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未曾停步
这二人是一对孪生姐妹,被家人卖到花柳巷中,二人又是不肯服软的,被人打骂也不肯掉一滴泪,后来甚至闹着要自戕,在当时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徐意看着两个比自己要小个几岁的姑娘。
想起自己的胞妹,竟是一时心软,软磨硬泡地把她们二人求了过来,作为自己的侍女。
女与侍女,都是奴才罢了。
在这种地方,孰高孰低呢,她们却惺惺相惜,互相照应。水月细心,只消看人一眼,便能做出和此人极为相似的脸皮。镜花善于模仿,一言一行一板一眼都学得极为相似。
只是她们从未展示过自己的小把戏,唯有徐意亲眼见过,当时还被揭脸的镜花给骇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肖贞那
把徐意带走。
她们二人也是在事后才知晓,落入那人手中,不死也只怕会活生生
层皮,她们着急之时,醉生梦有人找上了门,只同她们说了寥寥数语。镜花和水月相对视一眼。一个是镜中花,一个是水中月。若是那
徐意不出手相救。
她们只怕会镜碎水破,世间哪还有镜花水月二人。这群芳院是吃人的地方,秦蓉蓉再有手段,到危难关头也会弃车保帅,她们不过是水面浮萍,无依无靠,若是
后再有此事,她们如何自保呢。
“做。”镜花咬牙道,水月随即点点头,表示同意。当晚,群芳院便少了镜花水月二人。秦蓉蓉第二
发现这两人逃跑了,更是气急,她能笃定这两人是为了救徐意而逃去出了,可肖贞这人她怎敢再去招惹?
还未等她想出法子把这二人讨要回来,便听闻肖贞府邸大火,她惊慌失措,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却愣是没得到确切的信息。丢了两个丫鬟,秦蓉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派出去寻她们的人也未找到二人的踪影。镜花和水月人个两易容离开,怎能被他们找到。徐意心情复杂地看着两个姑娘。
她们为了救自己,可以说是得罪了整个群芳院,若是这么走出去,她们三人会引来灭顶之灾,而镜花握紧她的手,一字一句说道:“徐意姐姐,我们会为你报仇。”不是拯救。
而是报仇。镜花从踏出群芳院大门的那一刻起,便动了杀肖贞的心思,肖贞是刽子手,群芳院就是冷眼旁观还给肖贞递刀子的罪魁祸首,她不甘心被这些人左右。
水月拿不定主意,却是最听镜花话的人,她从怀中掏出几张人脸:“姐姐,我们会为你报仇。”谁能想到,换脸之术,竟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群芳无首,醉生梦毫无悬念成为了花柳巷中生意最好的地方。偶有人会感叹,那如同一杯清茶的群芳院竟消失得如此快,里面姑娘的音容笑貌似乎昨
还曾见过,今
便再也见不到了。
妮卢法尔听客人的醉意浓时口中的话语,也不
感叹林知意的计谋惊人,她一面觉得林知意看着年纪不大,心思城府却比她们还要深,另一面又觉得司裴赫太过信任她,极为担忧林知意么什出岔子。
而妮卢法尔暗自惊叹的那位奇人,却在闺房中着人收拾着衣物。年关将至,她早有了下一步打算…下江南。
永安四十八年,既是她灾祸的开头,也是她不幸的一生的起点,她庆幸自己能在永安四十七年重生,办成了很多她前世想也不敢想的事。群芳院被她击落,她并未感到一丝轻松,反而更加谨慎起来,不能贪得一时的轻松。
她需要乘胜追击。于是早在永安四十七年的某一个秋日,她有了更加缜密的计划。林夫人的生辰宴并没有大
大办,只是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只是席上众人各有心思。
这一餐饭吃得也是食不知味,宋明妤母女在林府也待了些时
,只闹了一次要回江南的脾气,却也给林夫人心里
了
刺,再看自己的子女,似乎对姨母并不亲近,林夫人处于一个较为难的境地。
林知意知道母亲心软,是断不会开口提江南之事。可她不一样,她心硬得很,她要亲自把她们母女送回江南。
前世见过姨母一家兴风作
的事迹,这口气她今生是绝对不会咽下去,谭怜的母亲,宋明妤,是个聪明又狠辣的人。来到汴州,她是做了两手打算,要么让谭怜嫁进林家,要么自己进入林家。林府的风光。
她尽收眼底,嫉妒宛如一匹疯马在她的思绪中奔涌。林夫人完全不知晓她这个妹妹的心思,巴心巴肝地照顾着这母女二人。谭怜也是个机敏的,在和林江北林峄南接触几次后,发觉这表兄二人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心思。
她便把目光放到了汴州官宦人家的公子们身上,为了凸显自己,她用了多少伎俩把林知意踩在脚下。林府的表小姐反而更加惹人注目,盖过了林知意这个状元之妹的风头。
宋明妤知道女儿的打算,可她们母女二人留在汴州太久,一直住在林府实在没有由头了,这个当母亲的竟然为了能继续留在汴州,亲自上了林老爷的
榻,虽然未遂。
但偏偏选在了林夫人生辰那
,林江北当时已是状语,不少官员携
带子前来祝贺,这一场丑事,在汴州闹得满城风雨。
她不知为何,明明母亲那么宽和大方,却还是被姨母冷不丁捅了一刀,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一次次躲避,却每次都被人拿来取笑。
父母二人原本琴瑟和谐,是不多见的一对璧人,却被宋明妤生生砸毁。母亲对父亲彻底死了心,不再听他的辩白之言,只是让他写休书一封,送她回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只是少年离开江南的母亲穿着一身嫁衣,笑颜如花,觅得佳婿,人生如意。再次回到江南的母亲一身素服,病入膏肓,情断心死,郁郁而终,她怎能不恨?母亲早去,连她的一杯喜酒都未能喝上。
父亲在汴州得知母亲的死讯,哆哆嗦嗦地捧着那张信纸,眨了眨眼,两行清泪从他浑浊的双眼
出,当夜。
他不知饮了多少杯冷酒,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漫天飞絮,宛若回到年少时,冬日雪中赏梅,他问道:“你可愿嫁我?”身旁的姑娘双颊发红,竟是
比红梅。
飞絮之中,他失了神。似乎看到前方有他心头的姑娘在往前奔跑,不曾回头,连最后的念想都不预备赐给他。
他踉踉跄跄跟在后头追,声音嘶哑喊着她的闺名,她不曾回头,他也未曾停步,最后竟直直撞到了墙上,撞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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