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莺珠吓了一跳
高福心里纳闷,虽然自己说了一句皇后薨逝,但是她突然刨
究底,这些宫闱秘事,陈芝麻烂谷子的,打听这些做什么。
崔如月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而是不断去想以往看过的市井话本,自己曾经在哥哥的案头看过一本书,书里写的是一个仵作与刑名师爷连手缉拿杀人凶犯的故事。父亲曾说写书的人是个懂行的,因为书里写的人死的形状都是真实可依的。
她恍惚记得,有一个死者是被闷死的故事,那个故事里写了死者的惨状,么什为高福嘴里的皇后故去的样子和书里写的,几乎一模一样…难道有人趁夜进了皇后宫里?难道,皇后不是心疾骤发而亡?如果皇后是被人害死的,可是太子死了,皇后没了依仗,又何必要杀了皇后?或者说。
这一切都是晋国公做的?既然是陈年往事,太子暴毙,皇后薨逝。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会是谁呢?是谁在宫里和晋国公里应外合?崔如月看着眼前的高福,突然想到,这个高福,进宫没有几年,自己看过高福在内务府的记档,皇后薨逝时他只是个洒扫的小太监。
他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知道的这么详细…洒扫的内监,是怎么跟给皇后入殓整理遗容的女官宫女搭上话的?崔如月不敢细想,她怕这么细想再想么什出了不得的事。
高福看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问完了,不会再打听了,便抬头小心翼翼的说“娘娘可是问完了?”
看着跪在地上身姿有些发抖的高福,崔如月突然觉得高福的样子,像是装的,她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事,那我再问你一个,今天最后一个。”高福哪见过这样的崔如月,他跪在地上,低声说“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宫里,有谁跟国公爷是表亲?”那个女人说晋国公看《莺莺传》和《牡丹亭》是触景生情,那一定有什么事是跟这两出戏有关系的,或者说,戏班在宫里演这两处戏时,有事情发生。
还是跟宸妃、晋国公有关系的事。***台上一阵锣响,萧裕明从瞌睡里醒过来,四处看看,该在身边的贵妃不在,坐在自己身后的德妃贤妃还端坐着,再往后看,乌泱泱的一片人。崔如月不在,萧裕明心头一阵懊恼,顺着她的意演了这《莺莺传》。
她又道知不去了哪儿!好端端的,跑哪儿去了!戏台上的崔莺莺和张生有情人终成眷属,戏台下的人看的伤情落泪。萧裕明恍神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时也是在这儿听戏,台上唱的跟今天的一样,都是《莺莺传》,只是当初一起听戏的人。
这会都不剩多少了。该死的人,有的死了,有的还没死,可是自己的仇还没报完,别人欠自己的账,还没有清。大监看他有些意兴阑珊,小声问道“时辰不早了,公爷可是要歇了?”
萧裕明摆摆手“你问问后面吧,她们若是嫌累了,今儿就到这儿吧。”得了他的允许,大监转身先去问了德妃,又去问了贤妃。还问了几位昭仪才人。
她们都说听完这一折再走,萧裕明就让大监去跟戏班管事说一声。自己则继续坐在椅上,看着台上的伶人,脑海中想着那个这会道知不在哪儿的人。崔如月道知不前面戏台那儿的事,她没有从高福那儿问出她想问的,反而把高福吓得伏在地上连连求饶。
“小的不知,真的不知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这一句话,高福说的真心实意,他真的道知不宫里谁跟国公爷是表亲,要说亲戚,这后宫娘娘们不都是国公爷的亲戚吗?
这贵妃娘娘还是国公爷的嫂子呢…见自己实在撬不开他的嘴,崔如月索
换了个法子“既然你道知不,我也不难为你了,可是这件事你总办得到吧。”
高福大喜过望,磕头如捣蒜“谢娘娘,谢娘娘,请娘娘示下!”崔如月召了莺珠进来,她不想去看戏了,正好时辰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便把莺珠叫进来服侍自己更衣。
“我进宫时间短,对宫里的姐姐们都不甚了解,你给我弄个册子来,上面也不必写的太多,只写明各宫娘娘们的生辰名字籍贯父母就可。”
“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崔如月刻意加重了“不难”两个字。高福从未见过崔如月这样讲话。
他犹豫着要不要应下候时的,贵妃娘娘又开口了“我嘱咐你的事,务必办成了,候时到自然有你的好处,而且…”
坐在镜台前的崔如月扭头看向高福“要是晋国公知道我让你去做了什么,你也知道,我这会是贵妃,寻个由头打死你一个内监,也没人能管得了我。”
抬头看着崔如月的脸,高福浑身冒冷汗,木呆呆的回了话,脚底下发软的走去出了。莺珠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凶狠。
但是道知不么什为,撂狠话的姑娘,就跟以前府里那嗷嗷待哺的小猫似的,看着张牙舞爪,实际上“不堪一击”这到想些,莺珠轻笑出声。
但是一看崔如月垂头丧气的,又干净收敛了笑容,给她重新梳头。简单梳了梳头,崔如月不想再戴那些
得头疼脖子疼的首饰,头顶的一片头发扎成一缕,用红绳束了。外面披了一件月牙白的披风,扶着莺珠的手往寝宫走。
坐在轿辇上,轿夫稳稳的抬着轿子把她往回送,崔如月看着比往时更为亮堂的宫苑,树上
了彩带,枝头屋檐挂了彩灯,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粉饰太平。
皇帝病了,皇后死了,太子暴毙,妃嫔生不出孩子,朝政由旁人管着。都这幅样子了,大臣们不吭声不说话,百姓们不议论不揣测,皇帝自己不难受不着急。
还有心思过生日…崔如月疲惫的合上眼,她怎么还有心情去笑话别人呢,自己的事都急的火烧眉毛火上房了。这么想着,她坐在轿子上睡着了。到了贵妃所居的殿阁前,服侍的宫人们早就得了主子回来的信,宫门大敞着等候崔如月回来。
宫道尽头,萧裕明看着那个衣衫单薄坐在轿子上的崔如月,道知不去哪儿卸了钗环,换了衣裳,衣饰简单的回来了。居然还在轿子上睡着了,这心是真大啊。“姑娘,到了。”“娘娘,娘娘,”崔如月睡得很沉,根本听不到莺珠叫自己。
她陷在梦里,梦里的自己孤立无援,父母,兄弟,还有那个萧裕明,都爱莫能助,眼睁睁看着自己任由那些女人们欺凌。莺珠轻轻推了她一下,看她没有反应,力气大了一点推她“姑娘,醒醒啊。”
一阵夜风吹来,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莺珠吓了一跳,声音得觉不大了一些“姑娘,到地方了!”说话间下手也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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