病,她用了不到十天,想出缓解的法子。挑中符合她心意及恶趣味的黎凡卿,可为了让他妥协,她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放饵、威

 为了新的布局,她松开栓着黎凡卿的链子,换到一条可靠的情报线,但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太难了。

 但凡她看上眼的,‮有没都‬一个能像黎凡卿那样能完全捏在手里的,而能够尝试操控的人只有符煜,但她不想。鸦黑的睫投出扇形的阴影,漂亮的珠轻抿,她扬一扬手臂,杯盏盖灭了烛光。

 ==常仁昨夜的行动没有掩饰,‮乎是于‬姜月眠生病的事风风火火地传到了前朝。“陛下对大公主也太纵容了吧,听说不过是伤寒头疼这种小病,居然如此兴师动众。”

 “朝不同昔,陛下疼爱大公主,差人探望不是很寻常的事嘛。”“你说陛下对大公主这么好,是不是意向四皇子…”“慎言!”“…君烨!君烨!”黎凡卿回过神,看到同僚不停地在他眼前挥手。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男人棱角漂亮的脸上气压低沉,角微微往下撇着。有点凶神恶煞。黎凡卿神情一顿,眼睑的锋芒化作轻风飘散“你看错了。”

 “?”不等同僚发出质疑,黎凡卿便加快了脚步,甩开他几米远。今天朝堂上的氛围也很古怪。上奏的大多是蒜皮、无关紧要的事,很快就来了尾声。

 “众卿还有别的事启奏吗?”朝臣们若有若无的把视线投向某个人,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和稳到不行的站姿。

 他们再三观察,发现黎凡卿的确没有什么行动,一个个倍感纳闷。奇了怪了,黎大人今天怎么没参别人,他们已经习惯黎凡卿上朝时冷不伶仃地‘骂人’,如今黎凡卿安静了下来。

 他们反倒是觉得不自在。好像缺了点什么。包括姜钰在内,目光特意在黎凡卿身上多停了一秒“既然无事,下朝。”黎凡卿没注意别人好奇的视线,虽然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他实际上烦得要命。

 今早的传闻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起一些波澜。一阵刻薄地在心里骂姜月眠活该,一阵又否认听到的传闻,姜月眠怎么会是吃亏受苦的主。

 事到如今,黎凡卿都‮道知不‬姜月眠当初的话是真是假…她以全山寨的性命要挟,让他拿身体来帮她缓解头疾。听着就很荒诞。

 如若…如若她没有骗他…他皱起眉头,脸色沉得滴水。不知名的烦躁徘徊在心头,他深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再和她扯上一点关系了。

 ***清晨,两个太医替少女诊了脉,煎了一副药。药味苦涩,姜月眠接到手里,很轻地蹙了下眉,符煜察觉到了。

 正要张嘴让香桃拿点饯备着,但没来得及,她端起碗底,指尖烫得微微发粉,动作干脆的灌进口里,他怔神的功夫。

 她已经放下了碗,碗里只剩一些残渣,她涂的口脂沾了褐色的药。香桃拿起帕子,仔细地擦尽。喝药的程便告一段落了,他做太医的资历短。

 但胜在医术高超且容貌清隽俊雅,请他治病的后妃不算少,所以他见惯了女子喝药时的艰难样。只有极个别的,一声不吭地喝药,这种人是冷宫里的人,那药,也是救命的药。符煜默默地收回目光。

 恰好听到卢太医道:“殿下,微臣且小住在西厢,倘若有事尽管托人唤我们过来。”“我知晓了。”太医告退,香桃把药碗递给另一名侍女去重新煎药。“主子要不要休息会?”

 “睡不着。”姜月眠摆了摆手“尽是浪费时间,把我放窗边的书拿来。”香桃坳不过她,磨磨唧唧地把书拿来,她尽当看不见香桃含怨的小眼神。纸页摩挲‮音声的‬响起,她盯着书,注意力却不在上面。

 姜钰把两个太医留给她,是好事,也是坏事,这样能进一步加深朝臣和后妃心中‘她重要’的印象,但也会使她的行动受限。

 临走前,符煜他们留下了两柱安神香,配着药效过了会,她隐隐有了困倦的感觉。姜月眠没有硬撑,合上书页,往上躺去。“主子!”浑浑噩噩之中,一道声音不停地喊着她,姜月眠难受地呻了一声。

 睫颤动了十几秒,氤氲水雾的眼眸悄然睁开。“唔…”她一只手摸向后脑勺,头嗡嗡地疼,眼皮也格外沉重,她又做噩梦了。

 整个人犹如泡过了水,透了里衣,发丝软塌塌地贴在脸畔,浑身都散发着无打采和不适。被喂了一些水,昏沉的大脑才醒一点。她难耐地伸向颈领,想把黏在身上的衣服扒开,可手刚刚搭上,便被香桃制止。

 “主子先别…你热出了汗,忽然受凉会寒气入体,我已经让人去叫太医来了,稍微等一等。”姜月眠顿了一下,闷闷地低下头,一声也不言,耷拉着脑袋‮道知不‬在想什么。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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