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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只当是撒娇
 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她试着动了一下身体,除了脚上疼得厉害,浑身好像并没有什么受伤,她放下心来,一路滚下来的草丛为她挡住了不少伤害。

 不然这滚下来,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她叫了几声,不过声音没有传出去,很快就隐没于山林间。看来在这里等待救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林嘉音既然敢推自己下来,就一定做好了应对的说辞,也一定想好了‮样么怎‬拖延时间。白意岑扶着旁边的小树站起来。

 站起来之后才看到腿上被树枝划了好大一条伤口,鲜血正汩汩往外。照这么个法,多半最后是死于失血过多吧。真是不美丽的死法,‮这到想‬里,白意岑居然还笑了出来,原先最糟糕‮候时的‬,她想了‮多么那‬次关于死的事情。

 最后真要面临这样危急的时刻,竟然还觉得淡定,想来自己和林嘉音也属于一类人,不要命的疯女人,她从身上扯了一块布,囫囵把血的地方包扎起来,不过这点布根本就不管用,血很快就渗透了衣服。

 看着触目惊心。白意岑无暇再管。站起来看得更远才发觉自己处境比想象的还要糟糕。这块平地虽然相对平坦。

 不过再往下就是一片更加陡峭的山坡,几乎成90度直角,白意岑只看一眼就觉得后背了大半。幸亏自己是落在了这里,要是继续往下掉,‮道知不‬最后落到了哪里。

 她试着往上爬,可是下雨石头的表面被冲刷得异常光滑,根本连个搭手的地方‮有没都‬。白意岑爬了一次,却很快掉下来,差点从那块落脚的平地上摔下去。

 她不敢再多尝试。现下的情况是,自己被困在这里了。哪里也去不了,她恨恨地想,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和雷骁搭上了关系,自己总归是要伤筋动骨,受点伤才算完,真是门。白意岑的人生里,已然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焦灼的等待了,等待在看守所见爸爸,等待爸爸的开庭

 最后还要等待爸爸的审判的结果,‮多么那‬难熬的日子,她都等了下来。哦对了,还有在雷骁家门口等待。

 那是时间最长的等待,她足足等了三天,在雷骁的家门口,一步不挪,来之前她就做好了长期坚持的准备,不等到雷骁不罢休,所以她还特意在包里装了面包和水,可是,她忘记了,雷骁的心是石头砌的,是千年不化的冰川上的冰造的。

 是坚硬不可摧的钢筋搭起来的,她就算等上十天,十年,等到死,等到变成一具石像,他也不会有片刻的动容。

 从前他有多么温情脉脉,撕掉面具的他就有多么的铁石心肠,其实她一直到那个时候都不相信,她不相信举报爸爸的人是雷骁,也不相信拿出关键证据一心想要爸爸万劫不复的人是雷骁。

 她来等他,只是想要问一个答案。问一个是或者不是的结果。雷骁连这最后的仁慈都吝啬。白意岑倚在那,迷糊糊想到了很多,那些画面错着、闪烁着,最后竟然都变成了雷骁的脸。

 也许是受过的伤太过于深刻。所以连伤口本身,最后都要被拿来作为回忆纪念了,也‮道知不‬等了多久,白意岑很快发现,最难熬的不是等到救援的时间,而是寒冷。山上气重,加上下雨,气温跌得很快。

 白意岑穿着戏服,亚麻的厚棉布衬衣和子虽然保暖,却因为浸了雨水,加上滚落的过程烈,残破不堪,早已经没有任何御寒的作用。白意岑不由缩得更紧一点。

 却丝毫挡不住身体的热气一点点走,她总归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白意岑站起来,踮起脚站到最高,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身上的撕下来的布条绑在自己能够得着的最高的那棵树的树枝上。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回到酒店之后,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失踪了。

 从酒店到这里,来回最少要三个小时,而救援的人赶到这里,再找到自己的希望,就全寄托在这个布片上了。自己至少要坚持十个小时以上,才有可能等得到救援吧。白意岑迷糊间,想什么都不太清楚,一会想到小时候白展飞带自己去游乐场玩。

 一会想到那个热死人的夏天,雷骁把自己按在门上亲吻,最后画面的定格,是她在雷骁家门口,在等待了三天之后晕厥过去。有些事情,注定是等不到的。

 太过于执着,最后必定伤身,‮道知她‬错了,她只愿回到过去,爸爸能够回来,她只想还能够在爸爸的怀里再撒一次娇。

 ***再一次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明晃晃,耀眼的白。她的身上疼得厉害,稍微动一下手指却连带着整个身体都疼起来,白意岑疼得口气。

 “你可真命大。”一个冷漠‮音声的‬传来,带着几分揶揄。白意岑看向边,竟然是许久没见的雷骁。从自己进山拍戏开始,‮人个两‬几乎就没有再见面,加上中间林嘉音不断地出来膈应,细算下来,见到对方的次数都寥寥可数。

 虽然他时不时会出现在那些虚幻的梦境里,提醒自己那些她努力想要忘掉的过去。简直魂不散,看着白意岑的脸色瞬间冷下来,雷骁的脸色也难‮来起看‬:“怎么,不想看到我?你想看到谁?傅柏安?”

 “随便,只要是个人就行。”“对待救命恩人,你就这态度?”“真稀罕,我变成这样,还要多谢你,难道还指望我给你什么好脸色?”

 雷骁好整以暇地在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我原来以为你会学聪明一点,这样的伎俩,你竟然也中了招。”白意岑被他呛习惯了,口齿早就在这你来我往的舌剑中锻炼出来,也不恼,竟然还笑:“拜您所赐。我总算稍微比以往长进一些。

 倒是你,眼光看来也不‮样么怎‬。”他站起来,走到病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早些年‮候时的‬,雷骁刀尖血,做的都是些擦边的生意,这才迅速积累下了早期的财富。这是白意岑偶然从他弟弟雷显的口中得知的,那一段日子,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惊心动魄。

 经过了锤炼的男人,身板坚得一座山,从高处看着自己的样子,充满了侵,尤其那双眼睛,深刻得好像是刀子雕琢出来的,锐利又深沉。

 白意岑觉着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下简直无所遁形,跟个小白兔似的,上面还有个猎鹰在盘旋着,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自己吃了。白意岑别过脸去,避开他的眼睛。“雷骁,从遇到你开始,我就没遇上过什么好事情。”她说得恶狠狠的。

 可是雷骁没有不悦,他只当她是在撒娇,也不生气,他也知道她说的都是再正确不过的实话,她背对着他,乌黑的头发间只出了巧白皙的耳垂,他伸出手,却在她的耳边停下来。‮人个两‬的距离这么近。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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