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若非无可奈何
“钟哥?钟哥?”男人没得到回应砸了咂嘴“啧…小虾米那话要是真的,这也是人缉毒组的案子,候时到咱们白费力气资料全都得移
过去。”
“废什么话。好好干活。”钟明正情绪不佳,语气有些严厉。车内安静了,只能听见两个男人的呼吸声。钟明正望着远处停止颤动的车身,心脏隐隐作痛。立场变了。
她看他的眼神也不同了,一切都回不去。钟明正收回手,指甲边缘被他啃得紧贴指
,他想他早该明白的,信仰与她终究不能两全,他始终是要舍弃一个的。这个事实两年前盛家人死候时的他就该认清。
或许更早些时候,他们没有爱得那么热切就好了,如此一来,放手候时的也不会太痛。又或许他应该麻痹自己,早点接受他深爱的女人两年前已经死于那起机场高速上的车祸,这样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他的小画家。
他的挚爱,可能真的已经死了。活下来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盛念瑜,那个始终心怀正义、遵纪守法的盛念瑜,也许已经随着时间淹没在记忆中。选举那天很顺利,横空出世的竞争者,也就是盛子华的私生子出乎意料并未到场,老东西们没了底牌,其他那些人哪里争得过聂桑。
公布投票结果候时的盛念昭极度浮夸地捂住嘴,
天喜地地在聂桑脸上啄了一下。“三哥恭喜你!”盛念昭是真的高兴,因为她的眼神巡视一圈,老东西们灰败的脸色尽收眼底。没有什么比这更鼓舞人心了。
聂桑脸上却未见得多少喜悦,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盛念昭,随后强撑起笑容
接众人或诚心或虚伪的道贺,他有预感,盛溪杰的缺席绝不是意外。
而始作俑者只可能是他身边笑意盎然的盛念昭。这些事原本该由他来做的,盛家最无忧无虑的小姑娘该在花园里愉快地
秋千,捧着画本研究光影色彩。
***盛念昭去到仓库候时的天还亮着,虽然入了秋但空气还没那么阴冷
,可码头边上十足的水汽依然让她不适。
再加上女人哭肿的眼睛,盛念昭觉得自己好像被水淹没,快要
不过气。女人的长相并不算十分出众,很普通,是你每天走在街上路过都不会有印象的长相。
岁月在女人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她的眼里是一片死气,盛念昭却知道她并没有死,只是麻木了,她很怕看到这样的眼神,她会难受,心里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啃噬。古龙说,女人看到别的女人被男人折磨时,她自己也会气得要命。
是的,盛念昭现在就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要炸了,可她脸上却是有如死水一样的平静。女人的身上盖了一件薄毯,盛念昭猜得到是刘绪运看她可怜帮着盖的。
薄毯没有遮住的地方可见大大小小的淤痕,是其尤她右侧脸颊高高隆起,明显是被人甩过巴掌,看着很是渗人。盛念昭迟迟没有开口,仓库里的人也都噤若寒蝉。
“沉娜萍呢?”盛念昭面无表情,半晌终于问了一句。“她这个礼拜休息,回老家了。”刘绪运知道盛念昭在气头上,怕她因此迁怒到沉娜萍身上,连忙提醒她“昭姐您上周准的假。”盛念昭斜睨着他,知他有心维护冷笑了一声。
“她回来你告诉她,两个月。”刘绪运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扣沉娜萍两个月工资,其实也的确是沉娜萍的疏忽。
虽然她休息但他们把这女人绑来候时的盛念昭嘱咐过让沉娜萍派手下的姐头看管。沉娜萍答应过,是她自己给忘了,怪不得别人。
盛念昭穿着一条宝蓝色及膝裙,妆容精致得体,与这旧仓库格格不入,她看了眼腕表,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拿下青塘湾那块地,也不知聂桑行不行,她叹了一口气,在场的人冷不丁打个寒噤。盛念昭这时才将眼神施舍给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三个男人低着头从穿着打扮来起看年纪不大。
穿黑衬衫的那个身形略微壮实,另外两个身形瘦削,高点的那个上半身套了件运动外套矮点的那个
子拉链还没拉上。盛念昭看清这三人装扮对他们嗤之以鼻“抬起头。”
三人哆哆嗦嗦抬起脑袋,物药亢奋劲儿已经过去,抬头触及盛念昭的视线,有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们此刻万分后悔轻看这个女人,他们平时虽总爱招惹是非,骨子里却最是怕死。三人只觉得眼前站的不是人,而是一条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
“你们动货了?”虽是问句,她的语气却十分肯定。“昭姐我们就是一时昏头,冲动了,我们真不是成心的,昭姐…”三人七嘴八舌为自己辩解,吵得盛念昭头疼。
她抬手动了动手指示意,三人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仍在争辩,两旁身材魁梧的打手们接收到讯息刚要动手,被盛念昭一个眼神制止。刘绪运在旁眼神动了动。
他跟盛念昭两年,不能说对她知
知底,但好歹摸出点脾气,知道今天多半是得见血。盛念昭将食指凑到
边示意噤声。
她戴着白色丝绸手套,从进来的一刻就没摘下来。仓库里安静了,盛念昭转过身看向地上的女人,眼神中充满了悲悯,她低声喊了句“姐姐,真起不对你。”
“你想怎么办?我可以替你做主。”女人眼珠微动,愤恨地瞪着盛念昭,么什为同是女人,她要这样羞辱自己?明明罪魁祸首是她,是她派人把自己抓来威胁溪杰,这些畜生也是她的手下。
她么什为要装出一副诚恳的态度?假惺惺的女人,马后炮有什么用?是在故意看她笑话吗?还是存心羞辱?盛念昭知道女人的心思,但她其实并不是如女人所想是在惺惺作态,她确实想要弥补一些。
尽管她也明白这么说好像是
招人恨,但绑架女人这件事盛念昭并得觉不自己哪里做错,错就错在沉娜萍让男人看管她。
女人是盛溪杰的养母,说是养母其实也就比盛溪杰大不了多少,如今也才四十出头的年纪,那群老东西以为改了盛溪杰孤儿院的资料她就查不到这个女人,是人就会有软肋。
就如女人是盛溪杰的软肋,盛溪杰也是女人的软肋。“姐姐,你这样会让我难做的。二叔就堂哥这么一个孩子,我不想二叔老来没人陪他。”盛念昭无意威胁女人。
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若非无可奈何,她也不想对血亲下手。“盛念昭!你不是人!他是你哥哥!”女人怒目圆睁,双手紧裹着薄毯一下从地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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