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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略一抬手
 不过是个八岁孩童。想来这是那位神秘的摄政王做的决定,据说他素衣白衫,常以扇掩面,似病弱书生,但杀伐果敢,谈笑之间,便拿下一座座城池。尉迟琳琅听闻,对越竹溪道:“‮到想没‬我们赌对了。”

 审问那,或许是怕牢中眼线,灵薇并未吐太多,待她收拾贴身物品,才在那把曾是礼物的短匕中发现了‮人个一‬的名字。

 她托人将他从牢中救出,至于往后的路,却是他自己开辟的。内之中,最忌外敌,现今北野、东越,都已成助力,两军数量虽然有差,未必没有胜算。

 眼下还需一个能掀起民意,迫使还在观望之人聚拢的靶点,她尚在思索,越竹溪却已有成竹,指向门外:“故人相见,殿下可不能愁眉苦脸了。”那男子缓缓取下兜帽,略有些疲惫地笑道:“三殿下,别来无恙。”***

 茶室之中,两盏早已凉过的清茶,只余悠悠香气。尉迟琳琅观他面容素雅,气质平和,当与那个传言中被遗弃的皇夫没有丝毫相似,她道:“许久不见,你清减了不少。”纪朗道:“在下与静安侯多有往来,诚心向教。对于俗事,也看淡许多。”

 “但唯有一事,不能忘。”他语中一瞬间的恨意,让尉迟琳琅心头一颤,隐约猜到些什么,但他接下来的话语,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如今殿下们的义军,还缺一个让世家们倾服的缘由,若在下给了殿下这个缘由,还请殿下答应在下一件事。”她苦笑道:“这几年来,我好像答应了不少人,不少事,你且说吧。”

 “我朝历来由女皇执政,立贤不立长,三侯四将持有拥军玉符,若女皇品行失德,尚不能用,只有血脉不纯时,方能奏效。”

 “在下早知荇儿并非我的亲生骨。一旦在下说出这个秘密,他必也要受牵连,所以恳请殿下,无论今后如何,许他侯爵之位。”尉迟琳琅道:“你是说,侯爵之位,难道…”

 “不错,荇儿其实,是男子。”月屏山是传说中护国真君飞升之地,乃神圣不可冒犯的第一高峰。

 但后世为了纪念和祈福,在其旁的峭壁之中开凿石窟,绘制了精美绝伦的壁画。其中一窟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诞下男婴的帝王,企图将帝位传于皇子。

 但其子暴不仁,竟试图染指亲姐,最后被放海岛。壁画的最后一幕,皇子被手持莲花的神女劈下闪电,消失在了苍茫海域。

 世人皆信神教,以帝位需女子执掌,此后别无二言。若让人发现自己竟然产下男儿,尉迟瑾怎还能登上帝位,便从他出生起处处隐瞒,即便如今,也讳莫如深。

 但此事到底存在疏漏,纪朗知晓后难以置信,直到今说出,却觉如释重负,他之言,由越竹溪执笔撰文,加盖其私印,以证确实。翌

 他以皇夫之名,将此真相昭告天下。尉迟瑾怎能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又将这件事说出来,一时气急,竟病倒在。京中京外,皆是风云涌动。长平侯府和宁远侯府更是人来人往。

 然而主人们都闭门谢客,实则已是心如麻。沉拂冰自外归来,见府内管家侍从都不见踪影,不免皱起眉头,再往堂中去,那负手而立的儒雅男子,正是长平侯端木静。

 “你也是来劝说的么?”他额角“眼下真假未定…”“你自己的儿子,自己‮道知不‬他是男是女么?”那冰凉的话语,出自尉迟瑛之口。沉拂冰倒未惊慌,只复杂道:“二殿下风姿依旧。三殿下,殿下‮来起看‬也很好。”

 尉迟琳琅笑道:“沉侯爷,今我们前来,并非是要迫你,而是想让你看清眼前局势,虽然你与陛下有过去的情谊,但我相信,你已‮意愿不‬再桎梏于往事之中,况且,故人有物相赠,莫要让她再次失望了。”

 他猛地抬起头:“灵薇给你留了什么?”她悄悄示意,尉迟瑛便同端木静一起离去,这才将一只木簪递与他,他双手颤抖,不住抚摸其上花纹,泫然泣。尉迟琳琅道:“我来的路上,听说侯爷一直在寻找月卿的下落,每不倦。”

 她叹气道“为何总要失去之后,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呢?”“灵薇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悔。我一直以为,她是不悔自己成为了圣朝和北野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但她一直戴着的簪子,已被摩拭平滑,或许。她真的不悔。”

 沉拂冰沉默不语,只望着木簪出神,好一会道:“年少耽于情,往后又为权利做错太多…如今才知追悔莫及。

 殿下于在下有恩,沉某必定竭尽全力相助。”“侯爷不必担心,宁远侯府的荣光,必将永远的持续下去,”她微微一笑,剩下的,却是尉迟瑛该商讨的事了。

 羽在她身侧保护,神出鬼没,自然也听见了她所言,道:“小姐撒谎。”尉迟琳琅道:“木簪是真的,情意曾经是有的,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后,也就消磨殆尽了。”她回望侯府,轻言道:“灵薇,我让他此生此世,都忘不了你。

 每当看见此物,就会痛上一分,每当想要忘记时,就被拉回旧忆…而你,你永远是北野的长公主赵灵薇,而非宁远侯府的夫人。”

 次,百官上书,请求证实尉迟荇的身份,尉迟瑾以大不敬为疣杖责了一批大臣,谁料长平侯和宁远侯亦上书请求,他们二人一说话,便意味着局势,已在明面上倾斜向了另一方。民间更有传言,慕家从未叛国。

 只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才被倾覆。越竹溪手中,有慕家人留下的手书,字字泣血,经他润,更觉杀伐扑面,满目冤屈。

 七月火,酷暑炎热,连着人也倦怠了几分,宁王的军队已经到了京城外,似乎随时都会攻打进来。人心惶惶之中,哪还顾得上身前事,那干燥的木屑卷起小小的火星,并未有人在意。

 直到火舌攀上房檐,噼啪的响声惊醒无数在梦中的人。“走水了!”“走水了!”郊外幽宅,通道狭小,全是木质结构,一旦失火,便难以挽回。慕知雪被那好心的奴仆摇醒,只觉热滚滚。

 他与众人一起逃出,忽然想起什么,拎起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重又回到房中,将那些物件卷在袖里,躲开坠落的长木,那焦黑的木块带着火苗落下。

 他一时不察,被击中右腿,闷哼一声,好在这一旁便有冷湖,众人还未歇上片刻,便听得大批车马驰来‮音声的‬,那为首的正是尉迟瑾身旁的行之,他略一抬手,两侧弓兵便出箭雨,只留慕知雪站着。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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