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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造价较高
 那一瞬的惊疑不定、如坐针毡被徐客洲成功捕获,二十六岁的徐千户更了,翘着二郎腿咋舌道:“难不成江老板还没听说?南边道上消息真个慢呐。”

 “万镜宫里少了只玻璃杯,皇上龙颜大怒,这不,刚把二十四衙门都犁了一遍。”***江维的脸色风云变幻。

 当今开国门,定倭,西抗英法,北挫沙俄,推崇西洋科学是真,限制西方势力也是真,两京地区一直有传言说皇上少年时甚至给自己起了个洋文名字,一度想微服出访、跟人上欧洲留学去,先帝与太后坚决反对才不得已放弃了这个念头。

 登基后不久,当今在紫城给自己修了一座万镜宫,这座宫殿圆顶、三层,有着很浓的西洋色彩,闹得当初批红时几方吵翻了天,又逢传教士事件爆发,皇上当机立断颁布重法,严格控制西洋神职者入境舆论才终于平息。

 万岁喜欢窝在万镜宫不是秘密,一说小朝会都在那宫里开了,等闲妃子不许入内,连最得宠的阮嫔‮有没都‬资格出入左近,更别提旁人。偶尔皇上闲了,或是摆局棋、或是赏幅画,叫来三五故旧,几个人凑在万镜宫里。

 除了司礼监掌印不要别人伺候。守卫重重的天子居处,又是内相的势力范围,好端端的怎么会丢了个玻璃杯?“莫不是…”江维冷汗直冒,迟疑着道“莫不是哪位小公公不留神,失手打碎了吧?”

 徐客洲瞧也没瞧他,拿茶碗盖慢地撇着茶沫,半晌,噗嗤笑了一声:“就是打碎了也该见着渣子,江老板是生意人。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月初那贼子就被揪出来了,原是司礼监一个干杂活儿的小太监,因为模样好,口齿伶俐,常被爷爷哥哥们带去这个宫那个殿里办差,他家里贫苦,平时喜欢零狗碎地倒卖一些宫中物件儿,假同乡、同年之手,做得十分隐蔽。

 这回是撞到口上了,万镜宫也敢私进,进诏狱没两天就把同谋、窝点吐了个干干净净,司礼监丢了大脸,也没想着跟他们争,本以为是趟轻松的肥差,杨小岳赶到当铺时却只见一男一女两具半温的尸体。

 死因一模一样,都是叫人一剑穿,连雇工帮工都被割了喉。仵作说凶手身量矮小,刀口一律自下往上,极有可能是南省人。

 “小人不过是个贩茶商人,大人同小人说这些…小人也听不明白呀。”江维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赔着笑了一把金叶子过去。

 那厢徐千户披着袍子、蹬着靴子,把个茶盏往案几上一搁:“哎哟哟,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同江老板玩笑两句,怎么就吓成这样了?”说归说,倒也没推拒:“瞧您这张老脸,哈哈…跟扑了粉似的。”

 直到江维抖抖搜搜地又从袖子里摸出一迭银票,徐客洲才哎呀一声,接过来进怀里。“徐某仰慕江老板久矣,哪能信不过您的人品?想来这起子人不是第一次犯案,倒要借江老板的面子替我往道上问问,可有见着宫里的东西不曾。”

 他一边数钱一边笑,话音直往上飘。江维不敢掉以轻心,只在旁边捧哏:“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有用得着江某的地方,江某敢不肝脑涂地,只是…事发已久。

 那些东西恐怕早已散出去,这…”宫里的东西都有印记,若是金银器皿或有可能融了重塑,玉器摆件之却不难寻,是以徐客洲老大‮气客不‬地把皮球踢了回去:“您在行当里干了这些年,谁不卖您三分薄面?”

 江维只得喏喏。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徐千户心满意足,站起来整衣戴帽,三步并作两步地消失在了珠帘之后,空余一阵玉石相撞的噼啪声响。

 下楼时一片枫叶恰好落到他肩上,守门的小旗官奉承说:“草木有灵,可知大人这趟定能顺顺遂遂,如有神助。”

 徐客洲没好气地骂娘:“少放你妈的,人呢?”众人赶紧灰溜溜地跟上:“前头还没传来消息…”另一位百户方文川道:“大人探过这姓江的底了?如何?若真同白衣教有牵扯,咱们…”

 “不过是一群江湖草莽,也配叫你们急成这样?”徐客洲打断他“这姓江的同南边联系紧密。

 但凡有牵扯,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少他妈在这儿火烧裆似的。”一‮这到想‬事徐客洲就冒火,终打雁,一朝叫雁啄了眼!

 神佑爷把个白莲教连拔起,总坛分坛灭得七七八八,到如今得有一百多年了,又他妈窜出来一个白衣分教!十数年内迅速崛起,信教者众,且遍布在各行各业,实在难以分辨。

 案子刚报上来时他也疑心过,他们的总坛设在江南,短时间内如何渗透得进北地?总不能宫里也有他们的人?

 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万岁听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着人彻查,一查查出来三四千吃闲饭的太监宫女,倒是不比嘉靖爷那会儿夸张,但也足够骇人听闻了,司礼监老祖宗都挨了好一顿训斥,差点丢了项上人头。

 道路尽头终于传来马蹄声,徐客洲忙忙地一呲牙,心道个挨千刀的,别让你爷爷逮着你!有荣王亲自开道。

 当然没谁会不长眼地跳出来说此路不通,或者咱们正在办案,请您稍候再走。李持盈第一次见荣王,他约莫二十七八,生得与华仙公主五分相像。

 只是身形高壮,眉眼圆钝,莫名多了两分憨厚的气质。急匆匆赶来时荣王的衣袖上还沾着釉彩,策马狂奔的样子仿若一只花里胡哨的大飞蛾,贵气、威严之类的词与他是挨不着的。

 朱颜老远看见他,立刻起身出去:“爹爹别急,我没事。”父女厮见后双双松了口气,朱颜一边为李姑娘引见一边问说:“爹爹今怎么在府里?”她本打算给荣王妃报个信,‮到想没‬来的却是荣王。

 荣王正擦汗,被女儿这么一问,憨憨笑道:“落了份图纸在家,着人去拿又怕他们弄不明白,反坏了事,只好趁工匠们歇晌儿回去一趟。”李持盈:“…”一旁的晖哥儿见危机已经解除,跳着脚道:“舅舅舅舅!

 上次答应我的小青蛙可做得了?”此时已经有发条玩具问世,不过造价较高,主要受众仍是成人。

 之前有洋人送了一个来,他瞧见了,闹着要舅舅也给他做一个。荣王对晖哥儿是既头疼又溺爱,毕竟是妹妹的第一个孩子,生得又玉雪可爱,就是这子实在难:“哪里有那么快?少说还得要半个月呢。”晖哥儿不依不饶:“那半个月后你让姐姐带去学堂给我。”

 他习惯了称呼朱颜为姐姐,无形中衬得李持盈有些尴尬,身为长辈兼大人,其实此时荣王只要打个哈哈就能混过去,偏他尴尬无比地看了一眼李持盈,大姑娘登时后背一麻。我不介意的!真的!不用那么看着我!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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